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在調戲小美人的李元澤聞言,側目朝人羣中的阮文禮看去。

    老謀深算的眸中閃過一道精光。

    李慶國也意識到什麼,走到李元澤身邊,輕聲道:“伯父。”

    李元澤擡了擡手,示意他噤聲。

    人羣中,阮文禮中音溫沉磁性,自信地向大家說出自己的藍圖。

    在場衆人有一半持懷疑態度,另一半則是支持。

    直到阮文禮拿出檢驗樣本跟金塊,衆人這纔信服,紛紛攔着阮文禮要他再多說一聲,阮文禮卻不再開口,笑說:“下週我會召開專門的說明會,希望大家賞光。”

    阮文禮從人羣中走出,殘局交給肖春林處理。

    李元澤迎上前,“阮廠長最近在玩私募,怎麼沒聽你提起過?”

    阮文禮輕輕一笑:“李經理有興趣?”

    李元澤一笑,老謀深算的目光在他臉上留連,“如果是那處礦產的話,我的確有興趣,只是阮廠長現在還只是空話,並作不得準不是嗎?”

    阮文禮一笑,聞言也不辯白,塞給他一張請帖道:“沒事可以過來聽一聽。”

    李元澤低頭看了一眼手裏請帖,再擡頭時,阮文禮已經走到一側。

    程方圓攔住他的去路,“阮廠長。”

    李元澤看一眼他們,隨即走到一旁。

    小美女跟着過來喂水果,也被他煩燥的吼了一句。

    李元澤獨自來到一處小露臺上,李慶國跟進來,示意手下擋住門口。

    “伯父,看來薄家那寶藏所言非虛,難怪阮文禮私產有那麼多。”

    李元澤深深吸一口雪茄,問道:“他的私產你打聽清楚了?”

    李慶國點頭,把前兩天在辦公室看過的清單目錄跟他說了。

    “對方有所防備,我只看了一眼,沒看清,不過阮文禮資金雄厚是事實,而且那塊黃金樣本我看了,如果那是真的,說明那處金礦真如阮文禮如說,價值連城。”

    李元澤用拿煙手搓了搓眉腳,話雖如此,可他總有些不安。

    憑空消失了這麼久的礦產,怎麼一來港城就重新露了頭。

    加上阮文禮對他的態度,每一樣都值得他深究。

    “阮文禮這次招募,底價是多少?”

    “還不知道,不過我看各大行都挺有興趣的。”

    李慶國覺得阮文禮玩了一招一箭雙鵰,這個時候放出礦產的消息,不光可以促成他的招募,另一方面,阮文記忙活那麼久的私產上市,也可以讓各大行給出一個好的估值。

    那些人即便不玩這個私募,看到阮文禮的財力,也都會願意在這個時候購入他的股份,未來可期。

    “如果您覺得風險太大,不如先按原計劃。”

    李元澤搖頭,“我等了這麼久就是爲了等這個金礦。”

    這個時候讓他轉頭弄別的,他實在不甘心。

    如果阮文禮說的是真,金礦是真的,那他相信那個傳言也是真的。

    有了這個金礦,他就可以真正的富可敵國。

    他的子子孫孫,他李家,也就真正翻身作主了。

    到時候他就再也不用隱姓埋名屈就在這小小的港城,他就能光明正大回內地,回上京。

    想到不久的將來,這些都會成爲現實,李元澤動搖了。

    “動用內地的關係,去查一查阮文禮的金礦是真是假?”

    “是。”

    **

    宴會廳一側,程方圓笑着對阮文禮道:“阮廠長,我剛聽了你的計劃,我很有興趣,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助您一臂之力。”

    阮文禮輕輕一笑,拒絕了她的好意。

    “謝謝程老闆好意,阮某心領了。”

    程方園對這個結果似乎並不意外,只是道:“阮廠長好像對我有所誤會,我雖然是凱文介紹的,但我並不爲他所用,我接受這樣的安排,只是因爲我看過阮廠長的資料,覺得你是一個很好的合作伙伴,而且,我知道你一直在查凱文的私人賬戶,我可以提供你想要的資料。”

    阮文禮隔岸看着正坐在桌前喫小點心的姜央,毫無預料程方圓會這麼說。

    阮文禮略帶詫異地回過頭,目光凝視着她的臉。

    “我不明白。”

    據他所知,李元澤的資產都在程方圓的銀行,數目上來說還是可觀的。

    她即便不想做李元澤的走狗,也完全沒必要得罪他,

    程方圓看出他的戒備,笑着道:“阮廠長,其實我是上京人,我很早就知道你,並不是因爲李元澤。”

    程方圓不再講英文,而是換成一口地道的普通話。

    阮文禮挑挑眉,有些意外。

    程方圓笑着道:“我很小的時候跟着舅舅來到港城,那時候爸爸媽媽剛去世不久,我一個人無親無故,要不是舅舅拉我一把,我說不定這會也早就死了。”

    “你知道梅鎮酒廠嗎?”

    阮文禮當然知道,不久前,他還通過李元澤喝過這間酒廠的酒。

    卻不知,酒廠的主人就在眼前。

    “原來程家那個小女孩是你啊!”

    程方圓笑了笑,沒想到還會有人記得自己。

    當年李元澤帶頭來砸酒廠,砸完還不解恨,他讓人放火燒舊酒廠。

    爸媽爲了搶救倉庫那一點糧食,被塌下來的房梁砸死了。

    當年她才九歲,聽說爸媽的死訊後衝到酒廠,迎來的卻是兩具早已沒氣了的屍體。

    她跪在那裏給李元澤磕頭,求他饒了他們家一碼,但李元澤跟她要釀酒的方子,她怎麼肯。

    就那樣,她一個人埋了爸爸媽媽。

    她白天不敢出去,只敢晚上偷偷埋。

    她力氣不大,用鐵鍬刨了半天,也只是一個淺淺的坑。

    最後,還是一個路過的大人替她挖好了墳,幫着她把爸媽葬下去。

    那個人就是阮文禮的舅舅,薄嚴。

    後來聽說他也死了。

    程方圓輾轉來到鄉下,跟着一個遠房的舅舅來到港城,就此改姓程。

    阮文禮聽他說完這一切,想到從前的往事,對她的態度稍稍緩和。

    “可你不用做這些事的,好不容易活下來,不必再因爲那個人沾污了手。”

    對付李元澤,只他一個就夠了。

    程方圓卻是淒涼一笑,說道:“你覺得我是女人,就做不到是嗎?”

    阮文禮看她一眼,終於不再說話。

    他看了看那邊的姜央,姜央嘴裏塞着小點心,抽空還不忘朝這邊掃了好幾眼。

    阮文禮被她小動作逗笑,他抿着脣笑了笑。

    “如果你決定了,那我尊重你的決定,不過在此之前,程老闆能幫我個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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