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進來,笑着道:“太太回來了。”
姜央點點頭,正要上樓,看到阮子銘從臥室出來,她愣了一下,纔想起今天是週末。
阮子銘看了她一眼,就自顧自走到一旁去了。
姜央看到他手裏拿着籃球,說道:“要去打球嗎?”
“恩。”
阮子銘情緒不高,但也不壞。
姜央又上了兩級臺階,停下來,“要不要跟我出去玩?”
姜央賺了錢,覺得今天可以慶祝一下。
阮子銘愣了一下,似乎在考慮。
姜央覺得阮子銘這沉思的神態簡直太像阮文禮了,但他又不是阮文禮。
這個想法只在腦子裏劃了一下,姜央隨即換了副不容拒絕的口吻,“回去換衣服,我們出去玩。”
阮子銘這回沒再遲疑,看了她一眼,就自動走進去換衣服了。
姜央莫名覺得這感覺略爽,實現了在阮文禮身上不可能實現的快樂!
阮子銘換下球服,穿了一身休閒服。
姜央看到他走出來的那一刻,腦子裏就冒出來幾個大字:
恩,是小說裏的少年大佬!
姜央也脫下那身略顯正式的套裙,換上輕便的褲裝跟針織衫。
阮子銘看了她一眼,似乎也在打量。
姜央知道他在看什麼,因爲姜央今天特地打扮得老氣了一點,毛衣是駝色的,褲子也是中規中矩的黑色呢褲,跟她平時的打扮完全不同。
姜央咳了一聲,“看什麼?”
“你怎麼穿這麼老?”
阮子銘雖然跟他爸一樣寡言,但並像他爸那樣深沉有心機。
所以,即便話不中聽,姜央也覺得這孩子有什麼說什麼這點,比他爸好。
姜央想說她是長輩,但想了想又換成:“大人都是這麼穿的。”
阮子銘沉默了幾秒,顯然不能認同。
姜央有被羞辱到。
她覺得自己的想法還是過於簡單了。
大佬少年時也還是大佬,她不該把他想得太單純。
“走吧。”
姜央整理了一下情緒,轉身朝門口走去。
路過院子的時候,姜央對黃阿姨道:“黃阿姨,我帶子銘出去轉轉,中午不用做我們的飯了。”
黃阿姨看到姜央跟阮子銘走在一起,一副母慈子孝的樣子,突然有點感動,連聲答應道:“好,好,子銘來了三線還沒出去逛逛呢,正好今天天氣好,出去走走。”
姜央回想一下,自從阮子銘來到三線,好像是沒被怎麼重視過。
一個人喫一個人睡一個人上學……
比她還慘。
姜央看了一眼身後的阮子銘,突然覺得他有點可憐。
可阮子銘似乎沒覺得自己可憐,仍舊是一副冷冷酷酷的樣子。
甚至在看到她向自己投來同情的目光,還皺了皺眉。
“走吧。”
姜央率先出了門。
坐上車,阮子銘道:“我們去哪?”
姜央剛纔一時興起,還沒想過要去哪裏,因爲她纔來三線也不熟悉,甚至不大清楚這個時候有什麼好玩的東西。
姜央想了想,“你想去哪玩?要不我們去公園轉轉?然後再去看場電影,喫個飯?”
阮子銘沒出聲,目光略深沉地看了他一眼。
姜央聽着這些項目,覺得夠他們玩一天的了,於是欣然道:“好,就這麼安排。”
來到公園,姜央終於明白阮子銘爲什麼會用那種眼神看她了。
因爲她發現公園裏玩這些的都是七八歲的小孩子,阮子銘十六了,比她還高。
但來都來了,出來玩就是要開開心心的。
於是到那邊買了兩瓶汽水,跟阮子銘一塊上了那邊的鴨子船。
阮子銘太高,坐進去有點滑稽,眼含幽怨看了姜央一眼,“你確定要玩這個嗎?”
姜央被他那眼睛一盯,覺得自己家長的尊嚴受辱,咳了一聲,強作鎮定道:“當然,這多好玩,你看大家玩得多開心。”
“好吧。”
阮子銘認命的蹬了兩腳,鴨子船緩緩而行。
姜央覺得自己今天的行程安排得不錯,可她高興了沒一會,就看到路過的小朋友跟他們打招呼。
“姐姐,你跟哥哥在談對象嗎?”
姜央覺得白瞎了她這身打扮,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阮子銘。
他神色如常,舉瓶喝了一口汽水,然後探身向前,摸了摸那小孩的頭,說:“乖。”
姜央臉色黑了黑,“叫我阿姨。”
“那他呢?”
“叫他哥哥。”
小孩看看兩人,又看了看身後的媽媽,似乎算不明白這賬。
姜央眼看小孩急得要哭,趕緊蹬了兩腳遠離是非。
從鴨子船上下來,汪長青已經買好風箏在等着了。
姜央接過風箏對阮子銘道:“我們去那邊放風箏。”
阮子銘沒異議,跟着她來到那邊的空地,不過他一副沒興趣的樣子,一來就坐到草地上,讓姜央一個人在那邊放風箏。
姜央手忙腳亂整理着風箏線,回過頭的時候,看到幾個小孩正圍着阮子銘玩得不亦樂乎。
阮子銘被小孩子壓在地上,又一個個把小孩子舉過頭逗着玩一會,再輕輕放到地上。
不遠處站着幾個跟阮子銘同齡的女孩,正一臉害羞的對着阮子銘笑,似乎猶豫着要不要上前打招呼。
姜央看着阮子銘臉上乾淨清爽的笑,不知不覺想到了阮文禮。
他年輕的時候,會不會也有這樣的笑容?
姜央這一愣神的功夫,手裏的風箏線一鬆,等她反應要去抓的時候,她的七仙女早已經飛走了。
阮子銘看到,起身走過來道:“飛走了?”
“恩。”
“那玩下一個,下一個是什麼?”
姜央感覺自己裝不下去了,對阮子銘道:“算了,去喫飯吧。”
下午,阮文禮從車間回到辦公室。
肖春林跟在他身後進來。
阮文禮扯了扯領釦,走到桌邊忙了一會,纔想起什麼,擡頭他一眼,“工會的錢撥過去了?”
“恩,已經辦好了。”
阮文禮恩了一聲,繼續垂首伏案。
感覺到面前的人沒走,他擡起頭:“還有事?”
肖春林笑着:“黃阿姨剛纔打電話來,說太太帶着子銘出去玩了。”
阮文禮沉思幾秒,“去哪玩了?”
“好像說出去慶祝,中午汪長青打電話來說,他們在公園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