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擺了一堆瓶瓶罐罐，他正忙的不亦樂乎，聽到腳步聲，很是不耐，“都說了，不許來打擾我，今天不接客人。”
“這是忙什麼呢？”
沈傾清站在她身後看了半天，冷不丁問道。
老頭還以爲她走了呢，冷不防被嚇了一跳，不過一見是她，也就不生氣了，還興致勃勃拉着她來看。
“你看，這是我新研究出來的毒……”
老頭一說起毒，就開始滔滔不絕。
沈傾清耐心聽着，等老頭意猶未盡地說完，才問道：“你是來拿結果的吧，結果已經出來了，你等我一下啊！”
他轉身匆匆往旁邊的化驗室走去，很快拿出來兩張化驗證明。
一張是阿琅和馮董的親子鑑定。
另外一張，則是馮董和馮伊蓮的親子鑑定。
兩份結果，一模一樣。
這兩個姑娘，都是馮董的親生女兒。
老頭看她盯着檢驗報告看，嘟囔道：“你說你也是的，這做鑑定的事情，你去醫院，老師來找我，這不是大材小用嗎？”
沈傾清將報告收起來，道：“這不是信任你嗎。”
醫院的檢查報告當然更專業，但是信任度卻大大降低，但老頭這裏可不一樣，沒有任何人會讓他作假。
“你這話說的我愛聽。”
老頭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捋着鬍鬚，十分得意。
沈傾清又道：“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老頭一愣，“啊？”
“那滴血。”
老頭恍然大悟，一拍腦袋，道：“你看我這記性，把這事給忘了，檢驗結果都在我腦子裏呢，那滴血液裏的確是有毒，而且是慢性毒。”
他頓了頓，臉色有些難看。
沈傾清若有所思，“該不會又是在你這裏出去的吧？”
老頭陰沉着臉，“他現在真是越來越活躍了。”
沈傾清聯想到近日來發生的一切，阿琅中毒，小姑中毒，還有她打孃胎裏帶來的毒，全都是出自於一人。
“我會讓人好好查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蹤跡，老頭，你這有沒有什麼照片名字等線索？”
“照片倒是有，但卻是很多年前的了。”
老頭帶着沈傾清到了臥室，老頭的房間一目瞭然，傢俱跟他的年紀都差不多，他站在屋裏想了想，打開衣櫃，從衣服深處挖出來一個小匣子。
小匣子用一個小金鎖頭鎖着。
老頭從口袋裏拿出一把鑰匙，開了鎖，露出裏面的東西，都是一些老物件，糧票，布票還有一些老照片。
他的，家人的，妻子的，還有……徒弟的。
照片是很多年前的了，邊邊角角都有些泛黃，照片上的人也不是很清晰，但看清楚面容卻是不難的。
沈傾清拿過那個徒弟的照片，他看起來年紀不大，長得很是清秀，笑眯眯地樣子看起來陽光燦爛。
誰能想到，這樣的人，最後卻叛出師門，還盜走那麼多毒藥。
“找到之後告訴我，這也算是我教徒無方，我親自收拾他。”老頭年輕時，心高氣傲，徒弟走了，也沒打算找，誰知那不孝之徒越來越猖狂。
他實在是忍無可忍。
至此，所有的檢查結果都出來了。
沈傾清決定回去好好問問姑父，順便你看看人蔘還有沒有剩，如果有剩，還需要拿來讓老頭看看。
然後回去後詢問得知，人蔘已經沒有了。
“都吃了？”
克利斯點點頭，也十分懊惱，“我也沒想到人蔘有毒……”
他只知道人蔘大補，卻沒想到會有人在人蔘裏動手腳。
“我要去好好問問他！”
他一想起送人蔘的人，就氣不打一處來，恨從心頭起，二話不說，轉身就走，看那略顯猙獰的表情，好似要將那人碎屍萬段似的。
沈傾清連忙攔住他，“你先等一下！”
“你爲什麼攔我？”
“問是要問的，但你不能這樣問。”還沒弄清楚是不是對方動手腳，又或者是被旁人利用的，他這麼上門一鬧，無論如何，對方都不會說實話。
而他們也沒證據，人蔘已經喫完了。
克利斯咬牙道：“我有的是辦法讓他說實話！”
沈傾清倒是忘記了，她這位姑父可不是一般人，“行，那你去吧。”
克利斯走了。
沈傾清就去看小姑，給蕭玉瑩檢查了一下身體，自從服用了她給的解毒藥丸，和補身子的藥膳後，身體就開始逐漸好轉。
蕭玉瑩很感激她，“多虧了你，否則我這破身子，還不知道能堅持到哪一天。”
沈傾清安慰道：“慢慢來，總會養好的。”
“要不是你，我都見不到母親。”
蕭玉瑩一想到現在母親就住在自己家裏，別提多開心了，她原本以爲，這輩子，可能到死都見不到母親了。
沈傾清笑而不語。
“丫頭啊，能遇到你，是我的幸運，也是姐姐在天上眷顧我。”
說到蕭晴，沈傾清微微一頓，目光微亮。
“小姑，你給我說說我媽媽吧。”
“你媽媽啊，是個很好的人，是個好女兒，好姐姐，也是個好媽媽，可惜遇人不淑……但即便如此，你媽媽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
在蕭玉瑩口中，蕭晴的形象變得更爲立體鮮明。
沈傾清託着腮，聽得十分入迷，她只知道自己出生之後的媽媽，變得沉默了許多，雖然也會對她露出笑容，但和小姑口中未婚的媽媽，是不一樣的。
年輕時的媽媽更加鮮活靈動，雷厲風行，是個很厲害的女人。
就在兩人懷念着已逝的人時，樓下忽然發出一聲巨響。
蕭玉瑩被嚇了一跳，連忙和沈傾清一同往樓下走去，就見到克利斯站在客廳裏，臉色非常難看，眼中帶着盛怒。
蕭玉瑩倒也不害怕，只是擔心，“這是怎麼了？怎麼氣成這樣？”
看到妻子，克利斯還是忍耐着怒火，安慰道：“沒事，就是局裏的一些事情，你先回去休息，我有點事情要和清丫頭商量。”
蕭玉瑩心知丈夫是有事瞞着自己，可也沒多問，“好，你們聊。”
她上樓去了，克利斯這才一拍桌子，壓抑着嗓音，帶着憤怒道：“我真是沒想到，背後下手的人竟然是馮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