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提到江祈懷,倒是讓姜央有些意外。
江祈懷過年後不久就已經搬走了,姜央回來時,房子就已經空了。
“我姓朱。”
似乎看出姜央並不認識她,朱沛雲主動做了介紹。
姜央笑着道:“朱護士好。”
朱沛雲對着姜央一笑,眼神卻似含着堅冰。
林安娜忙示意服務員過去倒酒。
“小朱護士,我敬你一杯。”
林安娜試圖壓下這個朱護士的氣焰,至少讓她別再亂說話了。
桌上衆人也都對朱護士投來不善的目光。
今天姜央是主客,大家都是爲拍她馬屁而來,哪容得下這樣一個添亂的,當即沉下臉。
離得最近的聞太太問道:“朱護士,我看你還沒結婚,是陪家裏人來的?”
聞太說話比較客氣,另一旁的馮太太就不如她客氣了,“小朱護士,你哪個醫院的?”
小朱二十多歲,被幾個人連番追問,卻也不怕,仰脖喝下酒道:“中心醫院,這位太太,你要不要問問我科室啊?”
馮太太被甩了個冷臉,有些下不來臺。
小朱這下算是引起衆怒了,正在大家要指責時,一箇中年女人走過來道:“小云,我剛出去一會就給我惹事,不是說了嗎,今天不許你亂說話,快給大家道歉。”
朱太太推了推她,見她不動,只好親自站起來給大家道歉。
“對不住啊各位,這是我女兒,今天跟着我出來,不懂規矩,讓大家見笑了。”
馮太太道:“我怎麼沒見過你啊朱太太。”
“哦,我男人是中心醫院的院長,阮太太懷孕後一直是在我們醫院做的產檢,我跟我男人都對阮院長夫婦十分敬仰。”
經她這樣一說,大家纔算把關係給捋了出來。
今天阮文禮的送行宴,本來只是內部活動,不知怎麼傳了出去,人託人,關係託關係,最後人越來越多,大家也都互相不認識。
朱沛雲又被推了一下,不得已,只好站起來說了聲:“對不起。”
只是眼神裏仍充滿了不服,瞪向姜央的眼神甚至充滿了恨意。
姜央不想讓氣氛搞僵,阮文禮已經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姜央想盡快將事情揭過去。
“沒關係,喫飯吧。”
大家坐下,開始重新聊起去港城的事,除了姜央能感覺到偶爾飄過來那一瞥,彷彿剛纔的事從未發生過。
酒席快結束時,姜央起身去洗手間。
朱沛雲從包廂跟着出來,“阮太太。”
姜央回頭看她一眼,並不意外她會找來。
姜央腳步沒停,一面走一面道:“有什麼話過來吧,不要在門口說,省得你再被罵。”
姜央能看得出,這個朱護士是在替江祈懷打抱不平,不過姜央並不討厭她。
朱沛雲跟上來,一直跟着她來到洗手間。
姜央晚上沒喝酒,只是過來洗個手。
朱沛雲站在她身後,“我不知道你跟阮院長跟江醫生有什麼過節,非要把他調走,他是個好醫生,你們這是污衊。”
姜央開了龍頭,冰涼的水讓她昏沉的腦袋稍稍清醒了些。
“醫院內部的人事調動,朱姑娘應該去問你父親,而不是我。”
“這就是我爸說的,我爸說他得罪了阮院長,所以纔會被調走,本來他在上京有很好的前途,現在全被毀了。”
姜央笑了一聲,抽過一旁的毛巾擦手,“那你父親有跟你明確說過,這話是阮院長說的?”
朱沛雲吱唔道:“那倒沒有。”
姜央又是一笑,覺得這小朱真是年輕單純。
“朱護士,我理解你的心情,不過事已至此,你與其在這裏找我麻煩,不如好好看看林場有沒有什麼年輕貌美的小護士,可以取代朱護士你,再不然就看看能不能一塊調過去。”
朱沛雲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不解的表情。
“我又沒有犯什麼錯,怎麼可能去林場。”
“林場也並不全是犯了事的人。”
姜央抽了一條毛巾擦了擦手,轉過身看着她。
“你剛纔不也說了,江醫生大有前途,這樣有前途的人,現在不過是一時受困,相信他不久就會調回來的,朱護士現在過去,江醫生在那裏無親無故,看到朱護士千里……”
姜央想說千里奔夫這個詞,又怕嚇着思想保守的朱護士,頓了頓,“千里送鵝毛,禮輕情義重,江醫生再不近人情,也會記得朱護士這份心的。”
朱沛雲猶豫了一下,不確定地看着她道:“可我不知道江醫生的地址。”
江祈懷走的時候什麼都沒留下,她問他爸,他也不肯告訴她。
“我告訴你。”
朱沛雲開心了一會,又不確定地道:“我去那裏,江醫生真的會高興嗎?江醫生平時都不理我。”
“他那人本來就那樣,高興跟不高興都是一張臉,你不用介意。”
姜央很自然地說完這話,自己都愣了一下,擡手壓了壓跳動的眉角。
朱沛雲笑了笑,一反剛纔的陰霾,只是對着姜央,還有許多戒備。
“他說你是他妹妹,可你姓姜,他姓江,這是真的嗎?”
姜央覺得江祈懷泡妞的技巧有點爛。
不過她單聽音,覺得這兩個姓說是兄妹似乎沒什麼毛病。
姜央想了想這兩個姓:“算是吧。”
姜央到一旁借了紙筆,把地址寫給她。
看着朱沛雲開心地走開,姜央抿脣笑笑。
姜央原打算幫江祈懷打聽些消息幫他回去,現在幫不上忙,給他發個朱護士解解悶也好,省得他閒得慌,每天研究怎麼坑她。
蘇琴推開洗手間的門,從裏面出來。
看着姜央的背影,她臉上露出幾絲疑惑。
蘇太太從洗手間出來,看着蘇琴道:“看什麼呢?”
蘇琴走回蘇太太身邊站着,“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