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臥室空空如也,阮文禮果然已經出去了。
小臥室的門關着,姜央能聽見阮文禮在外面跟肖春林說話的聲音,似乎在說什麼會議。
姜央聽了兩句便沒再聽。
他換下來勞動服被隨意扔在那邊桌子上。
姜央低頭看着他工作服上的名牌,用手描繪了下上面的筆畫。
“你不用管,助理會收拾。”
阮文禮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姜央嚇了一跳,轉過身,看着去而復返的阮文禮。
阮文禮手上多了一杯水,腋下還夾着一疊文件,他身上雖然已經缺錢上藍色衫衣跟長褲,不過襯衫並沒有扎進去,顯得比平常放鬆一些。
姜央看到他單手鎖門的動作,心頭微微一震,小聲道:“你不是要去開會?”
阮文禮沒回答,只是擡眸在她臉上看了一眼。
姜央意識到自己失言,臉上紅了紅。
阮文禮把水杯放到小茶几上,看到姜央還站着,他道;“不睡嗎?”
“睡。”
姜央快速走到那邊的牀上,掀開被子躺下。
阮文禮拉了窗簾,小臥室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他開了落地燈,在小沙發上坐下,便開始自顧自坐到那邊開始看文件。
姜央奇怪他爲什麼不到外面工作,反倒要來小臥室?
不過姜央想歸想,她還沒有自戀到以爲他是爲了接近她故意進來。
姜央很努力想讓自己睡着,可阮文禮翻動紙張的聲音還是會時不時吵到她,那絲拉絲拉的聲音彷彿就刮在她心上似的。
大概是姜央在牀上的動靜太大,阮文禮終於擡頭看了她一眼,“睡不着嗎?”
“開着燈怎麼睡?”
姜央小聲咕噥一句,不過還是乖乖閉上眼睛。
阮文禮擡擡眼皮,又朝牀上的人看了一眼。
姜央已經翻過身去,只留給他一個背影。
阮文禮又翻了兩頁,他合上文件,按了地上的燈擎。
姜央感覺到屋子裏光線暗了下來,正想轉頭去看,突然見阮文禮上牀來。
阮文禮掀開被子在她身邊躺下,他身上的木香迅速將她包圍。
姜央愣了愣,正要開口,便聽見他道:“睡覺。”,然後便將兩眼一合,閉眼睡去。
姜央只好跟着他一塊閉上眼睛,只是仍舊難以入睡。
姜央打算一到兩點就起來,正這麼想着,突然聽見外面的辦公室似乎進了人。
來人聲音渾厚,一進門就道:“阮文禮呢?他是不是躲我?你別蒙我,我都問過了,他剛纔還在這兒。”
另一個人稍顯柔和的聲音道:“肖春林,你老實說,是不是老阮娶了小媳婦就把我們這些人忘了,我們可是專門路過來三線看他跟新弟妹的。”
肖春林笑着打哈哈,“瞧您說的,先生是那樣的人嗎?”
“你把嗎給我去了。”
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文禮,別藏啦,我看見你們廠辦開會的通知了,你一個大廠長,合着爲躲老朋友,連會都不開啦?”
說到這兒,那個粗嗓音的人突然朝小臥室的方向走來,“這怎麼還有個房間?阮文禮不會是躲在這兒吧?”
姜央心中一緊,連忙坐起來,去看身邊的阮文禮。
阮文禮閤眼躺在那裏,外面這麼大動靜,他倒是雷打不動,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
姜央卻不能像他那樣淡定,她檢查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又順便捋了一把剛纔睡得有點亂的頭髮,同時慶幸他們沒真在這裏做什麼。
可即便是這樣,一男一女關在小臥室裏,也難免會惹人浮想聯翩。
姜央決定以後還是儘量少來他的辦公室。
只是想歸想,眼前的事還是要解決的。
“廖部,裏面沒人。”肖春林的聲音已經走到門口,姜央忍不住跟着頭皮一緊。
“瞎說,我都聞見他的味了。”
粗嗓子男人諢笑着,一把推開肖春林就去動門鎖,被肖春林死死按住,“別別,人真的不在。”
另一個走過來道;“老廖,何必動粗呢,咱們就在門口坐着,給他來個甕中捉鱉,我就不信他不出來了?”
“誒對,肖春林,你聽見沒有,快去給我們搬把椅子來。”
肖春林臉色尷尬,“你們就別爲難我了,廖部,孟部,先生知道你們來,特地在國賓飯店安排了房間,還有晚飯,酒我都備好了,就這送你們過去。”
“這是什麼話,老阮結婚不請我們喝杯喜酒就算了,現在躲着不見人,一頓飯就想把我們打發了?”
“就是,我們可是偷開了部裏的飛機來的,今天見不着人,我們就在這兒紮下了,你也別勸。”
姜央屏息聽着外面的動靜,心提到嗓子眼。
外面的人時不時會拉一下門鎖,那薄薄的門板,幾乎承受不住那份力量。
姜央低頭見阮文禮還在睡着,忍不住湊上去道:“喂,要不要你先出去……”
姜央剛說了一句,就被一隻大手捂住嘴巴。
阮文禮睜開眼,對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姜央嚇得連忙閉嘴,乖乖窩在他懷裏。
阮文禮摟着她的肩將她抱到身前,凝神聽着門外的動靜。
“老阮,我都聽見了,你動靜小點,知道你厲害,但也不能這麼折騰人啊,你不心疼弟妹我還心疼呢。”
姜央的臉刷地紅了,擡頭去看阮文禮,他也正朝她看過來,兩人視線相交,都有些尷尬。
姜央抿了抿脣。
阮文禮掌心微微發癢。
姜央的脣很軟很涼,跟她的手一樣。
一直到感覺到胸前的起伏越來越大,阮文禮才意識到什麼,忙鬆開手裏的人。
姜央深吸了口氣,小臉已經憋得脹紅,缺氧讓她有點頭暈,過了半天才平息下來,擡起頭,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張臉,剛恢復的心跳又開始瘋狂跳動。
她稍稍往後挪了一下,打算撤開半寸,放在腰上的那隻手卻沒有鬆開的意思。
“再等一會。”阮文禮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