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阮文禮這編外的部長是由鶴延年親自任命的。
也就是說他不再隸屬京三部,而是由最高層直接管轄。
以後他所有的人事任命跟調派都會由鶴延年本人管理。
而這樣的人全國乃至上京都是屈指可的數。
上一個被他欽點過的是鶴延年最看重的學生,現在是他接班人的後選之一。
不過對於小陳來說,無論阮文禮是在三線做廠長,還是在上京做這個編外部長。
對他來說都沒什麼太大的區別,他的任務只是做好本職工作,協助阮文禮的日常事務。
其中包括幫他陪老婆。
“太太,還有什麼活要幹?”
“沒有,你喫你的。”
姜央擡頭看了一眼表,六點鐘,阮文禮也該下班了!
姜央原以爲阮文禮到了新單位會很忙,誰知竟比在三線時還要悠閒許多。
每天按時上下班,晚上回來還能幫姜央做個飯。
以至於姜央覺得阮文禮這掛了職的部長,很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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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阮文禮的車子開進小區。
他下了車,低着頭正要進門,聽見身後車聲響。
阮文禮停下來,轉回身看了一眼。
如果他沒回頭看這一眼,裴宗明還可以當做沒看到。
但他停下來了,裴宗明只好吩咐小李停車。
這兩天鶴延年空降兵去了城市規劃建設部的事已經在整個上京傳開了。
做爲鶴延年親指的部長,阮文禮可謂出盡了風頭。
他那城市規劃建設部一颳風就要抖三抖的破爛門板,在短短不到一週的時間,已經快被人把門檻踏破。
整個上京略有頭有臉的爭相擠過去,想走抄阮文禮這條近路。
抄不了近路,能聽一聽鶴延風的口風也行。
一個鳥不拉屎的小單位,瞬間成了香餑餑。
裴宗明聽到這個消息,臉都氣綠了。
他想到會跟阮文禮碰見,但沒想到會這麼快,還是在這麼個並不算恰當的時間。
裴宗明整理情緒,推門從車上下來,對他俯了俯首。
阮文禮看他一眼,並不作表態。
於是裴宗明也不敢直接走掉,默了一會,略不情願地喊了一聲:“阮部長。”
阮文禮輕恩一聲,仍是不做反應。
又默了一會,裴宗明再次訕然開口:“不知道您高升了,之前的事就當我沒說過吧,不過曼桐的確沒有惡意,之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阮文禮笑笑,削薄的脣抿着,終於有了一絲弧度。
“有沒有可能,是你不瞭解你那個妹妹?”
裴宗明看着他,“你什麼意思?”
阮文禮卻沒有再回答他,只是輕輕看了他一眼,一如他的聲音。
“我以爲事情可以在三線結束,爲了子銘,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你們顯然不這麼想,所以,我並不介意再等一等。”
裴宗明皺眉看他,臉色開始凝重。
“但願你們把江成的死處理得乾淨。”
阮文禮卻是一笑,轉身進了院子。
跟在身後的肖春林對裴宗明輕點下頭,跟着進去。
裴宗明一直到阮文禮進了屋,纔回到車上。
他看一眼小李,“曼桐到上京了嗎?”
“昨天到的。”
小李從倒後鏡裏看他一眼,似在猶豫,頓了頓:“她說沒地方住,昨天一到上京就直接叫人把行李搬回了家。”您家。
裴宗明聞言,重重皺了下眉,吩咐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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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文禮走進門,站在門口換拖鞋。
姜央從餐廳走過來。
“你回來了,飯做好了,洗洗手過來喫飯吧。”
其實姜央剛纔就從窗口看到阮文禮回來,她見他在跟裴宗明說話纔沒出去。
“恩。”
阮文禮扯了扯領帶,從玄關過來,擡頭看着乾淨整潔的房子,跟桌上略顯可口的飯菜。
阮文禮道:“黃阿姨回來了?”
“還沒有,這飯是聞太跟張太做的,房間是廖太收拾的,怎麼樣,乾淨吧?”
阮文禮皺皺眉,轉頭看向一旁的小陳。
小陳簡短的解釋:“下午突然過來搶着幹活。”
阮文禮點點頭,明白過來。
他轉頭看着姜央,姜央在家幹活穿着簡單的棉質衣褲,頭上扎兩條辮子,包着頭巾,有點俏皮。
阮文禮寡冷的眸中蓄上幾分暖意:“活幹得還好嗎?”
“挺好的,不過下次不要來了。”
“怎麼?你不是嫌自己收拾新家太累嗎?”
“那我也不要他們,他們都是衝着你纔來的,說什麼阮太太長阮太太短,結果都是讓你給她們家男人提撥,萬一你提撥不了,我不是給你找麻煩嗎?”
看着裴太跟廖太低聲下氣的樣子,姜央雖然覺得解氣,可她這點覺悟還是有的。
再說,有他們在,她反倒不自在。
尤其那個廖太,藉着給她打掃的功夫,把家裏上上下下里裏外外都看了個遍。
彷彿在確定她跟阮文禮是不是假結婚。
阮文禮抿着脣笑了笑,他倒不怕麻煩,只要姜央高興,他總能應付。
不過看到撅着嘴跟她告狀的樣子,阮文禮覺得有趣,不介意再多聽聽。
阮文禮鬆開領釦,伸手在她腰上扶了一把,“放水了嗎?我想先洗洗。”
“你要先洗澡嗎?我幫你放水。”
看着兩人一塊上樓,小陳跟肖春林對視一眼,各自找了塊地方坐下。
肖春林扯扯領帶,到那邊洗了手,出來拿了一塊盤子裏哈密瓜放進嘴裏。
小陳悠閒搖着腿,問:“累嗎?”
肖春林的瞥他一眼,不想搭理他,頓了頓:“你累嗎?”
肖春林想說很累巨累真特麼累。
阮文禮把他一天的工作全壓縮到工作時間內能不累嗎?
但阮文禮都沒叫累,他當然也不能喊累。
“挺好的!明天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