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洗手間的地方圍了不少人,傳來躁動之聲。

    江瑾閻臉色一凜,快步往那邊走去。

    榮悅也感覺不妙,趕緊跟了過去。

    他們走上前,見傅予一直在給一個孩子做心肺復甦搶救。

    另一旁,是一個腿腳都已經癱軟了的女人坐在那哭,顯然是孩子的母親,她根本不明白爲什麼孩子只是上個洗手間就突然變成了這樣。

    她甚至坐在那哭着指責,“你到底對我女兒做了什麼,我只是出去打了個電話,回來就這樣了,我告訴你,我女兒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周圍看熱鬧的人也小聲議論着:“好像是這女做了什麼傷害孩子的事,我的天啊,這麼小的孩子都下得手,什麼人啊真是的。”

    “真看不出來,長得人模人樣的,怎麼幹這種事。”

    “我還以爲她是救人的呢。”

    榮悅聽着這些議論聲,當即生氣道,“知道什麼叫誹謗嗎?信不信把你們全抓起來。”

    江瑾閻擰眉,見傅予根本沒在意周邊的聲音,甚至有點魔怔的不停的搶救。

    那一瞬間的她,似乎連手都是顫抖的。

    她好像在怕什麼……

    那是江瑾閻從未見過的樣子。

    自從認識,無論遇到什麼事情,她總是最淡定的那個。

    除了在面對伍家人的時候,她基本上不會有太大的情緒起伏,更別說是害怕了。

    可這時的傅予,根本聽不進任何聲音。

    就連救護車到了!

    醫生要拉開傅予,她卻根本不予理會,還在搶救。

    江瑾閻只得上前拉她,“阿予!”

    “你放開我。”

    傅予甩開他的手,繼續按壓小孩的心口。

    她試了一切的辦法,可這女孩的呼吸卻已經停下來了。

    爲什麼!

    傅予的雙眸猩紅,整個心臟像是被一雙手緊緊攥着。

    那一瞬間,她彷彿是看見了自己的孩子,也是沒了呼吸,渾身冰冷,那張稚嫩的小臉蒼白如雪,就像是永生永世的魔咒刻在她的心上。

    由於傅予不肯讓開,醫生也拿她沒辦法,小孩的母親則突然生出股力氣來,一把將傅予推開,“你想要害死我女兒是不是!”

    傅予被推開,女人還欲上前,江瑾閻則快步擋在她面前,“你想幹什麼!”

    礙於有男人出面,女人才沒再出手,又是哭着看向醫生,“求求你們,救救我女兒。”

    醫生蹲在地上,一番搶救檢查,嘆氣,“已經沒有呼吸了。”

    孩子在醫生口中判了死刑,那孩子的母親懵了一瞬,下一秒便暈厥了過去。

    江瑾閻見此時情況不太對,很多不明事理的人很容易將此事怪在傅予身上。

    他要拉走傅予,她卻是上前直面醫生,“還有救,先上救護車!”

    那白麪口罩的醫生當即怒聲道,“就是你耽誤了我們治療,你還在這搗什麼亂?孩子已經沒了呼吸,可以判定爲死亡,還怎麼救?”

    “我說了還有救!”

    傅予慍怒道,語氣堅定,那醫生也是一臉不可理喻,不想再搭理傅予,他吩咐一旁的人,“準備聯繫殯儀館的車,還有孩子家屬。”

    無救治可能,他們則不會再用救護車把人拉回醫院。

    傅予見他們難溝通,只能看向江瑾閻。

    他似乎瞬間就懂了她的想法,也不勸說,直接道,“我現在讓人開車過來。”

    傅予馬上抱起孩子,醫院的人想要阻攔,圍觀的人也忍不住要指點幾句,卻全都在江瑾閻一句話之間,徹底安靜。

    在場面鬧的不可收拾時,他將自己的名片塞在醫生手裏,“我是江氏的江瑾閻,有任何問題,我來負責。”

    那醫生一瞬就變了臉。

    或是驚訝,或是不敢再招惹,當即就沉默的讓開了路。

    旁人更加不敢阻攔。

    於京城,誰敢阻了江家人的路。

    在江瑾閻和榮悅的幫忙下,傅予順利把孩子送上車,江瑾閻親自開車,在前往兒童醫院的時候,撥通了江卓禹的電話,“有緊急情況,一個三四歲的孩子,沒呼吸,你準備接人。”

    在車上。

    榮悅的心提着,深怕這孩子真沒了。

    她有些慌亂的把傅予剛纔讓她去準備的針拿出來,只見傅予熟練的拿着針,用火機消毒,隨後準確熟練的紮在孩子身上。

    榮悅幾乎要看懵了。

    這到底是幹嘛?

    剛纔那醫生都說了,沒呼吸了,沒救治可能了啊。

    可傅予卻……

    這事,發生在衆目睽睽之下,還牽扯着一條人命。

    若是出了岔子,怕是江家出面,都難掩風波。

    “阿予,你確定這樣能行嗎?”

    她並不知傅予會醫,此刻只能盲目的選擇相信傅予。

    傅予垂下眼簾,“不確定。”

    “啊?”

    榮悅愣了,“你別嚇我,這事可大可小,要這孩子真沒救了,咱們就不該再管了,不然你真的就說不清楚了,我看着孩子的媽媽也是個不講理的人,很難纏的。”

    “我必須試試。”

    傅予的語氣堅定。

    她沒能救自己的孩子……

    但不管如何,她都要救眼前這個。

    哪怕只有最後零點幾的希望。

    她不想放棄任何一種可能……

    傅予擡眸看她,“榮悅,此事與你無關,你現在下車,別再摻和進來。”

    她不想要連累任何人。

    江瑾閻倒是有江家護身,可榮悅到底只是江家司機的女兒,並無什麼背景,她纔是最容易招人攻擊的。

    榮悅生氣,“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難道我還怕你連累我不成,我是怕你自己拖不了身,再說了,今天要不是我帶你去那裏,你也不會遇到這種事,這麼說來,還是我的責任呢,我怎麼能走。”

    “既然你非要堅持,那我就陪你好了,反正出了事我幫你擔着。”

    傅予一愣,倒是沒想到榮悅會說出這番話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久沒感受到同齡人帶來的好意,竟是有些難以置信,她們也才認識不到一天的時間,可眼前這女孩卻沒有在這種可能陷入陷阱的時候拋棄她。

    江瑾閻聽着兩人的對話,咳了一聲,“有事我擔着,不需要你們兩個女人來解決。”

    這兩人是不是把他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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