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雪也下的大,姜幼安沒有出門,她白日裏陪着小念念堆雪人,玩各種小遊戲,等到那孩子睡覺後,便會看小白留下來的兩本醫術。
大概是自己那幾年打下的基礎夠紮實,所以看第一本醫術時,也沒有覺得晦澀難懂,反而是越看越上癮,等自己反應過來時,這外面的天色都快亮了。
距離過年前兩天。
大雪停了。
宮裏。
文夫人還沒有進入內殿,便聽到殿內傳來扇巴掌的聲音。
“沒有本宮的允許,不準停!”
是玉貴妃帶着怒意的聲音。
“貴妃娘娘這是怎麼了?”
文夫人雙手攏在袖子裏,便看到不遠處站着個宮女,腳邊碎掉的瓷片,還有很多顆小藥丸撒落在地上。
宮女面前站着個嬤嬤,正在狠狠抽着宮女的臉。
“哎喲,這是把娘娘你服用的雪蓮丸給摔了?雪蓮丸可是好東西啊,價值不菲,卻是該罰。”
玉貴妃看了文夫人一眼,又朝着嬤嬤說道:“拖出去。”
那嬤嬤才揪着宮女出去了。
文夫人坐到玉貴妃身邊的位置上,“臣婦瞧着娘娘這是因爲前幾日梅園之事,氣還沒消呢?”
“知道本宮氣沒消,你還提?”
“你是我妹妹,我提那些,自然也不是故意來氣你,只是想勸你一句,事情既然已發生,老是去想那些,對身子不好。”文夫人又道:“而且啊,我們得往前看,要想法子讓陛下對子軒改觀。”
玉貴妃捏了捏自己太陽穴,“這幾日本宮日思夜想,心裏是無比的後悔,若是他養在我身邊,也不至於會幹出那些蠢事,這天下之大,什麼樣的女子沒有?他竟是爲了一名卑賤的女子,犯下如此愚蠢的錯誤……”說着,玉貴妃是越想越氣,“都怪那賤婢,把我兒勾的神魂顛倒,不行,本宮不能饒過她!”
玉貴妃站起身來。
文夫人連忙起身,按住她的肩膀,“你啊你啊,以前還能忍,這兩年怎麼就忍不了了?你若現在弄死那賤婢,子軒會怎麼樣?你別忘記了,他身上流着陛下的血,這癡情也與陛下有幾分相似,這些年你心生怨懟,不就是因爲陛下總想起那人嗎?讓我說,你就讓子軒去,等日子久了,就不會那麼稀罕那賤婢了,不然你現在弄死了她,哪天被子軒知道,他就算知道你是她的親生母親,也會與你生出嫌隙,真到看這一天,你這麼多年的籌謀都白費了。”
文夫人的話讓玉貴妃冷靜不少,但她還是有些咬牙切齒道:“本宮這心裏就是不舒服!還有,子軒現在只對賤婢着迷,旁的女子連碰都不碰一下,要是讓那賤婢先懷上子軒的孩子怎麼辦?”
“這件事貴妃娘娘就放心,我也是子軒的姨母,自然也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玉貴妃說着也是長吁一聲。
“馬上要過年了,見着皇上可要別苦着臉,話說回來,你看看你這眼下又多了些瑕疵。”
玉貴妃眼下長了一些斑點。
文夫人思索片刻,“說起她來,我倒是想起你上次在梅園與我說的話,我派人在私底下都調查過那幾位御醫,不像是裝的,不過這幾日的調查,也有些收穫,當年辰南王妃從雲城回京的路上遭遇劫匪,她的丫鬟翠蓮被劫匪給擄走了,等到找到人時,那劫匪的老巢被大火燒沒了,那丫鬟也死在大火裏。”
“然後?”
“我派人去問過那丫鬟老家的鄰居,說什麼翠蓮死後第三年,她母親追着一名女子跑,把人喊作翠蓮,說是認錯了,不過我覺得那丫鬟很有可能沒死!早年我和辰南王妃不合時,就對那丫鬟印象特別深,一雙嘴皮子厲害的緊,當初我氣不過,還找人綁了那丫鬟,不過被那丫鬟給鬆了繩子逃跑了,你說這麼厲害的一個丫鬟,怎麼就死了?”
“你是覺得那丫鬟知道些什麼?”
“怎麼說呢,謹慎些好,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啊!若那孩子真活着,如我們所想的那般,別說子軒,我們全部都要完蛋!”
“不管那孩子是不是還活着,墨扶白必須死!”玉貴妃一掌拍在桌面上,一臉的狠厲。
王府。
古色古香的房間內,燃着炭火。
姜幼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手臂下壓着書本。
而在牀榻方向。
那抹小小的人兒穿上鞋子,搬着凳子走到屏風前,他放下凳子,站了上去,拽下屏風上的大氅。
很快,他又將大氅放在牀上,把凳子搬到少女後方的位置,又跑回牀上,拿起大氅,站到凳子上,爲少女蓋上厚厚的大氅。
做完這些後,他嘴角便彎起弧度。
其實他更想把安安姐姐喊起來,去牀上睡覺。
可是她看起來好累。
姜幼安是感覺身上一重。
她緩緩睜開眼睛,眼裏還有紅血絲。
姜幼安低頭看了看身上大氅,又轉身看向身後的小念念。
看着小傢伙澄淨的眼眸,姜幼安揚起嘴角笑了笑,伸出手把小念念抱到懷裏來,嗓音裏還帶着一絲嘶啞,“我們家念念真會心疼人。”
小傢伙靦腆一笑,道:“安安姐姐,你繼續睡吧,我看你很累,不過你最好到牀上去睡哦。”
“不了,我是這兩天睡眠不好,白天要是睡了,這晚上更不容易睡着了,要不我陪念念你玩會兒?你想玩什麼?”姜幼安摸摸他的小腦袋。
“安安姐姐,我想看醫書,可以嗎?”
小傢伙指了指桌子上的兩本醫書。
就在剛纔睡覺之前,姜幼安已經看完了第一本。
“好啊!”
姜幼安順手打開了第二本書的第一頁。
第一頁上記載了紫雲草。
姜幼安便給小念念講紫雲草的屬性藥效等等。
可是說着說着,姜幼安卻是愣住了,一雙杏眸也微微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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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