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清認真喫飯。

    不得不說,King的手藝還是不錯的,尤其是對她的口味非常瞭解,菜的滋味都掌握的剛剛好。

    傅景疏得到了她的關心,之後嘴角就一直上揚。

    反倒是King多少有些食不知味了。

    等喫完飯,沈傾清幫忙收拾,被傅景疏給按在椅子上坐下,還倒了杯果汁給她放在面前。

    “你休息。”

    King看到這一幕,眼神一黯。

    他是沒想到,這傅景疏也有這樣體貼的一面。

    又或者說,其實一直都是他太小瞧這個男人了,他想要表現對一個人的體貼那實在是太容易。

    也難怪……

    他默不作聲的收拾碗筷,感覺傅景疏過來幫忙,也沒說話。

    對方似乎也沒有要和他說糊的意思,兩人默不作聲幹活,擦肩而過的時候都沒有任何眼神交流。

    收拾好桌子,沈傾清打了個哈欠,準備上樓休息,傅景疏緊隨其後。

    King一個人站在客廳,輕輕地嘆了口氣。

    房間裏,沈傾清懶洋洋地躺在柔軟的牀上,目光卻一直望着從門口走進來脫掉外套露出健碩胸膛的男人。

    “你還在生氣嗎?”

    傅景疏在她身邊坐下,隨手扯了一個枕頭放在她腦袋下,“沒有。”

    沈傾清鬆了口氣,“當年我一開始去的是M國,在那裏艱難求生,後來遇到了King,他教了我很多,我和他一起來到H國,喜歡上了這裏的風景,從那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離開過這裏。”

    直到多年後,她帶着西西回國。

    她看向傅景疏,握住他隨意放在牀邊的修長指尖,“但其實我很慶幸我當年選擇了回國。”

    否則,他們也不會遇見。

    這句話,不需要說出來,只是眼神就已經傾訴了一切。

    傅景疏嘴角微揚,眼中含笑,“我也是,我慶幸你回來了。”

    “所以,你不要和他生氣。”沈傾清坐起來,認真說道,“他對我有恩,但我對他沒有任何恩情以外的感情。”

    傅景疏抿了抿脣,忽然就想到陸晚櫻。

    “對不起。”

    “爲什麼忽然道歉?”

    “你把恩情和感情分的這麼清楚,還第一時間跟我解釋……”可他之前卻好像將這兩樣給混淆了。

    差點就搞砸了一切。

    沈傾清歪了歪頭,笑着說:“也許,這就是對我們感情的考驗。”

    傅景疏目光深深地凝望着她,忍不住將她拉到懷中,感覺空蕩蕩的懷抱在一瞬間就被填滿。

    這種溫暖和充實,是別人給與不了的。

    “謝謝你,清清。”

    謝謝你的信任,謝謝你還願意給機會,沒有讓兩個人因爲誤會而分開,他現在想起來還有點後怕。

    如果真的因爲陸晚櫻讓兩人分開……

    不,這個念頭,他就是想一想,都覺得渾身難受,心口像是被人用匕首狠狠刺了一刀。

    “我不會允許你離開我的。”

    沈傾清放任自己靠在他懷中,還動了動身子,找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你放心吧,像你這麼帥,這麼有錢,還對我這麼體貼,我纔不會讓你跑掉。”

    傅景疏面無表情,但是眼底的笑意卻宛若水中漣漪慢慢泛出。

    窗外月色如皎,在這個安靜的夜裏,兩人總算是徹底說開了心事,將那些過往通通拋掉。

    之後再見到King,傅景疏就不會喫味了。

    但叫沈傾清來說,他這樣子就跟正房宣佈自己的地位是一樣一樣的,多少有些不忍直視了。

    但她又不忍心說他,乾脆由他去了。

    晚上要去休息錢,King說:“我收到了馮家的請柬,他們家正好要舉辦一場宴會,據說是他們家的小公主要和商業巨鱷之子訂婚,你們與我同去。”

    “好。”

    沈傾清本就着急,但要登門拜訪,又找不到由頭,這由頭就送上門來了。

    她決定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可有一場仗要打。

    這特效藥,恐怕不好得。

    只是在進房間之前,她若有所覺,回頭看了一眼King,被他深沉卻又複雜的眼神所震驚。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也許不能再逃避下去。

    等回到房間,她就和傅景疏說了,“我想去找他。”

    “爲什麼?”

    經歷過這麼多事,傅景疏已經不會懷疑她,只是單純的疑惑和淡淡的醋意。

    沈傾清抱住他勁瘦的腰,將臉蛋埋在他的懷中,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如果是別的男人,我早就直接打出去了,但他是我的恩師,也許,我該說清楚的。”

    傅景疏沉吟片刻,擡手拍了拍她的後背。

    “好,你去。”

    “你同意了?”

    “嗯。”

    他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沒有絲毫生氣的意思,沈傾清心裏鬆了口氣,這才放心地去找King。

    她先是去了King的房間。

    他不在。

    當找到他的時候,是在書房,書房的門沒有關嚴,從縫隙可以看到他坐在辦公桌後面,手中拿着一張照片。

    “老師。”

    King一驚,下意識將照片扣在桌上,看到沈傾清不由揉了揉額頭,“你什麼時候來的?”

    他竟沒有絲毫察覺。

    沈傾清抿了抿脣,“我來找你,有點事要說。”

    King看了一眼桌上的相框,“你都看到了?”

    “……嗯。”

    那照片上,是她。

    而且是在她無所差距的時候拍的。

    King嘆了口氣,放鬆自己靠在椅背上,有些破罐子破摔,“既然都看到了,不妨說說感想。”

    他目光灼灼。

    沈傾清知道,這是在試探,她輕聲道:“老師,我很愛他。”

    “愛啊……”

    King微微眯起眼睛,叫人看不清楚眼底一閃而過的情緒是什麼,只是莫名的讓人感覺到一陣難過。

    有些時候,話不必多說,一句即可。

    他也是個豁達的男人,轉瞬之間就收斂起所有的情緒,戴上了最擅長的面具,他依然是那個遊戲人間的妖孽。

    “既然愛,那就好好把握,不要讓老師失望啊。”

    沈傾清心頭的大石悄然離去,“謝謝你,老師。”

    “跟我客氣什麼。”King收起吊兒郎當的樣子,一本正經道,“清清,我希望你能夠幸福。”

    他不知想到了什麼,眼底逐漸浮現笑意,臉上充滿了溫柔。

    “別再像我當年剛遇到你的時候那樣落魄,否則我會把你搶回來,關在身邊,哪兒都不讓你去。”

    他半是玩笑,半是認真。

    沈傾清微微一笑,“好,我會幸福的,老師,你也是。”

    King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像是在做最後的告別,而後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從抽屜裏拿出一份資料,“自己看吧,馮家的,好好瞧瞧這個家族,明天中午打扮好,我帶你們去赴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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