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三房。

    那人鬼鬼祟祟的溜進了院子,查看無人跟蹤,纔將門合上,來到江萬程的書房。

    書房內,江萬程在不停的抽菸。

    而何書才正在埋頭吃麪。

    他已經一整天沒喫飯了。

    他狼吞虎嚥的把麪條吞嚥下去,又喝了幾口湯,方纔有了飽的感覺。

    每日躲在這裏,爲了不引起別人的懷疑,江萬程白日都不敢讓人準備飯菜往這邊送,只有夜晚,藉着他要喫夜宵的藉口,才讓人煮了面端來。

    整個院子,其他人都不知道,這院子裏多了一個人。

    那前來彙報的男人壓低聲音,“查看過了,傅小姐那邊每天晚上九點半,保鏢要換一次班,換班的時間也就十五分鐘。”

    “然後就是到早上五點了……”

    那人把自己記錄的時間拿出來,“這兩日我天天守在那,他們這個換班的時間基本上是固定的。”

    江萬程看着那些時間點,“十五分鐘,來得及嗎?”

    “夠了。”

    何書才把嘴巴一擦,大言不慚道,“我都只需要五分鐘。”

    “行了,你就別在這吹牛了,這是江家,你以爲是那麼容易出去的?”

    江萬程對此,心有不安。

    若是出了岔子,那後果可承受不起啊。

    所以這件事,必須萬無一失。

    自己此刻的處境就已經是很被動了,若是再讓人抓了把柄,以後想要在江家還有一席地位,將會很難。

    江萬程很緊張,可何書才卻並不以爲然。

    不就是趁人不在,把東西偷出去就行了嘛?

    沒人能懷疑到他頭上!

    “姨父,依我看,要不咱們就乾脆把動靜鬧大點。”

    江萬程一驚,“大?你瘋了不成?”

    他都恨不得無人知曉呢。

    “你看,想要把這女人從院子裏支開,那是很難的,而且就算是支開了,萬一她屋子裏安裝了監控呢?那咱們不也白費力氣了?”

    “那你說怎麼辦?”江萬程愁的眉頭蹙起。

    這幾日,他愁着這些事,連飯都喫不下。

    “火。”

    “你是說,給她院子裏放火?”江萬程大驚,同時也不得不看一眼這孩子,膽量怎麼如此之大。

    “對,只有火,不僅能毀掉她屋子裏可能存在的監控設備,還能讓大家都亂了陣腳,這時候再拿走東西,就容易多了。”

    “不行!”江萬程一口就回絕了,“你是瘋了不成,且不說,這是在江家的院子裏,就說那女人,她可是江瑾閻的心頭肉,萬一出了岔子,江瑾閻那瘋子還不要了我的老命。”

    他算是領教了江瑾閻的瘋狂。

    他混起來,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這段時間,他對那女人的態度,大家也都是看在眼裏的。

    雖然嘴上嗤之以鼻,說他壞了江家不離婚再娶的規矩,可實際上大家心裏已經默認了傅予在江瑾閻心中的位置有多重要。

    他這棵萬年的鐵樹,可頭一次把女人帶回來,還大張旗鼓的對人家各種示好。

    就差沒把江家的財產都放在那女人面前,讓她簽字了。

    就江瑾閻現在這個上頭的勁兒,若是那女人出點什麼事情,江瑾閻還不把江家翻過來,恐怕就是老太太出面制止,他都要爲那女人出氣討說法的。

    更何況,老太太也喜歡那女的。

    江萬程越想越覺得不妥,“堅決不行,你要是動了那女人,到時候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

    “那我們就不動她啊,我們放火的目的是製造混亂,又不是傷人,屆時,姨父你安排個信的過的人,早早在那看着,只要察覺不對勁,第一個衝進去把那女的救出來,說不定還能讓江瑾閻欠咱們一個人情呢。”

    “可火災的動靜這麼大,那豈不是告訴全世界,這瓷器是被人偷走的?”

    他就是想悄咪咪的拿走……

    如果能嫁禍給傅予,便是最好的。

    不過,江萬程知道,嫁禍的可能性很低。

    畢竟是有人天天在門口守着……

    而且老太太跟江瑾閻都這般信任那女子。

    “姨父,這件事無論怎麼做,都一定會在江家掀起風浪,這是必然的,但只有放火,我才能順利的脫身,只要我脫身了,也就沒人會查到您頭上。”

    江萬程猶豫了。

    他思量再三,還是鬆了口,“你可一定要保證,不能出人命。”

    何書才舉手發誓,“我保證。”

    兩日後下午。

    傅予走出房間,迎面吹來一陣風。

    她看了看天,又要變天了。

    好不容易回暖了幾日,又要一腳邁入寒冬,這樣的天氣,氣溫雖低,卻極爲乾燥,身上穿着毛衣都能起一層噼裏啪啦的靜電。

    空氣裏,似乎還多了一絲絲奇怪的味道。

    看來是有人開始按捺不住了。

    傅予正發呆時,江響響跑了進來。

    今日的他,穿的格外多,臉上還因寒冷而紅了兩團,看着更是可愛。

    江響響其實長了一張特別標誌的美人臉。

    小傢伙的五官即便是拆分了看,都是標誌的。

    長長的睫毛,像極了洋娃娃。

    這要是女孩,得多好看。

    江響響從懷裏拿出一竄糖葫蘆,“老師,給你。”

    “老江不是讓你在太奶奶院子裏待着?”

    “是呀,但這又不妨礙我給你送好喫的,老師你快喫,今天的山楂可甜了。”小傢伙說着,口水都要落下來。

    傅予讓他喫一口,他眼巴巴的看着,“不行,我再喫,牙齒又要掉了。”

    小傢伙裂開嘴,門牙最右邊的小虎牙就掉了一個,看着格外可愛。

    江響響眼饞,突然想起什麼,“對了,二叔婆說,今晚要請你去他那喫頓飯,她說你來這麼久了,都沒請你喫頓飯,實在過意不去,太奶奶說,看你的意思,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直接拒了。”

    “那就去吧。”

    江響響一愣,有些訝異。

    “老師不是最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嗎?”

    更何況,二三房的人,都不太友好。

    本來還以爲老師會拒絕呢。

    “太奶奶說,他們這個時候來巴結你,肯定是看老江喜歡你,將來有可能要讓你進門,才趕着來示好的,但你完全可以不搭理他們呀。”

    傅予剛喝了一口水,差點嗆出來。

    “太奶奶說,他們巴結我,是因爲老江喜歡我?”

    “對呀。”

    “哎,誤會越來越大了。”

    果然,這謊話,從說第一個開始,就要不停的說,才能圓了最初的謊言。

    老太太認爲她是江瑾閻的妻子也就罷了,還認爲她就是響響的生母,是這個家未來的女主人,然後江家其他人,又認爲她是個插足別人婚姻的女人,終有一天要進門?

    這裏面最大的誤會,是所有人都覺得,江瑾閻喜歡她。

    怎麼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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