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櫻當然不承認自己說謊了,“我沒有,我說的都是實話!”

    傅景疏冷笑一聲,拿出手機,給林默打了一通電話,冷冷地瞧了一眼陸晚櫻,只說了一句話。

    “將資料送來。”

    “是。”

    掛了電話之後,傅景疏面色冷然,不再看陸晚櫻。

    她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什麼資料?”

    傅景疏根本不理她,甚至連看一眼都覺得多餘。

    她只好看向沈傾清。

    沈傾清沉吟了一下,道:“陸晚櫻,現在算是我們給你的最後一個機會,你最好是說實話,否則待會兒被揭穿,你的臉上可不好看。”

    “我什麼都沒做,要我說什麼?”

    她語氣堅定,可眼神卻有些閃爍。

    沈傾清搖搖頭,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她也不再搭理她,說與不說,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反正一會兒就真相大白了。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陸晚櫻仔細回想當年的事應該是沒有留下任何證據,他們到底是怎麼懷疑的?

    她百思不得其解。

    很快,林默來了,手中拎着一個黃色的資料袋。

    傅景疏打開資料前,沈傾清按住她的手,看向陸晚櫻,再問了一遍,“你確定寧不說實話嗎?”

    陸晚櫻咬咬牙,“我不知道說什麼。”

    很好。

    沈傾清鬆開手,示意傅景疏可以打開資料了。

    他嘲諷地看了一眼陸晚櫻,“你給她的機會,她永遠不會知道珍惜。”

    當資料袋被撕開,露出裏面的文件,陸晚櫻的心跳都漏掉一拍,直覺告訴她,那裏面一定記載着可以將她置之死地的東西。

    當文件摔在她面前,她甚至有點不敢去看。

    可那文件就擺在面前,她還是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上面的字。

    陳志峯根本沒有生子!

    晴天霹靂。

    陸晚櫻踉蹌了一下,靠在牀邊支撐柱自己,纔沒有摔下去,傅景疏真的查到了!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沈傾清略帶諷刺地看着她,“這根本就不是陳志峯的孩子,怎麼出的軌?”

    陸晚櫻嘴脣翕動,“他……他……”

    他了半天,也沒他出個所以然來,此時此刻,她腦子裏亂糟糟,不知道該說什麼該怎麼解釋。

    一切都完了。

    她終於意識到,狡辯不會再有任何好處,因爲沒有人會相信她了,眼淚從眼眶裏流出來,她撲到傅景疏身邊,抓住他的袖子。

    “景疏,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回到你身邊……”

    傅景疏冷冷地看着她,慢慢地,不容置疑地抽出自己的衣袖,將被她抓出來的褶皺撫平,單手摟住沈傾清的腰身,宣佈主權,也宣佈自己的所屬。

    “請離我遠一點,我太太會不高興。”

    陸晚櫻如遭雷擊,踉蹌着後退了一步,“景疏……”

    他當真,愛上了她。

    林默看着秀恩愛的傅爺和夫人,擔心這陸晚櫻會發瘋,連忙上前將她隔開,聲音還算溫和。

    “陸小姐,你做過的事,傅爺不打算追究,但是現在,請你離開。”

    陸晚櫻越過他去看沈傾清和傅景疏。

    那兩人互相對望,姿態親暱,好像根本看不到其他人,他們自成一個世界,別人根本無法進入。

    她腦海中名爲理智的那根弦,徹底崩斷。

    “不!”

    她忽然瘋狂地嘶吼,將林默給嚇了一跳,連忙看向她,“陸小姐,你冷靜,不要衝動啊。”

    他記得,這位陸小姐是有狂躁症的,萬一發作,跟他動手,他是否還手啊?

    還手傅爺能讓不?

    他胡思亂想着去看傅景疏,在某一瞬間汗毛直豎,那是危險來襲的預告,他想也不想地側身躲過。

    陸晚櫻撲到了地上,指尖鋒利的指甲被地上的瓷磚折斷。

    她痛的眼睛都紅了。

    可此時她滿腦子都是煩躁與瘋狂,爬起來,張牙舞爪地就朝被傅景疏半攬在懷中的沈傾清而去。

    被傅景疏側身躲開,冷眸看了一眼林默。

    職業素養極高的林默立刻上前,將陸晚櫻制服,按在地上,口中勸道:“陸小姐千萬不要衝動啊,傷了人,你也要付出代價的!”

    地上一動不能動的陸晚櫻:“……”

    你他嗎倒是鬆開我啊!

    林默不敢鬆手,怕被撓滿臉花,直到心理醫生和護士們拿着專業器具到來,一針鎮定劑打下去,手中不斷掙扎的女人慢慢軟了身體。

    他鬆開手,才發現自己滿頭大汗。

    “瘋狂的女人可真是不好對付!”

    陸晚櫻被帶走了。

    病房裏面終於安靜下來,林默看向傅景疏,滿臉後怕,“傅爺,這樣危險的事情幸好我在,否則您要受傷了。”

    所以,是不是要加個薪?

    傅景疏冷冷瞥了他一眼,“三秒鐘,消失。”

    林默嘴角抽搐,可又不敢再比比,生怕被傅爺一氣之下扔到大海里去,只能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沈傾清和傅景疏看向牀上的諾諾。

    她似乎被嚇壞了,抱着被子,一動不敢動,細看之下會發現,她躲在被子下面的小身子還在瑟瑟發抖。

    “你……”

    沈傾清剛要說話,卻見她身子抖了一下,像是在害怕。

    到底是個孩子,她雖然不喜歡,但也不至於針對,於是就看向傅景疏,壓低了聲音給提了一個建議。

    “不能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裏,請個護工吧。”

    “好。”

    傅景疏對這個來歷不明的孩子也感官複雜,又是個女孩子,他是不會留下來照顧她的。

    他讓林默安排護工,等護工來了,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穿着儉樸,但臉上一直笑呵呵的,看起來很是和善,而且對孩子也很有耐心。

    沈傾清放心了,就將孩子交給她。

    兩人回去的路上,傅景疏說起了陳年舊事,“其實,我和陸晚櫻並沒有交往過。”

    沈傾清驚訝看他。

    “沒有交往過?”

    “嗯。”

    傅景疏不是生來就有潔癖,而是在年少時期,看到了方若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廝混的畫面。

    從那一天起,他厭惡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交纏。

    而偏偏因爲他的身份,每一個出現在他身邊的女人,無論表現得如何,動機看起來如何單純,可眼神裏卻都有着無法掩飾的貪婪和慾望。

    慢慢的,他開始厭惡女人對自己的觸碰。

    陸晚櫻是唯一的特殊。

    因爲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她是唯一一個對他沒有表現出任何非分之想的女人,所以在傳出他們交往的傳言時,陸晚櫻沒有厭惡,他也沒有反對。

    反正他誰也不喜歡,和誰在一起也沒區別,至少要是個自己不厭惡的人。

    直到他發現,陳志峯喜歡陸晚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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