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央真佩服阮文禮的時間觀念跟數字敏感度。

    這種時候他老人家居然還有空算時間?

    不過姜央這個念頭只在心裏想了想,便換作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

    “這樣!”

    姜央語聲訕訕。

    她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還能跟阮文禮就這一話題心平氣和展開討論。

    但願阮文禮不要由人及己,因爲她對他那方面絲毫都沒有存疑,只是純粹就技術層面探討一下。

    但阮文禮顯然不這麼想,因爲姜央發現阮文禮已經不說話了。

    一回家就上樓,自顧自去洗澡。

    黃阿姨看到他們雙雙出去,一前一後回來,上前詢問道:“太太,出了什麼事嗎?”

    “沒有,黃阿姨,你去睡吧。”

    姜央想了下,到廚房接杯水,靠在水臺上喝了兩口,然後又接了一杯,端着上到二樓。

    **

    阮文禮推門從洗手間出來,身上已經換上睡衣。

    他頭髮微溼,顯然也已洗過澡了。

    姜央看了看他,“我給你接了水。”

    阮文禮唔了一聲,卻並沒有去拿水,轉身推開門出去。

    姜央不知道他去哪裏,自顧自到櫃子裏拿了自己的衣服進去洗澡。

    姜央洗澡的時候,還有點遺憾。

    這麼精彩的對話內容應該錄下來的。

    怪只怪楊小娟跟楊興臨時改了約會時間,讓他們措手不及。

    不過她剛纔看到肖春林做了許多準備,他們走的時候,肖春林還在那邊處理善後。

    依着肖春林辦事的嚴謹程度,應該是不會無功而返的。

    想到肖春林辦事得力,就不得不想一下阮文禮的功勞。

    另外,她剛纔似乎踩到了阮文禮的雷點。

    加上楊興跟楊小娟一直提什麼阮文禮跟彩禮的事。

    姜央決定今天晚上好好籠絡一下大佬。

    姜央擦乾淨頭髮,拉開抽屜看了一眼裏面的小藥膏。

    猶豫了一秒,拿起來放進睡衣口袋裏。

    **

    姜央從洗手間出來,阮文禮已經從外面回來。

    坐在牀頭隨便撥了撥表,便躺進來。

    姜央掛上營業的微笑,正要迎上去,卻見阮文禮冷冷丟過來兩本書。

    其中一本祕史,姜央第一次聽說,另一本姜央認得,是名著來的。

    書面作古,線裝,好像還是清版的。

    姜央記得未來幾十年後的港城還改編過它的鉅作,僅限線上偷偷觀看那種。

    姜央拿着這兩本沉甸甸的鉅作。

    一時間,不明白他的意思。

    阮文禮掀被上牀,接收到她問詢的目光,他語聲淡淡:“看看。”

    他想說讓她好好看看,省得她再好奇,但話到嘴邊不過又重複了一遍,“看看!”

    怕說多了又引得她說出什麼奇怪的話。

    阮文禮覺得自己似乎已經能適應姜央異於常人的腦回路了。

    無論她說出什麼,他都不會再覺得奇怪。

    姜央這回很乖,哦了一聲,便聽話地翻開書頁。

    一股書香氣撲鼻而來。

    姜央進過阮文禮的書房,知道這是的藏書,一面往後翻了兩頁,一面忍不住腹誹。

    阮文禮這麼正經的一個人,居然也有這種東西。

    不過他老人家還真是腦洞清奇,這種文謅謅的東西,一邊看一邊還要動腦子猜內容。

    要用的時候,來得及嗎?

    阮文禮看到姜央開始認真翻書,他也靠在牀頭,拿出自己的報紙翻看。

    聽見姜央翻書的聲音越來越快,阮文禮偏了偏頭,朝她看了一眼。

    姜央咬着手指頭,盯着裏面的畫,看得津津有味。

    遇上文字內容就嘩嘩快速翻過去。

    阮文禮忍不住出聲:“看書不是這樣看的。”

    姜央正努力翻書,突然聽見他關切指導,少不得虛心受教。

    “是是。”

    然後便低下頭,裝作認真看書的樣子。

    姜央被他盯了幾眼後,忍不住道:“這是繁體字。”

    阮文禮默了默,終於合上自己的報紙:“我看看。”

    **

    阮文禮接過書,從頭翻開,一副要長講的樣子。

    姜央也忙把自己調整到一個舒服的姿勢,打算虛心受教。

    可她等了半天,阮文禮都沒有用他的嘴讀出一個字來。

    姜央看到他捻着手指,跟她一樣,把書翻得嘩啦啦亂響,似乎在考慮給她講哪一頁。

    但哪一頁都好像不大合適從他尊貴的嘴裏念出來。

    終於,在姜央快睡着的時候,阮文禮找到了合適的一節內容。

    書的內容也就那樣,但從阮文禮嘴裏念出來,再配上他溫沉磁性的嗓音。

    姜央聽着聽着,竟覺得有點上頭,忍不住往他身上靠了靠。

    阮文禮擡了擡胳膊,很自然地把她圈進自己懷裏。

    他懷裏十分溫暖,指尖木香浮蕩。

    阮文禮翻了一頁書,看到上面略顯大膽的插畫。

    愣了一下,正要翻過去,姜央按住他的手,盯着那幅畫看了好幾眼。

    “我覺得古人用詞挺有意思。”

    姜央覺得古人在這方面簡直是含蓄又大膽的代表。

    剛纔阮文禮讀書的時候,她順便瞄了幾眼。

    覺得裏面描述簡直是枝蔓橫生,污得清奇,污力滔滔。

    祖宗就是祖宗。

    “哪一句?”

    “窄經撕闊,芳心中槍。”

    大概是姜央的語氣坦蕩蕩毫無雜念,阮文禮低頭看了她一眼。

    姜央就在這時擡起頭看他,兩人視線對視幾秒,默默抽開。

    阮文禮接着翻了兩頁書,“你不是看得懂繁體字嗎?”

    “看得懂大概。”

    到了這會,姜央再傻也明白了阮文禮讓她看書的意思,不過她覺得他這方法有點笨。

    順便又想,阮文禮這方面的啓蒙會不會就是經由這本書?

    不過她很快想到阮文禮是結過婚的,他的啓蒙無論如何都要比她多一點。

    阮文禮不知是覺得尷尬,還是因爲她剛纔盯着畫大膽地看了好幾眼,總覺得他的情緒好像有了一些變化,坐的姿勢也有了些變化。

    “回頭我給你買簡版的。”

    阮文禮放下書,打算結束今天的授課。

    姜央哦了一聲,跟着他一塊躺下來。

    阮文禮哲身起來喝了兩口水,按了自己那邊的檯燈。

    躺回去的時候,姜央已經佔據了他的位置。

    他把她往那邊推了推,騰出位置躺下來。

    姜央又爬起來看着他。

    阮文禮以爲她又要接什麼策劃活動,她每次有事求他都是這樣跪坐的樣子。

    他捏了捏眉心:“幹嘛?”

    姜央沒說話,默默去摸他的手。

    阮文禮感覺她的小手在他手心停了一會,再低下頭去看時候,手裏已經多了個東西。

    阮文禮愣了三秒,擡起頭卻見姜央已經在那邊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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