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禮一直睡到中午纔起來。

    中午,黃阿姨出去買了條魚。

    一家喫過午飯,阮文禮並沒有急着去上班,而是悠閒地拿出報紙,坐在沙發上翻看。

    中間肖春林來過一次,匆匆對他說了句什麼就出去了。

    黃阿姨收拾了碗筷進去洗,姜央拿着抹布在客廳打掃衛生。

    姜央見慣了阮文禮忙忙碌碌的樣子,突然見他閒下來,竟有些不習慣。

    阮文禮也發現了這一點,在被姜央盯了幾眼後,決定還是去上班。

    因爲他覺得姜央似乎在擔心他中年失業的問題。

    阮文禮放下報紙,起身上樓換了件衣服下來。

    姜央仍在那裏抹桌子,只是表情明顯輕鬆了一點。

    “路上慢點。”

    阮文禮從她手裏接過公文包,並沒有急着離去。

    姜央正要揣測他的意思,阮文禮卻已上前兩步,輕攬着她的腰,在她脣上印下淺淺一吻。

    姜央被他整得有點懵。

    摸了摸嘴,懵怔地看他。

    阮文禮卻已恢復到往日的神態,放開她說聲“我去上班”,然後便轉身出了家門。

    姜央一直到他上了車,車子開走,仍沒能從剛纔那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阮文禮今天從早上開始就格外的磨人,剛纔還主動獻吻……

    “難道受什麼刺激了?”

    黃阿姨從廚房出來,手裏端着一盆髒衣服。

    “太太,我正打算洗衣服,您有什麼要洗的嗎?”

    “哦,暫時沒有。”

    姜央轉身走開兩步,看着黃阿姨手裏端着的盆裏放着他們臥室的牀單。

    姜央有些不好意思,追到院子裏的道:“黃阿姨,這些用洗衣機洗好了。”

    “用不着,今天太陽好,這些又不髒,我用手洗出來,到晚上就能收了。”

    姜央苦笑兩聲,只好眼睜睜看着黃阿姨開了龍頭,把滿含他們痕跡的牀單泡進大盆裏。

    黃阿姨到一旁的晾衣繩上取下夾子泡進盆裏,擡頭看着滿臉通紅站在那裏姜央。

    她笑了笑,試探地道:“太太,先生上次的病不是好了嗎?你有沒有……”

    姜央當然知道她指的是什麼,紅着臉笑笑道:“還沒有。”

    他們一共就做了幾回,還是最近兩三天的事,懷哪吒也沒那麼快。

    “哦。”

    黃阿姨有些失望,不過她還是很樂觀的。

    小夫妻經過磨合,如今已經能讓阮文禮放下工作跟她的在臥室膩歪一上午,離太太懷孕的日子還會遠嗎?

    **

    下午,姜央懶懶在家睡了個午覺,挎着籃子出去買菜。

    突然閒下來,姜央每天除了幫黃阿姨在家打掃打掃衛生,幾乎無事可做,所以她主動包攬了每天買菜的活。

    下班時分,供銷社裏人來人往。

    姜央隨便在攤子上看了兩眼,買了塊豆腐,又到那邊的黑市轉轉,想買只雞。

    夏天到了,黃阿姨想燉點雞湯給大家補補氣血,剛纔出門的時候囑咐她挑只肥點的老母雞回來。

    姜央轉了兩家賣活雞的攤販,挑挑揀揀,選了只三斤多老母雞,跟攤販討價還價半天。

    攤販似乎沒見過她這麼能講價的小姑娘,最後以一個還算划算的價格給了姜央。

    姜央心滿意足付過錢,站在那裏等着他們用麻繩把雞腳綁了。

    “阮太太,你出來買菜啊。”

    姜央回過頭,看到廖太太打扮精緻,穿着高跟鞋從那邊走過來。

    她身後跟着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挎着籃子,看上去是他家保姆。

    姜央忙換上笑臉,“廖太太,沒想到能在這裏碰見你。”

    廖太太挎着一隻小包,手裏拿着一把香木小摺扇輕輕扇着,聞言笑着道:“我剛下班,順便出來走走,這一向都沒見阮太太,最近是不是又忙着做什麼策劃活動?”

    姜央道:“我沒什麼事,只是在家閒着。”

    廖太太哦了一聲,用眼睛打量姜央。

    姜央今天出來買菜,隨便穿了一條白色連衣裙,頭髮用一條手絹隨意綁着,臉上儘管脂粉不施,卻也五官清麗,皮膚嫩得能掐出水來,站在人羣中格外出挑。

    姜央被廖太太盯了半天,有些不自在。

    廖太太一向跟她不怎麼對付,知道她沒什麼好話。

    姜央正想找個藉口開溜,廖太太卻是一反常態:“阮太太天生麗質,即便不打扮也這樣嬌俏可人,真是令人羨慕啊。”

    姜央聽慣了廖太的冷言冷語,突然被她誇,還有些不自在。

    “廖太太過獎了,我哪比得上您氣質超羣。”

    廖太太笑被她恭維一句,“阮太太嘴巴真甜,難怪能哄得阮文禮替你出頭出氣。”

    姜央不明白她的意思。

    廖太太道:“聽說阮太太前陣子被人綁架了?阮文禮爲此發了好大的脾氣。”

    姜央被綁架的事只有家裏的人知道,就連查案也是悄悄進行,廖太太怎麼會知道?

    “那已經是半個月前的事了,不是什麼大事。”

    廖太太笑了笑,顯然並不認同她的話。

    “要是真沒什麼大事,怎麼會驚動地阮文禮親自跑進跑出地查案,聽說爲了找兇手,他幾乎把三線給翻過來,不光抽調了廠裏的保衛科親自出動,還把紹力給派了出去。”

    廖太看到姜央一臉茫然,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語氣開始有點酸。

    “阮文禮還真疼你,他爲了給你出氣,把上京的人都得罪了光了,如今竟還瞞着你,怕你爲他擔心。”

    “廖太太你說笑了。”

    姜央並不覺得一個楊小娟跟楊興能有這麼大能耐,攪得四方不平。

    而且,阮文禮最近上班下班,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

    除了一反常態熱衷於生孩子那件事,姜央並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不過她還是問了一句。

    “文禮他怎麼了?”

    廖太太掩嘴一笑,“阮文禮不想讓你操心,我又怎麼好多事呢?”

    廖太上前兩步,看着姜央略顯天真的小臉。

    “阮太太,你可真是有福氣,不像我們,不光要操心家裏買菜做飯,孩子上學,還要操心男人在外面的事業。”

    “你是不知道,這男人在外花天酒地沒什麼,哪怕是身邊有女人,只要事業上平順,就沒什麼大事,這要是沒了事業,我們這些做太太的,以後的日子可就不能像現在這樣舒服了。”

    她笑了笑,“我不過白嘮叨兩句,阮太太你別多心啊,回見,阮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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