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展小憐家就是擺宴的,這都放假好幾天了,她竟然一個人在外面租房子喫方便麪,怎麼看怎麼怪啊。
展小憐的臉色就只能用蒼白來形容。
穆曦瞪着她,展小憐有點心虛地低下頭,然後對着穆曦討好的說:“傻妞,我這是特殊情況……”
穆曦真是被李晉揚養出來的,她現在喫得喝的住的用的,真是什麼好,李晉揚給她什麼。
她用壞的東西,都比人家新的都不知道貴上多少倍。
穆曦自己從來沒感覺,因爲這種習慣似的東西都是潛移默化的養成,她肯定不會承認自己和大家不同。
可在別人看來,穆曦的言行舉止都透着跟其他人不一樣。
這就跟穆曦拿着一百塊錢折飛機扔着玩,人家看了還理所當然。
他們那些人正爲十塊錢的生活費,而辛苦奔波的感覺是一樣的。
穆曦不管是在家裏還是李晉揚帶她出入的場所,她眼睛能觸及到的東西,都是精雕細琢堪比藝術品的東西。
現在突然到了這個陰暗潮溼,還帶着一股濃濃方便麪味道的小破房裏,穆曦整個人和這房間都顯得格格不入。
衛相看了眼房間,再看了眼那個小爐子上正在煎的藥,嗅了嗅鼻子,然後走了出去。
穆曦一見衛相出去,就跑過去揪着展小憐問發生什麼事了,問她爲啥不回家自己跑這裏來住。
展小憐看了看她手裏,沒買好喫到。
她瞪眼說:“傻妞,你個小摳門,我不是讓你給我買點好喫的嗎?你竟然空着手來,你好意思啊?”
穆曦瞪着她,理直氣壯地反駁:“你胃口老變,我哪知道你現在喜歡喫什麼啊?”
“我過來是想帶你出去喫的,趕緊換衣服出去,再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啊。”
展小憐捧起方便麪碗,惆悵地說:“算了,我不想出去。”
穆曦的小臉冷颼颼的,瞪着展小憐。
展小憐明顯有事瞞着她,穆曦心裏不高興。
她以前不管碰到什麼事,什麼都是告訴展小憐,現在展小憐明顯在瞞着她,這對她是不信任,也是沒把她當好朋友看的。
穆曦坐着不動,臉上也沒一點笑意,她真的很不高興。
展小憐吸了兩口方便麪,她自己也心虛啊,低着頭,整張臉都埋在方便麪的碗裏。
老半天過後,她擡起頭看着穆曦,“傻妞,我說了,你別跟別人說啊。”
穆曦還是繃着小臉看着她,然後點點頭說:“我不說,我都沒人說。”
展小憐伸手抓抓頭髮,“我在這裏住了大半個月了,我是養身體的。”
“傻妞,你別笑話我,我交了個男朋友,我懷孕了,他不認,所以孩子被我做掉了。”
穆曦整個人都呆住,瞪大眼睛看着展小憐,“什,什麼?!”
展小憐伸手揉揉穆曦的頭髮,“看吧,不是每個人都你有這樣的好命,能碰到一個李晉揚。我就是這種命苦,沒辦法。”
穆曦還是呆呆的,老半天才問:“你的男朋友,是誰?我怎麼不知道?”
展小憐想了下,才眯着眼兇狠地說:“是個人渣,還是隻道貌岸然的禽獸,還是結過婚道貌岸然的禽獸。”
“憋屈的是我半個多月前才知道他結過婚,媽蛋,姐姐我是莫名其妙當了人家的三,你還是別知道是誰了,我也不想提那禽獸的名字。”
穆曦的腦子渾渾噩噩,膠帶剛剛是說她懷孕打胎了,而且那個男人還是結過婚的吧?
她扭臉看着展小憐,一臉的驚恐,結結巴巴地問:“膠帶,怎麼……怎麼會這樣啊?”
展小憐就知道告訴她,她會害怕。
可她也沒辦法,傻妞是真關心她,不說她以後知道肯定會生氣,說了她現在心裏又會有陰影。
看了眼比她臉色還白的穆曦,展小憐伸手拍拍她的臉,笑嘻嘻地說:“行了行了,別哭喪着臉,我都沒有感覺的,你難過個什麼勁啊?”
說着,展小憐指了指方便麪,“看看、看看,我打胎的錢都是生活費省下來的。”
“我也不敢跟我爸要,更不敢跟班上人講,借錢的人都沒有,只好每頓都喫方便麪,本來還說是養身體的,我覺得就半個月,我都瘦下來了,還不敢吹風。”
“我聽老一輩人說會有後遺症,我現在都是請房東阿姨幫我去買的面,我這命苦的,我覺得我爸給我起這名就不好,小憐小憐,就是小可憐的意思嘛,倒黴催得我啊!”
穆曦的眼淚噼裏啪啦地掉,她伸手摸了一把眼淚:“膠帶你活該,你怎麼不跟我講啊?”
“我上次還給你打電話了,你還騙我說跟你爸回家了,你怎麼這樣啊?我以前那麼信任你,結果你啥都瞞着我……嗚嗚嗚……”
展小憐的腦袋都大了,趕緊拉她坐下,拿了毛巾給她擦眼淚。
“傻妞傻妞,咱打個商量,別在我這哭,你說你待會紅着一雙眼睛回去,帥哥叔叔還以爲我怎麼着你,來找我算賬就麻煩了。”
“趕緊別哭,明明現在受苦的我,你哭個什麼勁啊?”
穆曦聽話地擦眼淚,然後才說:“那個臭男人太不要臉,他怎麼能這樣欺負你呢,我真想打他一頓,往死裏打……然後去派出所告他……”
展小憐翻着白眼看天,誰敢打燕禽獸啊?
警察要是真敢管,估計他能掀了人家屋頂。
那人就是個變態,真的,不折不扣的。
展小憐現在是完全摸出了規律,越反抗他,他就越不讓你好過,要是順毛摸了,不定他膩歪了也就算了。
展小憐也就比穆曦大一歲,她能不怕嗎?
剛知道的時候也有點懵,她當時就給燕回打了個電話。
結果,青天白日的,那禽獸正跟女人滾牀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