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晉揚道謝,一邊戴上一邊說:“她真要是病了,我肯定也跑不了。我先帶她去醫院看看。謝謝老師。”
穆曦跟着李晉揚回去了,臉上戴個口罩,展小憐站在教室門前,對着她扯着喉嚨喊:“傻妞,治好了再回來,我精神上支持你!”
穆曦氣死了,對着展小憐揮了揮拳頭,“都說了不是!咳咳……”
但是同學們可不知道她是不是,反正大家都害怕。
李晉揚拍了下她的頭,“趕緊走,別再喊了,一會又咳嗽。”
穆曦情緒不好,心裏也有點害怕。
她剛從青城回來,誰知道在青城的時候是不是有人生病啊?
李晉揚給燕回掛了個電話,問了那邊情況。
燕回問了一圈,和穆曦接觸過的人裏,沒一個感冒的。
李晉揚稍稍放了心,帶着她直接去了醫院。
結果量體溫的時候醫生說穆曦體溫偏高,現在不管是偏高還是高,只要是超過正常體溫,就是不正常。
於是穆曦被隔離了。
隔離就跟坐牢似的,那痛苦的滋味真是沒法說。
穆曦隔着玻璃門,淚汪汪地看着李晉揚,拼命跟他說自己就是感冒了,不想被關起來。
李晉揚心疼得要死,但他現在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也怕,萬一這丫頭真是傳染了病毒,他要是給耽誤治療怎麼辦?
他不是醫生,所以他只能聽醫生的。
穆曦還在鬧騰呢,一個醫生穿着防護服進去了,跟她說了一大堆,反正就是安慰的話。
穆曦才慢慢冷靜下來,一邊小聲哭一邊答應配合醫生看病。
站在醫院走廊的盡頭,李晉揚讓自己不去想那丫頭的哭聲,仰頭閉着眼睛。
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靠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哥,你別太擔心,這醫院暫時還沒發現一例病例,前幾天有一個疑似病例,最後確定就是重感冒。咱們當地還沒有一例,別太緊張。”
李晉揚低着頭沒說話,本來還沒覺得,可在醫院被隔離,他心裏到底是怕的。
他就不該帶她去青城,誰知道過去這幾天有什麼事?
而且還是在穆香香待的醫院裏,病菌又多,她一個小丫頭的體質,能和燕回那幫整天打打殺殺的男人比嗎?
“我沒事。”李晉揚好一會才說話,“要是我上週沒帶她去青城就不會有這事。”
說白了,李晉揚是在自責。
如果沒帶她去青城,或許什麼事都沒有。
李晉揚現在什麼事都不做,就守在醫院。
穆曦一個人太無聊,就嚷嚷要看書,要複習。
李晉揚給她把書送去,她終於消停了。
後來她又說太悶,想出來轉轉,李晉揚就沒辦法。
醫生不讓,而且很堅持,說是爲孩子好,家長不能縱容。
穆曦那體溫是忽高忽低,李晉揚每次看了,心就跟着忽上忽下。
經過治療,穆曦的咳嗽慢慢好了。
七天過後,好幾個同期進來的隔離病人都出院,就穆曦還待在。
主要是她的體溫太不正常,醫生說還要觀察。
葉平楠這幾天心神不寧,邵雲煙也發現了,問是怎麼回事,葉平楠開始不肯說。
邵雲煙就生氣,葉平楠只好說穆曦的班主任給她打電話,說可能感染了流感病毒,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邵雲煙沒吱聲,也沒追問,她自己心裏有鬼,穆曦要是真生病了,爲什麼老師給葉平楠打電話?
不應該是穆曦找那個男人嗎?
毫無疑問的理由,那就是穆曦被那個老流氓給甩了!
葉平楠見邵雲煙也沒再說什麼,自己嫌悶得慌,去了客廳看電視。
邵雲煙在房間裏轉了兩圈,就給家裏打了個電話,“爸?是我,雲煙。”
邵教授正想給邵雲煙打電話,非常時期,老人都擔心孩子,本來想問問家裏孩子的身體情況,接到邵雲煙的電話就省得打了,“雲煙,最近家裏怎麼樣?這一陣流感挺厲害,能不出去就別出去了!”
邵雲煙說一切都挺好,然後就提到了穆曦,“爸,你上次找人了吧?前幾天二中老師打電話給平楠,說那孩子感冒了,還咳嗽……”
邵雲煙還沒說完,邵教授趕緊說,“不會是被傳染上吧?那得趕緊治!”
“爸,我的意思是說,穆曦可能和那個黑社會斷了。不然,她肯定會讓老師給平楠打電話。”
邵教授沒說話。
邵雲煙說,“爸,你說這孩子,我和平楠該怎麼對她啊?我又不是她親媽,我對她好不好,她都不會感謝我,可我真不知該用什麼態度對她。”
邵教授怎麼說呢,是教書育人,但骨子裏還是很傳統,對於女學生不學好,和社會人士勾勾搭搭的事,很反感。
他當初打電話給同學,請幫忙的時候,還真是本着讓這孩子脫離不良人士的想法的。
現在怎麼辦,他還真不知道,就算邵雲煙是他女兒,但也是嫁出去的女兒,別人家的事,他當長輩的沒法多插嘴。
從教育下一代來說,孩子再差,只要她肯回頭就是好事,他是不喜歡這樣的女生,可他更擔心他多嘴,毀了孩子一輩子,這良心就說不過去了。
邵教授沒說出什麼有建設性的話,他也不能隨便說。
掛了電話以後,就給老同學又打過去了,說的都是場面上的感謝話。
他這樣一說,邵教授那老同學就以爲鍾三爺把事辦妥了,電話直接打到了鍾三爺手裏。
鍾三爺傻眼了。
鍾一美的右手是被慕容開給毀了,鍾三爺當時氣成什麼樣可想而知。
慕容開是誰?他是李晉揚的狗而已,還是條不懂人臉色不聽使喚的狗!
鍾三爺當時就要讓人去辦慕容開,是鍾一美攔住的。
鍾一美的理由很簡單,打狗還要看主人。
所有人都知道慕容開是李晉揚的人,如果鍾三爺廢了慕容開,等於就是直接對李晉揚宣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