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曦皺眉,“不是你打電話讓我回來的嗎?“
再說週二她要上晚自習,當她願意來回跑嗎?
”誰打電話讓你回來了?你覺得我們家誰歡迎你啊?我瘋了纔打電話讓你回來!”
葉筱湖得意地笑着,傻子!
葉夫人拍了拍葉筱湖的手,提醒她葉平楠還在,她又看向穆曦,努力在子女面前維持着溫柔媽媽的形象,“來就來了,喫飯沒?要是沒喫,就一起喫。”
穆曦冷着臉,沒說話,知道自己被葉筱湖耍了。
她盯着葉筱湖,她最好別讓她逮到機會,否則她一定會報復回來!
葉平楠覺得煩躁,好好的生日宴,她一回來,就攪和了。
見站在門口,更加不耐煩,“要是不喫飯就自己先上樓去吧,傻站着幹什麼?杵在那跟樹樁似的像什麼樣?!”
邵雲煙開口,“行了,可能回來拿什麼東西吧,隨便她吧。”
她扭頭岔開話題,“筱湖,來,切蛋糕,這蛋糕可是正宗的奶油,不像有些人家的味道很怪……”
穆曦默不作聲地收回目光,提着手裏的包,面無表情地上樓,進屋,關門。
幸虧她有所準備,帶了些試卷回來寫。
穆曦坐到牀上,掏出書本做老師發的卷子。
樓下,是他們一家人一聲高過一聲的笑聲。
穆曦正專心致志地做試題,外面突然響起了敲門聲,葉筱湖手裏端着碗,碗裏放在一小塊蛋糕,她推開穆曦的門,大聲說:“喂,我媽讓我給你的,沒喫過吧?”
穆曦扭頭看着她,葉筱湖催道:“快點端過去啊,還要我喂到你嘴裏啊?”
穆曦猶豫了一下,她放學就回來了,確實餓了。
她伸手去接,葉筱湖突然手一翻,碗內的蛋糕“啪”一下掉在地上,緊跟着,葉筱湖鬆開手,碗摔在地上,碎了。
穆曦擡頭看着她,葉筱湖卻對着她勾脣一笑,突然抱着頭大喊大叫起來。
她像是個演技高超的演員,頭髮凌亂,滿臉是淚,一副被人廝打過的模樣。
她對穆曦笑着,低聲說:“我討厭死你了,你是個野種,你媽是個賤人,是破壞我爸和我媽感情的小三,你待在這個家一天,我就整你,直到把你整死爲止……”
穆曦瞳孔微微一縮,已經不再聽葉筱湖說什麼,而是擡手一巴掌呼過去,“啪”一聲,在葉筱湖的臉上留下一個清晰的掌印,下手的力度一點都沒留情。
緊跟着又一巴掌甩了過去。
既然已經被陷害,如果再乖乖站着,那些人也不信。
樓上的動靜早已驚動樓下的人,一行人急匆匆地跑上樓,推門就看到穆曦和葉筱湖一高一矮面對面地站着。
穆曦臉有些白,卻是目光定定地看着葉筱湖,氣勢上遠遠地壓倒了葉筱湖,而葉筱湖披頭散髮滿臉是淚,正一臉不敢置信地瞪着穆曦,站在高了將近她一個頭的穆曦面前,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穆曦耳朵嗡嗡直響,只覺得一陣耳鳴在響,有溫熱的液體從鼻孔流出,她伸手捂住鼻子。
她擡頭,看着葉平楠,目光直直地盯着他,“你的眼睛瞎了嗎?我就算要打她,我也會挑個沒人的地方打,我絕不會蠢到你們全家都在的時候打她吧?”
“你還真是頭白眼狼!”葉平楠還要擡手,卻看到穆曦鬆開手,抹了滿臉的鼻血,看起來有點嚇人。
葉平楠愣了一下,邵雲煙便一步上前,一把推開葉平楠,對着穆曦“啪”甩了一巴掌。
“知道我爲什麼打你?我是替你媽教訓你,你住着我的房子,花着我的錢,喫着我家的食物,你還要打我女兒?”
穆曦跟邵雲煙面對面,論個子,她這身高真的出類拔萃,遠比一般女生要高很多。但到底年輕,比不上壯年女性有力氣。
穆曦咬緊了牙關,鼻血抹了一臉,她開口:“那葉夫人還真是好爲人師,教了個溫柔可人的好女兒!”
葉筱湖當然不是溫柔客人的類型,邵雲煙也知道自己女兒被嬌慣壞了,所以這話聽在她耳朵裏,就是諷刺。
“穆曦,你真以爲我是怕了你,才讓你進門?我只是想讓穆香香知道,她的女兒是怎麼像只狗一樣,在我的面前討生活!”
門外站着一個少年,他是葉家的第二個男孩,在本市東宴大學讀建築系,今年剛上大二,也算是葉家的一個驕傲。
他看了眼穆曦,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葉家幾個孩子沒人不討厭穆曦,因爲他們都知道,這個女孩是父親的私生女。
這個女孩的母親破壞了他們的家庭。
“媽!”葉夏江開口:“別打了,筱湖也有錯……”
葉筱湖猛地轉身:“我怎麼有錯了?是她……”
“我在樓下聽到你說話很難聽。”葉夏江看了她一眼,不客氣地反駁,“學不會怎麼講話,你以後到外面也會被別人打。”
“你……”葉筱湖一跺腳,哭着跑了。
穆曦依舊站在原地,力量不對等的時候,她不能自討苦喫。
“怎麼?不服氣?不服氣也憋着。狗是怎麼做的?夾着尾巴做人,你最好給牢牢記住這一點!”邵雲煙嚴厲而冷酷,“我的女兒,你最好躲得遠遠的,別惹她,要是再讓我發現你對她動手,可就不是一巴掌這麼簡單!”
冷酷的關門聲重重地傳來。
穆曦看着滿地的狼藉,拿了抽紙,拭擦着鼻血,耳朵的嗡嗡聲越來越大,讓她試卷都寫不下去。
晚上穆曦靜靜地躺在牀上,耳朵不斷髮出巨大的轟鳴聲。
她閉着眼睛,做了一夜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