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傅老夫人眼光銳利,看到兩人眉眼官司,覺得不同尋常,“有什麼事還要瞞着我?不許去,就在這裏說。”
無奈之下,傅景疏只好如實回答。
“小叔出車禍了。”
“什麼?”
傅老夫人身體剛恢復,乍一聽到這消息,趕上晴天霹靂,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就又暈了過去!
沈傾清連忙扶住,“奶奶,深呼吸,不要着急,不要急!”
傅老夫人按照她教的深呼吸法,總算是穩住了砰砰跳動的心臟,“你小叔在哪兒?快帶我去!”
沈傾清勸道:“奶奶,您別去了。”
“不行,我怎麼能不去,還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不親眼看到,我怎麼也不能安心,我是一定要去的!”
“奶奶!”沈傾清加重了語氣,“您身體剛好,經不得折騰,我和景疏去,您難道不相信我的醫術嗎?”
她的醫術,傅老夫人當然是相信的。
她也知道,自己這個身體去了容易出狀況,到時會拖後腿,只能同意。
“有什麼情況,一定要立刻告訴我啊!”
“您放心吧!”
沈傾清和傅景疏腳不沾地,立刻又回到了醫院,說來也巧,這醫院就是傅老夫人先前住的。
病房都和傅老夫人的病房很近。
他們趕到時,醫生已經經過搶救,傅庭笙現在沒有生命危險,但昏迷不醒,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
他現在躺在牀上,看起來安靜又脆弱。
“真是倒黴啊。”沈傾清嘆息,“警察怎麼說?”
傅景疏剛去警察那裏處理完事情回來,聞言回道:“警察說,是他自己闖了紅燈,一頭扎到了綠化帶裏。”
“他不像是會開快車的人。”
根據傅老夫人所說,傅庭笙生下來就身體不好,這樣的人怎麼可能開快車?
沈傾清覺得比對,“查一下吧。”
傅景疏也正有此意,“我已經讓人去查車子了,倒是他……”
他的話沒說完,沈傾清卻明白了,“放心,我會出手的,等晚上吧,這會兒人多,我不想讓人知道他能醒來。”
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如果真有人背後安排,這人肯定時刻盯着。
“辛苦了。”
他聲音低沉,富有磁性,帶着絲絲溫柔。
沈傾清輕聲道:“不是一家人嗎,你的小叔不就是我的小叔?”
傅景疏低笑一聲,隨即眼底浮現愧疚,“只是婚禮……”
話還沒說完,對面的人已經繞過病牀走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聲音輕快,“如果你在家人出了問題的情況下還堅持舉辦婚禮,我倒是要懷疑你有沒有心了。”
這句話,瞬間安撫了他因愧疚而起了波瀾的心。
“抱歉,等這一切解決之後,我會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
沈傾清揚揚眉,“好,我等着。”
到了中午,林默打來電話,說損毀車輛那邊的調查來結果了,車輛沒有任何問題,純粹是開車的人當時故意闖的紅燈。
最重要的是,車速當時也並不快,車子損毀也不是很嚴重。
這邊沈傾清也沒有閒着,到了傍晚,就給傅庭笙進行鍼灸,先化解了他腦袋裏面壓迫神經的血塊。
等到第二天,醫生來檢查的時候,都驚訝了。
“血塊竟然融化了!”
沈傾清摸了摸鼻尖,“醫生,如果有除了我和我男朋友以外的人來詢問他的情況,請您保密。”
醫生疑惑,“爲什麼?”
“我奶奶很擔心小叔,但我現在他不確定是否能甦醒,我不想讓奶奶空歡喜一場。”
這麼說,醫生也能理解,雖然血塊相容,但這什麼時候醒來還是個未知數,誰也不知道血塊什麼時候能融化完。
“您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
“醫生,麻煩您把小叔的病例和檢查報告給我看看。”沈傾清順勢提出。
“正好,我有一件事還想跟你說呢,這樣你跟我來辦公室吧。”
沈傾清跟着醫生去了辦公室,成功拿到了檢查報告,等回到了病房,將門關上,她纔打開報告。
看清內容,她微微眯起眼睛,耳邊彷彿又想起醫生的話。
“很奇怪,患者體內有一種藥,經過化驗,發現是格列本脲,這是控制血糖的藥,但患者並沒有糖尿病。”
“而且患者天生體弱,根本不存在血糖過高的情況,他只會低血糖。”
但最讓人驚訝的還是報告上說,傅庭笙是稀有血型,天生體弱,曾患有……先天性貧血症。
雖然後來得到了治癒,但以當時的醫療條件,還是留下了後遺症。
她看了一眼昏睡中的傅庭笙,拿出手機,給柯林打了一通電話,讓他來看着,自己則帶着資料回了趟傅家。
傅老夫人等的心焦,一看到她連忙問道:“怎麼樣?”
“您放心,小叔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沈傾清扶着老夫人坐下,溫聲道,“只是到底傷到了腦袋,還需要昏睡一段時間,好好修養,等過段時間就會醒來。”
“傷到腦袋了?”傅老夫人手都哆嗦了一下,“真的能醒過來嗎?”
“當然能。”
沈傾清好一陣安撫,才讓傅老夫人相信,傅庭笙只是昏睡,不是瀕死,隨後她拿出那份檢查報告裏面的一頁,上面寫着,他曾患病。
“奶奶,他以前也得過先天性貧血症?”
傅老夫人蒼老的聲音緩緩道:“是,這孩子生下來就這樣,隨他爺爺了,後來我和你爺爺花了好大力氣,才把這病治癒,但那時候特效藥還有瑕疵,病是好了,卻也落下了病根。”
但夫妻倆仍然很高興,身體弱點就弱點吧,總歸壽命是保住了。
只要不出什麼意外,好好養着,長命百歲是沒問題的。
沈傾清發現不對勁,“這病,是遺傳?”
“是。”傅老夫人說起過去的事,“笙兒他爺爺當初就是因爲這個病纔去的早,你們爺爺也是這個病。”
沈傾清眼神閃了閃,“奶奶,那景疏的父親也有這個病?”
傅老夫人的臉色陡然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