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過飯,她跟阮文禮身後步出食堂,阮文禮的車停在門口。
姜央正想找個藉口回去,阮文禮道:“走吧。”
姜央以爲作秀結束了,聞言道:“去哪?”
他看她一眼,“你下午有事?”
“算沒有吧。”
聯誼會的事她的那部分已經全部弄好,剩下的都交給何太太去做就好。
“沒事的話,跟我轉轉吧。”
阮文禮繞過車頭走到駕駛位,小陳自覺從車上下來,站在一旁。
姜央看到阮文禮要自己開車,便自覺地坐到了副駕的位置。
肖春林開另一部車子帶着小陳跟在他們身後不遠處。
姜央以爲阮文禮說的是轉轉,是帶她到風景秀麗的郊外或者公園轉轉。
誰知,他是開着車帶她在廠裏轉。
阮文禮先到車間轉了一圈,然後又到廠辦開了個會,隨後又到另一個廠區……
一整個下午,他都在廠區裏來回跑。
姜央累了,忍不住靠在那裏打盹。
阮文禮回到車上,看到姜央已經睡着了,他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蓋在身上。
姜央一碰就醒了,看到阮文禮回來,她道:“你忙完了?”
“恩,累了吧?”
阮文禮眉眼生得溫柔,看着人說話時很容易給人一種錯覺。
姜央偏了偏頭,錯開他的目光,“有一點,你每天都這樣嗎?”
姜央原想跟他客氣一下說不累,但她這副樣子,明顯沒什麼說服力,於是老老實實回答。
“恩。”
不過今天更累,因爲今天要開車。
阮文禮發現她每次跟他一塊坐在後座的時候,總是一副拘謹的樣子,所以他才臨時起意,自己來當司機。
“這也是肖祕書的安排嗎?”
姜央朝後車看了一眼,一整個下午,他跟小陳都不遠不近的跟着,只有阮文禮下車的時候纔會上前。
阮文禮沒回答,他看她一眼,過了片刻後道:“你不是問我爲什麼不回家嗎?我想讓你看看我爲什麼不回家?”
姜央愣了愣。
阮文禮中午沒理她,姜央便以爲那件事已經揭過去了。
沒想到他會親自來跟她解釋這種事,臉上微微發燙,但她隨即生出疑惑。
阮文禮爲什麼要對她解釋這些?
似乎是察覺到她打量的目光,阮文禮偏了偏頭,拿起車裏的電話,給後車打了個電話。
“喂,我不回辦公室了,下面的工作……”
掛了電話,阮文禮道:“回家吧!”
姜央沒出聲,乖乖坐在那裏,看他熟練地打了把方向,將車子開出廠房。
晚上,黃阿姨燒了一桌飯菜。
一家人坐在一起喫過晚飯,姜央便自覺地鑽進廚房幫黃阿姨收拾廚房,阮文禮在客廳跟阮子銘說話。
父子倆許久沒有這樣心平氣和對話,姜央側耳旁聽,覺得客廳的氣氛似乎還不錯。
黃阿姨從外面走來,也是滿臉堆笑,“先生最近回家倒勤快,子銘也聽話,果然家裏還是要有女主人的。”
姜央聽着她的話外音,稍作斟酌道:“先生結婚前經常不回家嗎?”
黃阿姨果然沒有懷疑,笑着道:“先生工作忙,以前最長的時候一連三個月都沒有回家,就是不出差,平時也是住在廠裏的時候居多。”
姜央哦了一聲,接着問:“黃阿姨,先生以前,我是說在我之前,有沒有談過對象呀?”
黃阿姨看她一眼,抿着脣笑道:“好像也有過,只是沒帶回家裏來過,這些,肖祕書知道得比我多。”
姜央想想也是,阮文禮都不回家了,黃阿姨能知道什麼?
“黃阿姨,你不會嫌我問得多吧?”
黃阿姨笑着搖頭,“先生事業有成,長得也氣派,是太招女人喜歡了些,不過太太放心,先生不是那種隨便胡來的人,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姜央確實放心。
美人在懷都不亂的人,有什麼好不放心的?
黃阿姨聽見那邊砂鍋響,走過去,將裏面的藥用紗布箅出來,裝了一小碗,送到姜央面前。
“現在咱們傢什麼都好,就缺一個孩子了,您跟先生自己的孩子。”
姜央沒接她的話,扯扯嘴角,“放着,我一會喝。”
黃阿姨默默走出去,姜央收拾好水臺,轉身看到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的阮文禮,臉上不由微微泛紅。
剛纔的話,也不知他聽到多少?
姜央稍稍定神:“你要什麼?”
“水。”
姜央轉身從廚櫃裏給他拿杯子,壁櫃太高,她要輕輕踮腳纔夠得到。
阮文禮上前兩步,從她手裏拿過杯子,“我來吧。”
姜央順勢而下,將杯子交給他便抽回身,回到竈臺邊站着。
姜央摸了摸藥碗,還很燙。
阮文禮到那邊接了水後,並有離開的意思,而是倚在水臺上,慢慢抿着杯子裏的水。
姜央沒話找話:“子銘呢?”
“睡了。”
姜央哦了一聲便不再開口,氣氛自動陷入沉默。
又過了一會,他道:“聯誼會是什麼時候?”
“後天。”
又是一陣沉默後,姜央聽見他又接了一次水,然後說:“我先上去了。”
“恩。”
聽見那邊出門的聲音,姜央端起藥碗抿了一口,苦得直皺眉。
不知爲何,這藥越喝越苦。
姜央喝完藥,將空碗放進水槽,要出門的時候,突然想到什麼,回身在竈臺上看了一眼。
竈臺上放着晚上沒喫完的菜,黃阿姨拌的野菜乾。
就是上回黃奶奶給她的野菜,被黃阿姨曬成菜乾,要喫的時候用開水燙一下,再放上香油跟鹽涼拌,不過好像只有阮文禮回來纔會做。
姜央當然知道這是給男人補身體用的,只是阮文禮吃了半個月也沒什麼反應,她便沒怎麼放在心上。
這次姜央配合着阮文禮在廠裏做秀,心裏不是沒懷疑過原主跟阮文禮的婚姻,可能是某種交易。
可她那天吻他的時候發現,阮文禮也不是一點反應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