葉柳然,周凱,秦俊都跟着過去了。
劉羣也準備走,但夏琴僵硬的站在那裏,臉色難看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屈辱一般,他扯了扯她的手,“夏琴?”
夏琴的眼淚啪嗒一下流下來,一如早上上車的時候,“劉羣,我好怕。”
“沒事,有我在。”利羣硬着頭皮安慰她,“我一直都在。”
對於蔣家坳的情況,他今天也算是心中有了點底,他自己也難以接受,還得安慰夏琴,心裏苦啊。
夏琴含淚點了點頭,劉羣憐惜的擦乾夏琴臉上的眼淚,“好了,以後有我在,我會好好的照顧你的。”
一行八人,其餘六人全部上了拖拉機,就乾瞪眼看着劉羣跟夏琴你儂我儂的。
旦眉撓了撓腦袋,“她難道不知道,下鄉本來就很苦嗎?我聽我表哥說,村裏最健壯最有力的人每天才掙十個積分,一般的知青面對那些活,能幹個五積分都算多了。”
旦眉的話讓葉柳然也忍不住白了臉。
她是知道下鄉苦的,她打聽過,但畢竟聽到的跟自己經歷那是兩碼事,想到自己即將也要開始這樣的生活,葉柳然身體發軟。
陳若道,“那也沒辦法,咱們必須響應這政策,逃是逃不了的,除了接受還能怎麼辦?”
周凱點頭,“是這個道理,咱們除了接受,也沒其他的辦法,還是往好處想吧。”
旦眉個二愣子搖頭,“怎麼往好處想啊,我表哥說,剛開始的一個月,他硬生生瘦了二十斤,要不是家裏每個月給些補貼,他說他肯定得累死在村裏。”
陳若實在是沒忍住拍了旦眉的腦袋一下,“沒看見大家都嚇壞了嗎?你還說。”
旦眉捂着自己的嘴嘿嘿傻笑,“好了好了我不說,我只是覺得咱們去之前心裏得有個底,不然到時候反差太大了,反而受不了。”
道理是這個道理,大家也就沒多說什麼了,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那邊依舊在你儂我儂的兩人身上。
蔣明已經在忍着脾氣了。
這些知青屁事可真多!下個鄉跟要了他們的命一樣,他們這些百姓天天面朝黃土背朝天的,也沒見死多少人啊!
“你們好了沒?天快黑了。”蔣明的語氣明顯的差了許多。
這兩人是完全不看天,不考慮其他人的感受嗎?別人都上去了就等他們兩個?
搞特別呢?
蔣明對知青本來就是一肚子的不滿,這會兒這不滿更膨脹了。
“你們還走不走了?”蔣明毫不客氣。
劉羣心裏不悅,他自覺知青是高人一等的,於是擰眉道,“就一會兒都等不及嗎?”
蔣明深吸一口氣,“大家都上車了,就等着你們兩人,天都快黑了,等晚上了路不好走,你們能負責?”
這話比較重,劉羣自然不接,她拉着夏琴道,“咱們先過去吧。”
夏琴紅着眼睛點了點頭,兩人這才往拖拉機上走。
這個拖拉機的車頭爲了給司機遮陽焊了鐵棍子上去,頂部用布遮了大半,擡頭看過去還能看到太陽的光,不太刺目又不容忽視。
夏琴剛要爬上後車鬥,看着車斗上的髒亂,她又退縮了,她看前面駕駛座的位置,咬着嘴脣問,“我可以坐前面嗎?”
劉羣眼睛一亮,趕緊拉着夏琴到駕駛室外面,“是啊,這不是還有位置嗎,我女朋友愛乾淨,就坐這裏吧吧,她膽子小害怕,我得護着她,所以我也要坐這裏。”
說着竟直接扶着夏琴往上面爬,蔣明的臉已經不能說是沉,簡直是沉的能滴下墨來了。
新來的知青這麼不服管?還自作主張,問過他了嗎?
但現在時間確實不早了,再耽擱下去天太晚了確實麻煩。
蔣明不說話了,這時候駕駛座那邊卻斜地裏伸出一隻黝黑的骨節分明的手來,那隻手把劉羣輕輕一推,劉羣人就退出了駕駛室外,差點摔了個屁股蹲。
“誰呀!你差點摔到我了!”劉羣氣急敗壞,他不要臉的嗎?敢就這麼推他?
果然窮鄉僻壤出刁民!
“這是大隊長的座位。”一道低沉磁性的男聲響起,“而且,座位也很髒。”
言外之意,你女朋友愛乾淨,這裏不適合。
夏琴跟劉羣不依,“你誰啊?”
那人叫何雲琛,是蔣家坳的人,這次大隊的司機師傅有事,他來頂替師傅開個車。
他一邊說一邊緩緩的站起來,顯然是之前一直就蹲在拖拉機的另一側,只是沒人發現罷了。
他冷淡的眸子一掃,帶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副駕駛座上面坐過很多流黑汗的男人,你女朋友那麼愛乾淨不適合她坐。”
劉羣腦海裏想象着流黑汗的農民褲子都汗溼了,那汗水淌在座椅上,而夏琴的會坐在那裏。
嘶……
真的會很嫌棄。
夏琴顯然也想到了這個畫面,她臉色難看,死死咬着自己的脣,被劉羣扶着去了後車座上。
看到這一切的陳若忍不住挑了挑眉,該不該說一句呢,這椅子是木質的,這上面怕是也做過無數個男人喲,流黑汗水的男人喲。
怎麼辦,嘴巴有點癢,想說話。
算了,等車開了再說吧,那樣的殺傷力會不會更強?
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哈哈哈哈,宿主,我好喜歡你這蔫壞蔫壞的樣子喲,哈哈哈,就該噁心噁心那些不講道理的人嘛~”
陳若嘿嘿一笑,“要不然你怎麼會選中我呢?”
第一次綁定系統,系統說經過了考察那時候她就知道,這個系統是有正常人的三觀的,它要的不是聖母的宿主,那當然就是壞壞的宿主了。
恰好,她也喜歡自己耶。
只只冒了個泡就遁走了,陳若聳了聳肩,心裏卻在想着,剛纔那個人是誰呢?低音炮哎,還有點小壞,她喜歡!
正這麼想着,那人彎着腰從駕駛座附近拿了搖把出來,夕陽的餘暉落在他的側臉上,看起來真是一幅美美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