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時候，日頭西斜，已經是傍晚了。
阮文禮走下樓，鬆開兩顆外套釦子，看上去有點疲憊。
肖春林走上前：“如何？”
“勉強通過。”
阮文禮語氣不佳。
雖然他暫時說服了科裏的同事，但後續動工後還會有許多的麻煩。
姜央這個總工程師不方面出面，就得由他從中不斷交涉。
阮文禮覺得給姜央正名這件事，似乎得加快進度纔行。
阮文禮走到車子旁，一個人追出來道：“阮院長，請留步。”
阮文禮停下來，轉頭看着來人，“張科長，還有事？”
張科長笑着道：“阮院長，水利跟電力部門跟我反映，說你改造水利電路的同時，想做地下道的改造施工？他們不敢直接問你，託我來問問，是不是這樣？”
阮文禮道：“我確實是這麼想的。”
張科長笑着道：“阮院長，我不是想幹涉你的工作，只是三個大工程同時施工，大家沒這樣弄過，我也覺得實際操作起來會有不小的難度，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阮文禮道：“張科長，正因爲這三樣都涉及到地下管道的鋪埋工作，缺一不可，所以纔要一塊施工。”
張科長點頭：“我理解你的想法，不過，圖紙方面，你打算怎麼做？是由各分院出還是由你們建築院自己出？”
阮文禮道：“這部分屬於整體規劃部分，所有的設計工作都由第三方出。”
張科長停頓了一下，“第三方？就是之前跟你籤合同那個頭獎？”
“是她。”
張科長斟酌了一下：“阮院長，我看過她設計的規劃圖，很認可她的才華，只是水利跟跟電力這種專業的東西也交給一個外行來做，只怕不太合適，專業的事還是要由專業的人來做，事關安全。”
阮文禮聽出他的意思：“水利跟電力部門我也會讓他們內部自己出了一份整體規劃思路，到時候大家開會再定，擇優錄取。”
阮文禮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張科長也不好再說什麼。
“那好吧，到時候再說。”
回到車上，阮文禮捏捏眉心，無比地頭疼。
肖春林從倒後鏡看他一眼，“回家，還是回單位？”
阮文禮看一眼表，已經六點了。
黃阿姨要下週才能從鄉下回來，他得回去做飯。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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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文禮回到家，姜央正在院子裏洗衣服，她穿着圍裙，挽着袖子，面前的大盆裏放着幾件他的西裝。
“你回來了。”
姜央站了起來。
阮文禮看到她兩手的泡泡，皺眉道：“不是讓你放着回頭我洗嗎？”
“等你不知道又到什麼時候了。”
阮文禮早出晚歸，姜央可不敢指望他。
再說，黃阿姨不在的這些天，阮文禮已經承包了做飯洗碗的活，姜央自己什麼都不做，有點說不過去。
正好今天小陳不在，阮文禮的西裝不能用洗衣機，她就拿出來洗了。
“我很快就好了。”
“不用太太，我來洗。”
肖春林哪敢讓她動手，忙脫了外套坐下洗衣服。
晚上阮文禮親自動手做了兩個菜，簡單地喫過晚飯，阮文禮上樓換了身衣服。
姜央最近肚子大起來，人也開始犯懶不愛走動，一喫過飯就躺在沙發上。
阮文禮走過去，看到她手裏拿着的是他們之前買的育兒書。
這本書買回來，姜央只被迫看過兩次後，就再也沒拿起來過。
姜央感覺到異樣，放下書，看到阮文禮歪着頭站在那裏，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她不解道：“你看什麼？”
阮文禮搖頭：“你見過母袋鼠嗎？”
姜央懷孕後四肢纖細，只有肚子大了些。
姜央聽出他在諷刺，不滿地瞪他一眼，繼續喫自己的蘋果。
阮文禮笑着過去坐下，抱着她親了親，“生氣了？”
阮文禮把她身子扳過來，輕輕低下頭，把耳朵放在她肚子上聽了聽。
姜央道：“聽見什麼了？”
阮文禮道：“在動。”
“真的嗎？”
姜央意外阮文禮居然真的能聽見聲音。
大夫跟她說，現在孩子還只有桃子大小，根本不會有什麼動靜，她坐起來，隨即就看到阮文眼角的笑意，“你在騙我？”
姜央拿起一旁的枕頭打在他身上，阮文禮笑着將她跟枕頭一塊抱進懷裏，用力親了親，“不過，兩個小傢伙好像真的長大了不少。”
想到幾個月後，家裏就會多出兩個小寶寶，阮文禮覺得很神奇。
孕育是件很神奇的事情。
尤其是看着姜央大着肚子躺在那裏，一點一點喫蘋果的樣子，他覺得很可愛。
“還想喫什麼？”
姜央想了想，掰着指頭數起來：“我想喫葡萄，西瓜，芒果……很多。”
阮文禮笑着說聲好，抱着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姜央驚嚇道：“你要做什麼？”
“當然是去給你買你要喫的那些。”
姜央過了孕早期，胃口變得格外的好，只是嘴也刁得很，飯喫得不多，專挑些沒有的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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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文禮開車帶着姜央從家裏出來，來到國營商店。
供銷社只有時令水果，姜央要喫的都是南方水果，並不好找。
阮文禮轉了一圈，好不容易買到姜央要喫的東西，心滿意足回去。
路過圖書館的時候，姜央道：“進去借點書吧。”
接下來要進行水利跟電路的施工改造，姜央心裏雖然已經有了成熟的方案，可她本身並不是這個專業的，安全起見，還是要多參考一些案例。
動筆之前，她打算再多看點書。
阮文禮將車停好，帶着姜央走進圖書館。
晚上的圖書館依舊人山人海。
姜央走到二層，這裏是專業的書籍區，人明顯少了起來。
姜央讓阮文禮在那裏等着，自己到那邊的架子上找書。
姜央找了幾本關於水利跟電力改造方面的書，再想找找關於下水道方面的書籍，卻發現這裏關於下水道治理跟改造的書極少。
姜央找了幾遍沒有找到，正打算去那邊找阮文禮，一個人叫住她道：“阮太太，你還記得我嗎？”
姜央回頭看着來人，想起她來：“當然，蘇姑娘怎麼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