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線的另一端,是個聲音和藹溫潤的男聲,李安安覺得他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是讓她激動一分。
她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她只知道只要有人願意救起紅凰,什麼苛刻的條件她都答應。
當李安安掛了電話後,她放聲大哭,發泄着多日來無處發泄的情緒,直到嗓子嘶啞喊不出聲。
她慢慢的轉身,打算回去,回頭看到陸星手裏拄着柺杖站着後面,看着她,一言不發。
漆黑的夜空,只看到他亮亮的眼睛。
李安安伸手擦了臉上的眼淚,對他笑了笑,“你腿傷沒好,怎麼出來了?護士怎麼讓你出來了?”
陸星沒說話,只是慢慢地走過去,端詳了一下她的眼睛,說:“安安,你下次哭,能不能靠在我肩膀上?”
“我免費提供給你的,以後要是有什麼事,我陪着你一起,好不好?”
李安安愣了下,隨即明白過來,陸星這是在向她表白。
她不由往回縮了一下,“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自己可以成爲自己的依靠。”
頓了頓,她低頭說:“對不起,我現在的狀態不適合做其他事,我唯一想做的,就是把紅凰做起來。”
“如果你有其他想法,你傷好之後可以離開,我不會怪你的。”
陸星沉默了下,然後一瘸一拐走到李安安旁邊,故作輕鬆地說:“安安,你是不是多心了?”
“我的意思是,你下次哭我借你肩膀靠靠,免費的,總比你大冷天一個人躲這裏哭舒服。”
“我對紅凰也有感情,我也想把它做起來,我們是合作伙伴,我不陪着你一起做事情,難不成我跟電腦說,我要跟它一起?”
李安安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她真是以爲陸星跟她表白的。
之前雜誌社就有人說,陸星好像很喜歡李安安,現在好了,丟人了。
人家陸星不是這意思,李安安頓時尷尬不已。
陸星比李安安大了三歲,是做技術的,個人能力確實挺強。
雜誌社的那個網站,就是他一個人獨立搞起來的,從設計到編程,全包了。
李安安付給他的薪水不多,很多人都說他沒什麼出息,沒上進心。
一個大男人一個月兩千多塊錢,竟然也在紅凰待了兩年。
就他這點工資,哪輩子才能娶到媳婦呀?
可陸星就是待得住。
兩個人回去,陸星知道李安安期待的投資人剛剛給了她答覆,兩個人都很高興。
畢竟,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來得好呀。
雜誌社這事就是商之在跟進,雙方談了不少天,股份分成談攏之後就是籤協議。
合約是商之這邊擬定的,“絕地”的首席律師邊痕拿過去看了兩天,然後改了些小細節又丟了回去。
穆曦樂滋滋地從邊痕那裏拿走合約,她就知道自己手裏的是錢,說不定以後會有更多的錢呀。
邊痕看了眼他們老闆的小白嬌妻。
說實話,穆小姐長得確實很漂亮,誰看了都會驚豔的那種漂亮。
不過江湖傳聞,這小老闆孃的性子很搞人,有本事把他們的老大整得死去活來的。
但凡有一點不順心的事,就哭得驚天動地,最後都能哭的李晉揚喊她祖宗。
就這整死人的性子,邊痕就覺得找老婆千萬別找穆小姐這種的,男人會短壽的。
決定了,找老婆也不要找餘大小姐這種的,就是隻母老虎。
和煦那貨外人看着他冷冰冰的一副腹黑男的樣,實際上一點爺們的樣子都沒有,餘雨馨一發火,他就成孫子了。
現在最高興的時候,就是回家帶孩子。
當然,邊痕也不打算學方清閒那賤男,離了女人就活不了了,玩女人比換衣服還勤快,這一任還沒脫手,下一個接班人已經跟上來了。
幾個富婆爲他大打出手的戲碼時常上演,聽說還有個女人爲他自殺了兩次,目的就是爲了逼他去見一面。
結果那女人在生死線上掙扎的時候,方清閒這貨正在一個富婆身上掙扎。
陳笑笑真的自殺了兩次,不過她沒真想死,她就是想逼着方清閒出來。
她被人送到醫院躺了七天,方清閒連面都沒露一次。
陳笑笑欲哭無淚,她什麼法子都想了,可方清閒根本不理她。
她父母都跟她說還是死心吧,一看就不是一個檔次的人,人家肯定是看不上她的。
可陳笑笑不幹啊,她現在身上穿的、戴的,還是方清閒給她買,都是特別好的。
一個男人捨得給女人花錢買衣服,就說明方清閒是真喜歡她的。
她都習慣了那些錦衣玉食的生活,難道還要她重新過那些下三濫的生活?
以前的那個男人是有家室的,她妄想了,可方清閒是單身啊,而且長得也好,又有錢,她憑什麼放棄?
憑什麼讓那些不要臉的賤人搶她男人?
方清閒帶陳笑笑去過酒吧,去過夜總會,總之男人常去的地方陳笑笑都去過。
那時候陳笑笑算是幾家比較大的店裏的常客,只是最近她沒有去,她身上沒錢,她也心虛不敢去。
那些地方方清閒都不帶錢的,因爲人家是常客,都是包年的卡,她怎麼去?
沒有錢誰讓她進去?
可今天晚上不行,陳笑笑打聽到方清閒去了酒吧,她拼死拼活都要見到他。
她搜刮了家裏所有的錢帶在身上,找出最好的行頭穿上就去了。
她以爲要先付錢什麼的,哪知一路暢通無阻,人家根本沒攔着她,陳笑笑後來才知道,那家酒吧女客喝酒不要錢,如果能讓男人喝,還可以拿提成。
陳笑笑穿梭在嘈雜的人羣裏,手裏拿着裝了七千塊錢現金的包,緊緊地抱着,早知道不要錢,她就不帶這些錢了。
這裏還包含了她大四一年的學費,如果不是爲了方清閒,她絕對不會取出來。
人太多了,擠擠攘攘的,陳笑笑手裏的包差點被擠掉。
她找了一個來回都沒找到人,正打算出去透口氣,突然人羣暴動起來,所有人都爭先恐後地往門邊衝。
男人怒吼女人尖叫,那種感覺就別提了,就跟世界末日來得了似的。
陳笑笑連站都站不穩,最後就跌倒在地,等她想起來的時候包都不在手裏了。
她的喊聲在這個時候根本沒人聽到,手胡亂地在周圍摸,除了摸到別人的鞋就是腳。
她都快急哭了,最後總算是摸到了,趕緊抱到懷裏不敢動。
就是這個時候,五光十色的彩燈滅了,高亮白色大燈瞬間雪亮,每個人的面容都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