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摟着懷中的妻子,絮絮地說着話,聲音低沉好聽,沈傾清聽着時不時點頭。
忽然,一陣敲門聲打破了這種氣氛。
傅景疏依依不捨地放下懷中妻子,去開門,看到來者,他高大的身軀靠在門框上,目光睨着他。
“有事?”
趙謙看了一眼屋內,卻什麼都沒看到,只瞧見他寬厚的肩膀,“我想見沈小姐,我有話要跟她說。”
“就在這兒說。”
“在這兒怎麼說?”趙謙愕然,這男人是想讓他扯開嗓子喊嗎?可偏偏他要說的事,不能叫別人聽去,“麻煩你把沈小姐叫出來吧。”
“景疏,讓他進來吧。”
妻子發話了,傅景疏看了一眼趙謙,眼神暗沉,終究是把人放進來了。
他回到牀邊,單手摟在妻子腰上,一言不發,卻佔有慾十足,將自己的地盤穩穩畫下。
趙謙溫聲道:“沈小姐,我想跟你說點事,方便……”
他看了一眼傅景疏,意思是要單獨交談。
“不用,你直說吧。”沈傾清倒是無所謂,但自家男人顯然不高興,她就不能答應了,“這是我丈夫,沒關係。”
傅景疏眼神一深。
趙謙無奈道:“好吧,其實我就是想跟你說,等到了島上,一定要小心應對。”
“你去過那座島嗎?”
“沒有,但我聽別人說過。”趙謙想到什麼,臉上帶了些恐懼,“那個地方很危險,很危險。”
這也是當時聽沈傾清說完要去荒島的決定,而他沒有支持的原因。
“那你說說,島上都有什麼?”
趙謙低下頭,聲音有些啞,“有我們沒見過的生物,據說,這座島曾經是有人的。”
一座海上孤島,能用來做什麼,當然是藥劑實驗。
可後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場實驗被迫中止,上頭勒令所有人退出荒島。
然而當時也不知道什麼情況,撤離時,似乎遇到了阻礙。
總共三百人,最後卻只回來三個人。
自那以後,h國就徹底將這座島封死,不許任何人再去,當然也不會有人願意去探索一座實驗失敗的孤島。
認真說來,他們這還是第一次去。
沈傾清摸着下巴,對那座島充滿了好奇,“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更想去看看了。”
如果真的有很多未知生物,也許可以交給老頭研究。
萬一研究出新的特效藥……
趙謙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她眼睛裏似乎充滿了異樣的光芒,就像是……發現了什麼寶貝。
……總不會是要去荒島興奮的吧?
他搖搖頭,“反正,我就是提醒你,一切小心。”
沈傾清正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之中,聞言毫不在意擺擺手,“沒關係,我們就去躲躲,等風暴過去了,我們就乘船離開,不會有事。”
趙謙無聲嘆氣,也沒說什麼,在這裏待了不到二十分鐘,那男人已經朝他投來不下二十次的冷眼了。
可見有多不歡迎他!
見那夫妻兩個低低說話,似乎沒有搭理他的打算,他原本要離開時打聲招呼的心思也歇了。
他微微一怔,“老伯,您……”
“別叫我老伯。”老頭打斷了他,冷言冷語,“我可不是你老伯,還有事嗎?沒事走吧!”
他擺擺手,跟趕蒼蠅似的。
趙謙抿抿脣,往旁邊讓了讓,看着老頭進去,將房門關上,這才轉身朝自己房間走去。
老頭一進來,就看到兩人摟摟抱抱,頓時很不高興。
沈傾清無奈一笑,將傅景疏推開,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這才轉身走向老頭,還給他倒了杯水放在面前。
老頭臭臭的臉色纔有所緩和。
“你們兩個,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卿卿我我的,也不着急!”
沈傾清失笑:“船到橋頭自然直,已經有了解決方法,着急什麼?況且,怎麼過都是過,難道一定要愁眉苦臉?”
那要是這麼說……也有點道理。
老頭白了她一眼,嘟囔道:“我看你就是沒心沒肺,得了,我來也不是爲了這件事。”
他將背後的小揹包放在桌上,從裏面掏出一堆瓶瓶罐罐,一股腦全都推到沈傾清面前。
她一怔,“給我?”
“嗯。”老頭還伸手在揹包裏濤着什麼,“誰也不知道島上到底有什麼東西,雖然你這丫頭也有些本事,但還是小心爲上,畢竟你不是我,研究了一輩子毒。”
說到這裏,他還仰起頭,頗爲驕傲和得意。
沈傾清雖然自詡對毒也頗有研究,但要是和這老頭比,那是萬萬不敢說自己多厲害的,“是是是,您纔是大師,是我的老師。”
她的醫術,是從king那裏學來,但這一手毒,卻是從老頭這裏學的。
老頭常說,她這天賦有,很高,但比不得他那個徒弟,嘴上嫌棄,可教的時候,也是傾囊相授。
“那是必然的,我活了多少年,我什麼天賦!”
老頭就喜歡從這丫頭口中聽到誇讚的話,雖然一把年紀了,但他還是一副孩子心性。
終於,他掏出一個卡在揹包縫隙中的小瓶子。
“這可是我研究出來的解藥,可解百毒,不過製作其材料太難找,因此只有兩顆,你省着點用啊!”
沈傾清點頭,將瓶瓶罐罐仔細收好,“知道了。”
老頭將癟癟的揹包拎在手上,走到門口,忽然又回頭看向沈傾清,臉色凝重了些。
“丫頭,離趙謙遠點。”
沈傾清覺得稀奇,“你到底爲什麼討厭他?”
這老頭雖然脾性古怪,脾氣也不好,但從來不會打從一見面就如此討厭一個人,尤其是這趙謙也沒做什麼。
怎麼就這麼討他厭煩?
提起這個人,老頭就心煩,“我也不知道,就是心裏覺得的煩,反正你聽我的話就是了。”
他頓了頓,試圖把心裏的感覺描述出來。
“我就是心裏有種不好的感覺,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要應在那小子身上似的。”
而且不是什麼好事。
也可以說是他的直覺,這麼多年,他的直覺就沒有錯過。
沈傾清雖然不解,卻還是點頭,鄭重道:“放心吧,我會防備着,心裏有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