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慢了腳步,就聽到身後的艾森咬牙切齒,“這個死丫頭,最好是自己來的,如果是被人綁來,那我一定不會放過背後綁架她的人!”
她微微側頭,但還是沒有回頭,只是聽出艾森的話裏若有若無的威脅和暗示。
難道……
她想到房間裏的那個女孩,忽然覺得這件事恐怕有點棘手了。
她到也不怕艾森,但畢竟還有一個裴吉,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能不惹麻煩就不要惹。
心裏百般念頭,可腳步絲毫不變,慢悠悠地回了房間。
裴吉看到這一幕,再看看艾森一直盯着她背影的腳步,“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兩人關係好,他也能瞭解艾森的想法,這直勾勾的目光,絕對不可能是喜歡上她了。
可沈傾清之前都不認識艾森,怎麼可能去綁架他妹妹?
艾森咬牙,神情晦澀。
沈傾清回到房間,就瞧見傅景疏端着托盤,也不進屋,像個門神似的站在門口。
“怎麼不進去?”
她推開房門,就聽到身後的男人毫無波瀾的聲音。
“你不在。”
沈傾清一頓,嘴角緩緩上揚,心裏一陣甜蜜,回頭拉着他的手,將人拽進去,“走了,進去了。”
安琪都餓得不行了,一看到喫的,也顧不得形象,就連忙端到桌子上小口小口喫起來。
只飯菜是冷的,味道不大好,但也能勉強喫下去。
“對了,剛纔有人敲門,我沒出聲。”她肚子裏有食了,終於算是有了精神頭,忙說道。
沈傾清下意識看向自家男人。
他微微頷首,“我。”
安琪一愣,“你直接進來不就好了,何必敲門?”
傅景疏不語。
沈傾清歪了歪頭,一眼就看出自家男人的心思,伸手抱住他的脖頸,在他的薄脣上落下一吻。
這一問輕如羽毛,卻在他心上落下重重一筆。
他的呼吸瞬間都變重了。
安琪看得臉一紅,連忙轉過頭,安靜喫飯,可剛纔兩人接吻的畫面一直在腦海重現,臉上的熱度遲遲不曾消退。
沈傾清看着被自己撩撥的眼神都暗沉的男人,壞心眼地湊到他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男人一隻手扶住她的纖腰,認真聽完,微微頷首。
沈傾清好似無意間道:“剛纔回來的路上,遇到艾森了,他說自己的妹妹丟了,也不知道是離家出走,還是被人綁去了……”
安琪背影一僵。
沈傾清慢悠悠道:“他都想報警了呢。”
“報警?!”
安琪陡然轉過身來,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過,忙小聲道,“什麼時候失蹤的啊?要是時間太短,沒必要報警吧……”
沈傾清的眼睛何等銳利,這安琪一看就不對勁,“你就是艾琪。”
“我不是!”
她反駁得太快,反而顯得有些心虛。
沈傾清這下肯定了,“不管你是不是,我都不能留你,我打算告訴z也就是這艘船的主人,順便讓那個裴吉幫你找找你的家人,他現在可幫艾森找艾琪呢,以他的勢力,找到人不難。”
安琪額頭上的冷汗都下來了。
這漂亮姐姐先前還很好說話呢,怎麼現在就變得咄咄逼人了……
“我去找艾森。”
安琪頓時急了,“別去別去,我說,我就是艾琪,我就是艾琪!”
“既然你是艾琪,就更要回到你哥哥身邊了。”沈傾清可不願意收留一個麻煩。
話音剛落,房門被人從外面一把推開!
沈傾清目光一冷,先前進來時,她鎖門了。
艾森打頭衝進來,手中還拿着一串鑰匙,正是這艘輪船上所有房間的備用鑰匙。
他身後跟着管家和裴吉。
“艾琪!”艾森目光掃視一圈,很快就發現了妹妹,撲過去將妹妹抱在懷中,仔細觀察,“你沒事吧?”
艾琪從看到她哥那一刻起,心裏就咯噔一下。
偷跑出來被發現,這會兒哪兒敢說話。
艾森沒有再妹妹身上發現外傷,但看着她低下頭,一聲不吭,就以爲她受了委屈,轉頭瞪向沈傾清。
“我就知道,你綁架了我妹妹,你用意何在?!”
“我沒綁架她。”沈傾清淡淡道。
“撒謊!”艾森根本不信,還給她找到了綁架艾琪的原因,“是爲了報復我對吧,之前我看你護着趙謙,還挺重情重義的,但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卑鄙的人!”
沈傾清嗤笑一聲,“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綁的?”
“人都在這裏了,你還狡辯嗎?!”
“那爲什麼不能是她自願跟我走的呢?”
艾森冷哼一聲,眸子銳利地盯着她,“你先把你口袋裏的東西拿出來再說吧。”
沈傾清眸子微閃。
她口袋裏裝的,是給艾琪拿回來的香袋。
艾琪看到香袋眼睛一亮,可礙於哥哥就站在面前,也不敢去拿,就眼巴巴地看着。
這一幕,叫艾森誤會更深,怒道:“這香袋我妹妹從來不離身,怎麼會在你手中?分明就是你搶去的!”
不過也多虧了這個香袋,他才能根據味道鎖定了沈傾清。
“這麼點味道,你也能聞到,狗鼻子嗎?”沈傾清不慌不忙,香袋在手中轉了一圈,“哦,我忘了,你之前說過,經常聞到的人,會對這種味道非常敏感。”
這句話,是對艾琪說的。
艾琪嘴巴動了動,卻什麼都沒說,只是乖巧點了點頭。
這就更讓艾森誤會了,他妹妹何時在家裏這麼乖巧過?肯額定是被這個壞女人給虐待,給欺負了!
他怒道:“裴吉,這次,你不能幫着她了吧!”
裴吉倒是冷靜,“你不要着急,事情先問清楚,傅太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傾清看向艾琪,“你說吧。”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艾琪,她倍感壓力,脊背都是僵硬的,被艾森察覺,將人護着。
“別怕,你大膽說,有哥哥爲你做主,是不是她綁架了你?”
艾琪支支吾吾,“我……不……”
她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沈傾清。
這模樣,艾森見了大怒,分明就是被欺負狠了,根本不敢說,“沈傾清,你太過分了,你也是女人,竟然這樣欺負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女孩!你真是卑鄙無恥!”
衆人也都看向沈傾清,這女孩的反應實在是奇怪,怎麼看都不像是自願來到這裏的。
果然是個麻煩!
沈傾清揉了揉眉心,有些煩,“少廢話,調監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