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真沒回來過,這些都是他說過我聽的,我也是回來看我爸媽,我爸得了胃癌,要錢治病,他給不了我錢。”
穆曦伸手把支票拿出來推到她面前:“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陳笑笑伸手拿過支票,認真數了數後面的小數點,確認無誤後,放在脣上使勁親了一口。
“有錢人果然不一樣,我就愛這種給錢大方的。”
陳笑笑走到門邊,突然停了下來扭頭看着穆曦說:“男人別看表面上有多好,實際背地裏花花腸子多着呢。”
“這世上就沒有十全十美的男人,當面一套背地一套,我見到得太多。”
“在家裏對着老婆孩子那是模範丈夫,到了夜場那一個個就是獵豔高手,見了老婆以外的女人就不要命了。”
“你家老公聽說有錢有勢,想必見過的姑娘是一個比一個漂亮。穆曦,男人的劣根性,你,可要擦亮眼睛喲。”
陳笑笑是笑着出門的,是,她現在是活得不好。
在雲城一家夜店裏陪喫陪喝陪玩的,陳笑笑也要臉,擺宴她有很多認識的同學,她不能讓那些同學看到如今的職業。
這種地就跟出來賣似的,能好成什麼樣子,被人揩油摸胸摸大腿是常有的事。
有些財大勢大的客人,店裏都不敢得罪的,就算拉到廁所強一次也沒人敢管,下次看到還得笑臉相迎。
陳笑笑的又不想離開擺宴,畢竟自己父親對擺宴最熟悉,換個地方什麼都是新的,說不定連幹幾票的機會都沒有,現在哪個行業沒有地盤劃分?
陳曉偉死了,她媽精神失常,瘋了,而她爸前一陣被查出胃癌,誰都不想死。
陳笑笑現在是他們唯一的孩子,只能賴在陳笑笑身上。
那是自己的親爹親媽,陳笑笑不可能什麼都不管,可是她的進賬根本不夠她爸化療的開銷,她不得不另想法子。
無意中得知同居幾年的男友,曾經是李晉揚的人,後來因爲一些事才離開擺宴,輾轉了幾個城市,纔敢在擺宴的附近城市運城落腳。
而陳笑笑也知道了男友離開的原因。
陳笑笑自己活得不好,可她也不想讓穆曦好過。
憑什麼她現在那樣可憐,那樣下賤的討生活,穆曦卻高高在上,有一個愛她的老公有那麼多孩子?
憑什麼人家結婚離婚的那麼多,穆曦都結婚這麼多年了,到現在都沒有傳出兩人婚變的消息?
憑什麼別人嫁進豪門三五年肯定離婚,穆曦嫁了就一直那麼幸福?
好不容易中間李晉揚出事了,還平安回來,憑什麼呀?
憑什麼穆曦活得要比自己好,她嫁了個有錢的老公就算了,自己還開了那麼多家公司?
憑什麼她現在可以什麼事都不做,不愁喫喝不愁工作,卻能過着豪門少奶奶的生活,她卻只能出賣自己的色相才?
這不公平!
她現在這麼痛苦,她也要讓穆曦痛苦,穆曦的性子,陳笑笑多少知道一些,完全是隨着脾氣來的。
陳笑笑一邊走一邊想着,如果穆曦氣瘋了會怎麼做,她唯一想到,也是最喜歡的就是讓穆曦離婚。
對,離婚!
只有離婚,纔是穆曦應該有的反應。
想想如果穆曦離婚,李晉揚會怎麼樣?
肯定會報復,對!報復!
對一個拋棄他的女人,只有報復纔算男人。
李晉揚的勢力那樣大,他肯定能玩死穆曦。
沒有了李晉揚的穆曦,什麼都不是,只要離婚了,穆曦就不會有現在的生活,那樣她就跟她一樣。
陳笑笑越想越高興,這真是太好了,這樣的話她還沒有嫁,穆曦卻是離婚女人了。
陳笑笑得意忘形,不住地親吻手裏的支票,前面是個十字路口,她親吻中手裏的支票,幻想着穆曦會不會有一天也會跟她一樣,跑去出賣色相養家?
要是那樣的話,可真是太解氣了,
陳笑笑一下子笑出聲,前面有電動車喇叭的聲音響起,陳笑笑趕緊往前跑了一小步。
旁邊的花臺是新修的,陳笑笑的鞋跟太高,被花臺颳了一下,人沒站穩,身體向前衝了一步。
不想高跟鞋一腳踩空,直接摔向了馬路,一輛私家車正趕綠燈,也沒想到會有人突然竄出來摔在路上。
司機緊急打方向盤,車跟另一個車道上正駛過來的車碰到了一起,不偏不倚,前車輪從趴着的陳笑笑的手腕上直接碾過……
穆曦一個人坐着,始終沒有動一下身體,她捂着臉,低着頭,眼淚從指縫裏流出。
如果說這一生中她最絕望,最恐懼的是什麼時候,她肯定會告訴別人,就是那個她被趕出葉家的夜晚。
那是一種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絕望境地。
她從來不願對人說起那個夜晚的事,因爲在她的記憶深處,那個回憶是她不能被人提起的傷。
穆曦聯繫不上商之,聯繫不上燕回,丟了錢,就連泉水鎮的房子,都變成了別人的了。
等她好不容易聯繫到了商之,卻被告之他要分手,他要回國跟前女友結婚。
穆曦現在想起來了,商之後來找自己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女朋友,更沒有說過結婚的事。
而是後來去青城的時候,見到了時雪,纔有後續的結婚。
穆曦明白了,商之那個時候也在騙自己,燕回的電話突然就不能用,這些都不是偶然的,不是巧合湊着一起發生的,而是事先有了預謀。
穆曦在茶館一直坐到晚上,天都黑了,她都沒有想回去,手機接二連三地接到電話和短信。
不用看,穆曦知道那是李晉揚打過來的,她一下午沒給回去,回家以後發現她不在家,一定很着急。
她伸手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喝了口水潤潤喉,然後拿起手機給他回撥過去,“喂?老公,是我。”
只響了一聲李晉揚就接了:“曦曦!你在哪,我打了無數個電話,怎麼不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