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央當然說好,她整天在家都快悶死了。
“那我上去換身衣服。”
“恩。”
目送姜央跑進房,阮文禮站在院子,轉頭看見那邊的石桌上放着兩個桃。
他拿起一顆在手心裏掂了掂。
**
樓上,姜央打開櫃子,從一排衣服裏選了一套料子輕薄的套裙換上。
換好衣服,姜央走到鏡子前戴上兩粒小小的珍珠耳釘。
看到裏面自己略顯興奮的臉蛋,姜央停下來。
意識到自己可能是因爲跟阮文禮出去喫飯而感到開心,姜央愣了愣。
怎麼感覺她像在談戀愛?
他們不是老夫老妻嗎?
**
姜央下樓跟黃阿姨說了他們要出去喫的事。
來到院子的時候,看到阮文禮站在那裏,手裏拿着一個桃子。
正是江祈懷扔過來的那兩顆,剛纔被她隨手放在那裏的。
阮文禮聽見腳步聲,轉回頭看着她的臉。
姜央以爲阮文禮會問她桃子的來處,正在想要怎麼回他,誰知他卻道:“頭怎麼了?”
姜央摸了摸額,剛纔不小心被江祈懷用桃子砸了一下,有點紅。
“桃子掉下來,砸到的。”
姜央並不是維護江祈懷,她只是不想讓他知道她跟他單獨聊過天的事。
意識到自己這奇怪的想法後,姜央很自然的又想到了談戀愛那件事。
看向阮文禮的目光露出一絲疑惑。
阮文禮沒有看到她這絲疑惑,伸手摸摸她的頭,看到上面紅紅的印子,阮文禮眸色黯了黯。
“那還給他好了。”阮文禮掂了掂手裏的桃子,隨手往前一扔。
隔壁傳來一聲悶響。
“哎呦!“
江祈懷發出一聲慘叫。
阮文禮看看聲音來處,薄脣抿出好看的弧度。
“不好意思啊江醫生,你家桃掉到我家了。”
“阮部長,何必這麼客氣,兩個桃而已,我請你們吃了。”
“算了,咱們又不熟。”
阮文禮一本正經說着。
姜央在旁憋着笑,幾乎已經可以想象江祈懷在那邊氣得跳腳的樣子。
果然惡人還得惡人魔。
姜央開心地跑到阮文禮身邊:“你怎麼扔的那麼準。”
“準嗎?”
阮文禮毫無感覺,他手頭一向很準,何況這麼近的距離。
阮文禮轉頭朝那邊院子看了一眼,判斷了下高度
想了想,將另一隻桃子放在她手上,“你來試試。”
“我行嗎?”姜央表示懷疑。
阮文禮不語,只是握着她的手朝上方輕輕一使力。
眼看着桃子飛過院牆,耳邊再次傳來江祈懷的的慘叫。
“中了,中了。”
姜央開心抱着阮文禮。
阮文禮被她小手一抱,臉上那抹陰霾稍稍散去一點,低頭替她撫了撫耳邊的碎髮,目光溫和跟着笑了笑,“還要不要?”
“算了。”
姜央雖然討厭江祈懷,卻也並不想得罪他。
“我們去喫飯吧。”
“好。”
阮文禮聲音很輕,轉頭看着攀着梯子出現在牆頭的人臉。
不出意外,江祈懷額上已經紅了一片。
阮文禮對此似乎毫不意外,他對自己的手勁還是很有把握的。
看着他略顯慍怒的面孔,用跟剛纔同樣的語氣道:“抱歉啊江醫生,不知道你在院子裏,不過以後你最好還是看好你家東西,省得再跑到別人家來。”
**
姜央跟着阮文禮來到餐廳,坐下後,她左右看了一圈,感覺上京的國賓似乎要比三線好得多。
而且,居然有電梯。
“上京也有國賓呀?”
阮文禮用餐巾擦了擦手,聲音平靜,“招待外賓的地方名字都一樣。”
“那……”
姜央想問她在這裏有沒有股份。
阮文禮笑了笑,似乎看出她的疑問,“有一點。”
關於國賓股份這件事,當初其實是出於無奈。
阮文禮剛到三線,發現當地只有一家招待所不說,還又破又爛。
隨着紅光鋼鐵廠效益越來越好,阮文禮爲了平時招待宴請,纔跟當地合作將國賓建起來。
不過幾乎全是由廠裏出資,三線那邊爲了補償他,才象徵性的給了他一些股份。
開會的時候,阮文禮發現國營招待所普遍存在一個問題,那就是懈怠服務。
於是他提出全國性注資,將老舊的房間進行翻新。
後來因爲出資佔比的問題,陰差陽錯成了大股東。
阮文禮是商人,投出去的錢都是要計算成本跟盈虧的,他計算之後拿出一部分錢跟精力,投入到人員的培訓上面,提升了服務之後,還在幾個規模比較大的城市分店加裝了電梯,成爲頗具規模的飯店。
姜央哦了一聲,雖然阮文禮說是一點,可她看到經理小跑着過來見他的樣子,並不像是隻有一點股份的樣子。
“先生,您怎麼一聲不響過來,也不打個招呼,我也好給您提前好好安排一下。”
經理年過三十,因爲跑過來,出了一頭汗。
阮文禮道:“只是喫飯而已,你不必緊張,讓他們在這裏就好。”
“好的,那您……要不要酒水?”
“不用。”他擦好手,擡頭看一眼姜央,“榨杯果汁吧!”
“好的,太太想喝什麼果汁,我們時令水果都有。”
姜央點了杯葡萄汁。
阮文禮自己喝茶。
簡單用過晚飯,阮文禮並不急着回去,而是帶她到附近的公園走了走。
國賓旁邊有個公園,阮文禮沒有開車,肖春林跟小陳遠遠跟着。
姜央挽着阮文禮的胳膊,走在一片昏黃的路燈下。
燈光將兩個人的影子拖得很長。
姜央看着影子,又側過身看了看身邊的人,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她想到白天江祈懷問她的那句話。
她覺得自己暫時還不想回去,但要在家人跟阮文禮之間徹底做出選擇,還是很難的。
阮文禮一手挽着她,另一手自在地放在口袋。
燈光照在他高高的頭頂,將他的側臉勾勒得很美。
稍顯冷峻的面孔配上寡冷的鳳眸,無論怎麼看都不會和藹的面孔,今天卻顯得格外柔和而有溫度。
大概是她看得太久,阮文禮側過頭,用手指在她額頭點了點。
“看什麼?”
姜央抿着脣,對他露出甜甜的一笑,“我在想你今天爲什麼這麼開心?”
阮文禮抿了抿脣,他今天的確挺高興的。
商務部的批款下來了,可以解他燃眉之急。
工作思路改變之後,他也不用再應付那些工作以外的人事爭論,讓阮文禮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但這還不是最讓他感到開心的。
阮文禮低下頭,憐愛地捏了捏她肉乎乎的臉頰。
“你可以猜一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