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傅予深知,林校長可能並不僅僅是爲了孩子們而挽留她。
但是,倘若她現在並無回京的打算,恐怕留在育才小學也並無不妥。
這次伍旭東這麼一鬧,倒是讓她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在回京之前,她就得做點事情,讓他們自己先內訌,她再回去坐收漁翁之利。
“我明天就回來上課。”傅予爽快應下。
林校長驚喜,“好好,只要你回來,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是有一個要求的,希望學校能對媒體和家長保密我的個人資料,尤其是照片之類的。”若媒體宣揚,把她照片傳到京城,她就等於全曝光了。
林校長猶豫了幾秒,笑着答應,“沒問題。”
他嘴上答應,心裏犯愁。
不是得把傅老師往高處捧,可眼下對方不想出名,那他應該怎麼做?
****
傅予去附近的超市,準備買點日用品。
走到泡麪區,見自己喜歡的口味被放在最高處,她準備伸手去拿,卻有人從她身後,搶先拿住了那盒泡麪。
一股熟悉的氣息靠近,傅予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她閃開一點距離,“慕北閔,你家是破產了嗎?每天無所事事的跟着我。”
慕北閔笑着,“我家破產了你養我嗎?”
傅予看他,從頭到腳,從腳到頭,“我不養花瓶。”
“……”
他鬱悶,“我怎麼就花瓶了,這些年我做出很多成績,你要願意聽,我都可以告訴你。”
“沒興趣。”
她說着,推車往另一處走,慕北閔趕緊跟上,走到她身側。
“小雨,陸董醒了。”
“哦。”
“他說,下週出院,要請我們喫飯,感謝你救了他,要不是你,他恐怕已經癱瘓了。”
“不必。”傅予說着,看了眼購物車的東西,準備去結算。
可慕北閔一把拉住她的手,“我們一起去吧。”
她皺眉,看了看他的手,慕北閔才鬆開,並搶先道,“你若陪我去,我就回京城。”
傅予眼中一亮,“當真?”
慕北閔看着她眼中的光亮,只覺得心口一悶,“你就這麼希望我回去?從你眼前消失嗎?”
“嗯。”
“……”
這丫頭,對他可是一點也不客氣。
她就不能考慮下他的感受,說的委婉點?
慕北閔苦澀一笑,“我說話算數,你陪我去,我就回京。”
“行,時間地點你發我,但我有條件,在去之前,別來煩我。”
她每天要上班,還要抽時間修復文物,實在沒心情應付他。
慕北閔眼中晦澀,“那我想你呢?”
他好不容易纔找到,只恨不能分分秒秒都看見她。
只要分開一小時,他都怕再也見不到了。
傅予嚴肅且認真的看着他,沉默了須臾,纔開口,“跟我有什麼關係?”
“……”
慕北閔心塞,看着她轉身就走,絲毫沒點情分,他不禁要懷疑,自己真的曾經擁有過她的喜歡嗎?
或許,一開始就是他做錯了。
他本該知道,她最討厭被丟下……
可他還是不打一聲招呼,就走了。
所以,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了嗎?
****
晚上。
小粘人精又上門了。
明明家裏有山珍海味安排着,非說自己是個沒人管飯的孩子,就差拿着碗來傅予家蹭吃了。
她打算在同城網上買點餐具,尤其是小孩子的。
剛下單五分鐘,門鈴響了。
快遞小哥抱着一大箱子東西,站在門外,“請問是傅小姐嗎?”
傅予愣了下,雖說同城快,也不至於這麼快吧,再說她也沒買這麼多東西啊。
“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沒買這些東西。”
“你不是傅小姐嗎?這裏是1棟12樓啊。”快遞小哥看下門牌號,“是這裏沒錯,這是從京城寄過來的。”
小傢伙也跑出來,探出腦袋,“老師你買的什麼?”
傅予簽收後,把箱子抱回屋裏,發現這箱子特別沉,而且包裝的特別嚴實,拆了幾層了,裏面還有個木匣子。
她費了半天勁,終於打開盒子,酒香味瞬間撲鼻而來。
酒??
83年的老窖?
還有72年的茅臺……
她怎麼看着這些酒,有種熟悉感?是誰說過來着?
“咦,這不是我家老江收藏的嗎?”
小傢伙好奇道。
傅予挑眉,“你確定?”
她想起來了,在南山,他就說了,讓人把酒寄過來……
所以這些酒,是寄給她的?
怎麼突然這麼會做人了。
這學生家長不錯……
傅予的眉眼染上喜悅,抱着酒瓶子不捨得放下。
“老師,這些可能是老江送你的,可老江怎麼會送你酒呢?”
傅予從喜悅裏清醒過來。
是啊,他爲什麼送酒?
正納悶,門鈴又響了。
這回來的人是江瑾閻。
小傢伙一見到他就問,“爸爸,你給我老師送禮了?”
“對。收到了?”
傅予欣喜,面色平靜,“響響爸爸,你這突然送這麼貴重的禮物,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了。”
男人眼底掠過難以察覺的笑意和狡黠,“貴重嗎?我還覺得太輕薄了,不過傅老師若喜歡,以後可直說,燕窩這東西,我還是供得起。”
“燕窩?”
傅予一愣。
不是酒麼?
“爸爸你送的不是酒嗎?”
江瑾閻裝出一臉恍然的樣子,“酒?哦,應該是京城的人一起寄來了,你傅老師不勝酒力,我怎麼可能送酒。”
傅予:…………
江瑾閻挑眉,見她失望,“傅老師喜歡酒?上次你好像喝醉了倒在我家門口?喝酒傷身,女孩子更別喝。”
“額,我……不喜歡。”她只得硬着頭皮說。
“嗯,燕窩適合你。”
傅予空歡喜一場,只能認命,“那就請江先生把那些酒拿回去吧。”
“太沉了,先放這吧,改天我再來拿。”
他說着,一把將江響響抱起,“走,回家。”
傅予:……
人走了,酒還在,關鍵是滿屋子酒香味,她卻碰不得。
江瑾閻該不是故意的吧?
難道,他知道她會喝酒?
所以故意這麼整她?讓她看得見,喝不得?
木箱子的側邊,還真有一盒燕窩,那玩意對傅予來說,就是天大的麻煩,她連給自己做一頓像樣的飯都不太會,會花時間燉燕窩?
江瑾閻絕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