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清道:“我多帶一個人來,沒問題吧?”

    “沒有,您請進。”

    侍從當然不敢說有問題,更不敢多看了。

    婚禮現場佈置的十分豪華奢靡,現場已經來了不少賓客,穿着得體,舉止優雅,婚禮還未開始,大家就互相寒暄說話。

    雖然是來參加婚禮,但其實更多地爲了結交一些人。

    沈傾清和傅景疏一進去,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因這兩人足夠出色。

    一個長得俊美高大。

    一個生的貌美如花,傾國傾城。

    “怎麼沒見過這兩人?”

    “難道是什麼後起新貴?”

    “反正能得到馮董的請柬,來參加婚禮,必然不會是普通人。”

    “那倒也是,看那男人一身氣度也不像是尋常人物,不知爲何,我總覺得這個男人的臉似乎有些熟悉……”

    但很快旁邊有人打岔,這人就一時沒想起來。

    雖然衆人不知道沈傾清和傅景疏的身份,但在場的都是人精,不妨礙和他們認識一下,萬一以後用得到呢。

    多條朋友,多條路嘛。

    於是沈傾清和傅景疏身邊就沒清淨下來過。

    後來還是沈傾清忍無可忍,將這一杆子事丟給了他,帶着身後的矮個子跑去安靜的角落裏喫糕點。

    這家酒店的糕點是做的不錯的。

    兩人大快朵頤。

    距離婚禮開始,還有半個小時,矮個子悄悄從帽子低下露出半張雪白的小臉,“姐,你打算怎麼做?”

    話音剛落,她的腦袋就被人揉了一下。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她微微眯起眼睛,眼底閃過一絲愜意,自然是放心的,姐姐辦事,她從來不懷疑,她又吃了點東西,看了眼時間。

    分針與時針重合在12的位置上。

    婚禮正式開始。

    樊航穿着一身西服,早已經出現在臺上,只是大家發現,他面無表情,沒有喜色,瞧着不像是結婚。

    倒像是……奔喪。

    衆人覺得奇怪,難道真如傳聞中那樣,樊家和馮家只是商業聯姻?

    在場的賓客裏還有許多記者,畢竟之前大家就想要採訪馮董,結果被一一駁回,還表示說在婚禮上會給大家滿意的答覆。

    很快,新娘子來了。

    她一身雪白婚紗,白紗遮面,挽着馮董的手臂,款款而來。

    馮董臉上洋溢着高興的笑,將女兒鄭重的交給樊航,有些哽咽道:“樊航,我的寶貝女兒以後就交給你了,你可要對她好,但凡讓她受了委屈,我都要找你算賬的。”

    樊航笑笑,一言不發。

    至於新娘子,隔着白沙,衆人依稀看到她臉上精緻的妝容和若隱若現的嬌羞,其餘的表情就沒了。

    衆人更覺怪異,這對新人怎麼瞧着死板的很,一點都沒有新郎新娘的鮮活。

    倒像是……兩個任人操控的木偶。

    唯有馮董情真意切,完全是一副送女兒出嫁的老父親不捨又欣慰的樣子,甚至當看着一對新人準備交換戒指的時候,他還低下頭,擦了一下眼角。

    該不會是哭了吧?!

    衆人咋舌,看來,這馮董對馮家小公主的喜愛是真的,掌上明珠也是真的。

    衆人紛紛鼓掌,無論心裏怎麼想的,這一刻,還是送上了誠摯的祝福。

    交換戒指前,主持人的聲音透過話筒傳遍會場,“接下來,先讓我們看一段ppt,讓我們切身感受一下這對新人相識過去,誠摯囑咐他們能擁有一個美好而幸福的未來。”

    話音落下,後臺工作人員將影片點擊播放。

    ppt開始的畫面,是兩個小孩坐在地上玩泥巴,男孩的眉宇間依稀可見是樊航,女孩子就更不用說了。

    縮小版的馮伊蓮。

    兩對新人看着視頻,沒什麼表情。

    下一秒,畫面陡然一變,出現在大家眼前的,是一座閣樓。

    這座小閣樓共有兩曾,紅磚綠瓦都有些老舊,牆角的斑駁印記,昭示着它經歷過許多個年頭。

    就在閣樓門口,有些四個守衛,他們身穿黑色西服,帶着墨鏡,滿臉嚴肅。

    馮董看到閣樓,臉色大變,連忙看向助理,助理一震,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趕緊去後臺查看。

    可後臺的工作人員們也是一臉懵。

    他們發現播放錯了視頻,立刻試圖斷掉,可不知怎麼的,電腦好像忽然陷入癱瘓,鍵盤怎麼按都不好使。

    “斷電!斷電!”助理急中生智。

    誰知酒店經理卻一口回絕,“酒店樓上還住着客人,斷電絕對不行,到時影響了其他客人的休息和使用電器,你能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你!”

    助理氣的肝疼,這家酒店不是普通酒店,背後之人,他們得罪不起,當然不能來硬的。

    馮董選擇這家酒店原本是爲了有牌面。

    可沒想到如今卻是害了自己。

    再說前面的視頻還在繼續播放。

    鏡頭應該是從高處拍攝,時間是夜裏八點鐘,夜幕鋪天蓋地的覆蓋了整個世界,只有空中的月牙和星星給與一絲光亮。

    鏡頭緩緩從恍惚進入閣樓,一閃而過的客廳裏空曠而冷寂。

    隨後鏡頭來到二樓。

    雪白的大牀上坐着一個女孩。

    她一身純白色裙子,露出白皙的胳膊和肩膀,身材細瘦,看起來沒有二兩肉,小腿耷拉在牀邊,一動不動,就那麼望着外面的月光和星空。

    她的眼睛是黑褐色的,澄澈清明。

    “這是……人偶嗎?”

    有人喃喃道。

    但很快,他就發現不是的,這女孩是活的,她轉頭看了一眼鏡頭,而後若無其事地轉頭繼續看星空。

    衆人卻被那一眼看得震撼。

    那是怎樣的眼神呢,空靈,澄澈,麻木,空蕩,彷彿在那個眼睛裏,什麼都看不到,整個世界都不存在。

    “這女孩是誰?”有人問道。

    人羣中,有人回道:“我不知道這女孩是誰,但我知道,這閣樓是馮家的,我曾經去他們家做客,看到過這座閣樓,馮董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所以,他在閣樓裏關了一個禁臠!”

    此言一出,衆人錯愕又震驚地看向馮董,眼神中隱隱帶着嫌棄。

    要真是這樣,那他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啊!

    馮董心亂如麻,故作鎮定,“這的確是我家的閣樓,但這女孩,不是什麼禁臠,請你們說話注意點,她是我馮家的遠親,身體不好,不宜見人,我就空出閣樓,給她居住,不讓人靠近,是不想她被嚇到……”

    “撒謊!”

    話音剛落,人羣中響起一個女人的冷喝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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