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春林想了半天這回家的意思,最後自動切換成回三線的意思。

    路上,肖春林朝後面的人看了看,小聲道:“該吃藥了。”

    肖春林遞過來幾片藥,阮文禮探身接了放進嘴裏,又接過他遞來的杯子仰了仰,嚥進去。

    喝了水後,阮文禮咳了幾聲,臉色看起來仍舊不大好。

    肖春林本來還想讓他在上京休息兩天再回去,不成想,他連夜就要回去。

    將杯子重新蓋在保溫壺上擰緊,又看了後座的人一眼,“您每年這個時候都不大舒服,今年格外嚴重了點,是不是跟前幾天那次鬧的有關係?”

    話音還沒落,就被他瞥了一眼,肖春林連忙低頭。

    實在不能怪他多想,那天陳大夫說得含含糊糊,他想要不是有事,怎麼就能虛成那樣?

    隔壁小陳顯然跟他想法一樣,因爲肖春林看見他也在向後座探頭探腦。

    兩個人都覺得,能讓阮文禮虛得流鼻血,這年輕太太真不簡單。

    要不是那天晚上走得匆忙,肖春林真想當場給她點個贊。

    不過,這要看他有沒有命活到那時候。

    因爲他看到阮文禮冷冰冰的視線再次飄了過來。

    兩人忙屏氣凝神,再不敢打趣。

    阮文禮沉思了一會,頓了頓道:“那件事怎麼樣了?”

    肖春林見他問起正事,也便正色道:“我找到了她進廠時的體檢單,可以肯定,確實不是一個人,不過並不知道她是從哪來的,也看不出她有什麼目的。”

    除了對他有點想法之外,年輕太太既沒拿家裏的錢,也沒拿家裏的東西,她要真是什麼居心叵測的人,也就偷個人偷個心,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

    但是這話他敢說嗎?肖春林還沒活得不耐煩。

    “黃阿姨說那陣子家裏沒發生過什麼大事,太太孃家那邊也無事發生。”

    阮文禮靠在椅靠上輕撫着眉心,他是無神論者,可姜央卻常讓他覺得迷惑。

    思忖片刻後,阮文禮作出決定,“把我跟她的協議找出來。”

    肖春林前一秒還在替年輕太太歡呼,這一秒又被打入谷底。

    原來真的無事發生!

    這樣一想,不覺又朝後座的人看了一眼。

    或許陳大夫說得對,這病也不一定是虧空。

    同時,他想到了另一個可能,神色瞬間收斂,“您打算跟太太……分開?”

    肖春林試了幾次他的意思,直到確定他不是開玩笑之後,這才正了正色,“那就按協議上的內容,給她一筆錢,讓她回家去。”

    阮文禮想到她口中的那個有奇怪小調跟過勞死的老家。

    或許真的有那麼個地方吧?可她應該是回不去的。

    如果真能回去,他明明把的保險櫃鑰匙給了她,她大可以捲鋪蓋跑了。

    想到她可能無處可去,阮文禮突然變得有些煩躁起來,“你不是說她不認識孃家人嗎,她回哪個家?”

    肖春林莫名被懟有點冤,又試探了一下他的意思,“要是不回家,去海城或上京置辦個房子,再在那邊給她找個工作,或念大學,都是不錯的選擇。”

    阮文禮想到家裏的參考書,覺得姜央可能真的想考大學,於是他又自動腦補了一下姜央住着新房子開心上下學的樣子,心裏更煩了!

    肖春林看見阮文禮短短几秒的功夫,眉頭皺了又皺,頓覺心裏一緊,覺得這工作越來越難做了。

    “那賠償金的數目……寫多少合適?”

    阮文禮想了片刻:“她想要多少就給她多少吧。”

    肖春林:……

    **

    週末,三線唯一一家咖啡廳裏坐着幾個打扮光鮮的女人正在品茶賞花。

    三線的太太圈雖然不如頂樓那麼卷,可也是有階層的。

    幾位太太穿着打扮十分低調,身上也沒戴什麼首飾,可來的時候都是車接車送。

    姜央只在裏面坐了一會,就明白了他們卷的是什麼,卷的不是女人本身,而是男人的身份跟地位,還有孩子。

    而且這裏面有個不成文的排名,原配大於續絃,續絃裏面又分同甘共苦過的跟沒同甘共苦過的,有孩子的跟沒孩子的。

    除此之外,年齡也是評分重要的一環,年紀越小越受鄙視。

    姜央按這個規則算了下自己的排名,鄙視鏈最底層!

    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壓壓驚,她覺得自己不該來。

    可既然來了,戲還是要做足的。

    “阮太太,聽說你以前在廠裏鍋爐房的工作,平時都幹些什麼?”

    姜央正在神出,突然聽見有人叫她,忙換上笑臉,順便想了一下她這個問題。

    姜央只知道原主在鍋爐房上過班,但確實不知道原主的具體工種,而且她上次去找周錦桐,發現鍋爐房並不像聽上去那樣糟糕。

    姜央很認真的想了想:“應該不是燒鍋爐吧?”

    李太太被她的疑問句弄得有點懵。

    隔壁的張太太勾了勾脣角,笑着道:“李太太,阮太太在鍋爐房上班,不也找了阮文禮嘛!可見工作不分貴賤!”

    聞太太跟着一笑:“都到三線了,還什麼工作不工作的,大家都一樣。”

    廖太推了推眼鏡:“這可不一樣的廖太,這女人沒work,多少沒底氣些,不信你問阮太太,伸手拿money的滋味如何?”

    廖太太在港城住過一陣子,時不時撒點散裝英語,但着實把這羣太太鎮住了。

    她也算是裏面最時髦的,因爲姜央看到她身上的裙子跟上次阮文禮讓肖春林給她送的那件,是一樣的牌子。

    “你說是不是呀阮太?”

    大概是姜央長時間沒答話,廖太太又問了一句,同時看着桌上的飲料:“這是附的嗎?”

    姜央想了想:“這是dr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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