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看着自己已經有點腫起來的右手。
江祈懷覺得他明早的那臺手術估計是做不了了。
這樣一想,忍不住在心裏把阮文禮又罵了一遍,扶着手走進隔壁。
**
姜央被他放在被子上,難耐地咬着脣。
而阮文禮顯然仍不肯放過她。
姜央只能繼續重複那句,“我愛你,我愛你……好了嗎?”
“不夠,繼續。”
老變態。
姜央咬着牙在心裏罵了一聲,機械地重複。
“你要讓我說到什麼時候?”
“說到我聽夠了爲止。”
姜央小臉慘白,雙重夾擊之下,覺得體力漸漸消耗殆盡,而且,她很渴。
阮文禮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起身拿過牀頭櫃的水杯,遞到她脣邊。
姜央扶着他的手喝了兩口水,以爲總算可以歇歇。
誰知阮文禮再次將她扶起來。
“你在上面。”
姜央:……
姜央又累又渴口乾舌燥。
在說了無數遍我愛你之後,阮文禮終於稍稍滿意了一些。
用手扶着她的腰,將她放回到牀上。
“接下來我們聊聊信號燈的事。”
姜央:……
她後悔了,她收回那句話。
狗男人永遠狗。
**
清晨,小陳跟肖春林準時出現在門口。
阮文禮手挽外套從裏面出來。
肖春林上前替他拉開車門,覺得阮文禮今天心情似乎不錯,他道:“方案工程部的人已經重新修了一份,放在車裏。”
“恩。”
阮文禮鑽進車子,看到小陳進去,他道:“黃阿姨應該是今天的火車過來,你上午去接一下。”
“知道。”
隔壁大門打開,江祈懷攀着一隻手從家裏出來。
看到阮文禮,他笑了笑,上前打招呼,“早啊,阮部長。”
阮文禮看了看他的手,語氣沒什麼起伏,“早。”
“託阮部長的福,我接下來半個月的手術都要取消了。”
“那真是遺憾,你怎麼不小心一點呢。”
江祈懷抿着脣,笑得有點苦澀。
看着他車子遠去,他轉頭看了一眼小陳,覺得這應該就是阮文禮說要二十四小時盯着他的人。
“早。”
“早。”
聲音冷冷冰冰。
眼神充滿戒備。
江祈懷覺得阮文禮身邊的人跟他都是一個德性。
擡頭看了看靜悄悄的二樓,他咬了一口包子,朝停在路邊的車子走去。
**
阮文禮的車子開進大門。
未及停穩,廖新民便快步上前,等着給他拉車門。
阮文禮彎腰從車上下來。
廖新民道:“交通部跟設計院的人一早就來了,這會正在會議室等您呢。”
阮文禮整理了下衣衫,走上二樓的會議室。
會議室開着空調,十分涼爽,幾個上了年紀的中年男人坐在那裏,交頭接耳,小聲說着什麼。
“你們說這新部長是不是有點胡鬧,一分錢都沒有就拉我們搞這麼大的圖紙,這能成嗎?”
“我看他年紀輕輕,剛從三線調來,可能還不清楚上京的情況。”
“可他是鶴延年欽點的,要是不聽他的,萬一回頭他跟鶴延年告狀怎麼辦?”
“鶴延年又不是他們家親戚,說見就能見,不過是打個幌子罷了,我這次去三部打聽了點情況,沒有那麼玄乎,你們別怕。”
幾個人正說着,聽見一聲咳嗽,立刻噤聲不談。
不過眼神卻是不服氣的。
阮文禮掃了一眼衆人,走到會議桌邊站定。
“通過一個週末,我以爲可以看到大家的第一個方案,結果交到我手上的只有三份。”
阮文禮的視線在人羣中掃了掃。
一個略胖的中年人硬着頭皮站起來:“阮部長,我是交通部的,我們上週確實接到了通知,不過本部並沒有拿出方案來,不過請容我解釋一下,我覺得您剛回上京,可能還不瞭解上京的交通情況,上京的交通改造並不是簡單一兩個方案就能說得清的。”
阮文禮:“所以我需要看到初步的方案,跟馮部長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就是不動,一是沒錢,再來,勞民傷財。”
底下人一片附和之聲。
“是啊,還有您提的那個公園的想法,設計院倒是能拿出公園的設計方案,但是我覺得實施起來有難度,那一片地方是墳場,只怕建好了也沒人買帳。”
“還有我們水利部……
阮文禮漠然聽着大家議論,臉色算不上難看,只是漆眸越來越冷,
他本來就高,站在那裏更是給人一種壓迫感。
連這些見多了世面的各部負責人都被他這樣強大的氣場所懾,說了一會之後,紛紛閉上嘴。
會議室一片鴉雀無聲。
阮文禮就在這種沉默中再度開口。
他目光掃視全場,聲音沉緩,鏗鏘有力,“城市的發展,改造是必然,也是必需的,我知道大家有自己的想法,不過請相信我,同時,我希望各位配合我,而不是找藉口。”
“阮部長,我們只是陳述客觀事實。”
阮文禮目視來人,“客觀事實就是,馮部長接管交通部以來,並無業績。”
馮部長顯然沒料到阮文禮會認得自己,稍稍詫異後,低垂下眼皮。
“我並不針對馮部長個人,只是崗亭人員財務支出巨大,信號燈可以很好的解決這個問題,海城已經開始實施,頗具成效,我記得我已經讓人把數據給你送過去了,馮部長,你沒看嗎?”
“我看了。”
“那你還有疑問嗎?”
“沒有。”
“那麼,新方案跟歷史數據,我希望可以在今天下班前見到。”
“可這不到一天的時間,太趕了。”
“我已經給過你一週的時間了。”
阮文禮詭異地露出笑容,雖然仍是溫和的語氣,只是氣氛早已降至冰點。
他轉頭看向另一人,“張院長,你剛纔說設計院有什麼問題?”
張院長掏出手絹擦了把汗:“沒有問題,我們會自己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