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昏迷了,肯定無法上來,可要是傅景疏帶她上來,人又去了哪裏?

    他會不會……

    不,她立刻將這個念頭抹除,他不會出事的!

    “清清!”

    她狠狠一怔,有些僵硬地轉過頭,就看到熟悉的身影正站在不遠處,手掌捧着幾個果子。

    他大步走過來,看到她腿上的傷口,眉頭狠狠一擰。

    “你在幹什麼?誰讓你起來的?你腿上……”

    話還沒說完,一個溫熱撲到懷中,果子掉在地上,他卻也顧不上,下意識抱住懷中的人。

    聲音也不如剛纔嚴厲,變得小心翼翼:“怎麼了?腿疼了?”

    她也不說話,就搖搖頭。

    傅景疏感覺胸前一陣溫熱和溼潤,頓時急了,“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剛纔我不在,遇到什麼野獸了?嚇到了?”

    他關心則亂,甚至都忘記了,以小妻子的性格,遇到野獸,也肯定是不會害怕的。

    沈傾清擡頭,鼻尖紅紅的,眼角帶着淚,“你去哪兒了?”

    這一開口,就帶着濃重的鼻音。

    他眼底閃過一抹心疼,“我想着,你醒來之後肯定會餓,就去給你找喫的了……抱歉,是我不好,不應該在你昏迷的時候離開你。”

    他將人打橫抱起,放在自己脫下來的外套上。

    沈傾清這才發現,原來她剛纔躺在外套上,可當時一門心思要找他,根本沒有注意到身下鋪的是什麼東西。

    傅景疏將人放下,準備去將果子撿起來,可卻沒走脫,只因妻子還將胳膊抱在他的脖子上。

    他勾了勾脣角,溫聲道:“你乖,我給你拿喫的。”

    沈傾清卻注意到,他的薄脣上起了一層幹皮,頭髮凌亂,就連白色襯衫也皺巴巴的。

    這男人是有潔癖的,無論何時何地,他都要將自己打理的乾乾淨淨。

    這樣狼狽,還是第一次見到。

    她一仰頭,吻了上去。

    他一怔,卻也欣然接受,天知道在海中時,他第一次感到恐慌,甚至在體力即將耗盡卻還沒有到達岸邊的時候,他有多害怕。

    他不怕自己死,但卻怕小妻子不能上岸。

    如今這個吻,他也是需要的。

    一吻畢,他心中的種種情緒總算散去,低低喘息着道:“怎麼忽然這麼熱情?”

    沈傾清看着他有了血色的脣,又湊上去碰了碰,“我知道,是你把我送上來的。”

    “報恩?”他臉一黑。

    “不。”她將人拉到跟前,聲音裏透着嬌軟與滿足,“以身相許。”

    傅景疏怔了一下,隨即低低笑起來,狠狠親了她一下,饜足道:“你本來就是我的。”

    他沒有沉迷太久,而是看向沈傾清的傷口,意思不言而喻。

    沈傾清躺在地上,懶洋洋的,“揹包裏有藥,拿給我。”

    傅景疏立刻將揹包打開,瓶瓶罐罐被倒出來,這些罐子沒有貼名字,只顏色不同。

    他不知道哪個是毒,哪個是藥,否則第一時間肯定是給她處理傷口。

    沈傾清自己拿了一個白色的瓶子,又拿出放在防水袋裏的紗布,將傷口簡單處理後包紮。

    這藥很好用,撒上去後,傷口就不痛了。

    她舒了口氣,“餓了。”

    傅景疏將果子收起來,擦拭乾淨,就在她身邊席地而坐,也不讓她自己動手喫,而是將果子餵過去。

    沈傾清剛纔就看了,那人身上沒有傷,就安心地享受他的餵食。

    果子很好喫,水多個頭大,一口下去,汁水香甜,只是她的胃口不大,吃了兩個就不吃了。

    剩下的,自然就進了傅景疏的肚子。

    “其他人呢?”她問。

    “不知道。”就只有他們兩個上來了,至於其他人,他當時都要被小妻子嚇死了,那兒心思去管。

    這時,平靜的水中忽然伸出一隻慘白的手!

    這場景堪稱恐怖片了。

    可沈傾清瞧見卻只是一愣,隨即讓傅景疏去看。

    隨着那隻手出來的,是胳膊,腦袋,臂膀,身軀……這人像是水鬼一樣渾身都是水,頭頂上還有一個水星。

    他趴在地上,半天沒動。

    “不會死了吧?”沈傾清猜測道。

    “不知道。”

    這一副事不關己,與我無關的語氣,叫沈傾清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指戳了戳他。

    “你去看看。”

    傅景疏剛要動,又聽小妻子說了一句,“算了。”

    於是他當真不動了。

    “反正他要是沒死,自己回過來的,你還是不要去了,萬一是那些不領情的人,又要說一些廢話……”

    她現在累得很,根本不愛聽。

    傅景疏自然沒意見,左右他都聽妻子的,“好。”

    她在地上躺着不是很舒服,地上有些硬,即便有他的外套,可現在是秋季,一件風衣能有多厚。

    見她來回挪動,他乾脆就將人抱起來,自己做肉墊。

    “舒服了嗎?”

    他低聲問,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垂上,瑩白小巧的耳垂慢慢浮上紅暈,她閉着眼睛,十分愜意地點點頭。

    沒過多久,那地上的人,爬了起來,朝她們走了過來。

    “你們倆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恩愛啊!”

    這一開口,沈傾清就認出他了,睜眼看向那人,“趙謙。”

    “是我。”

    趙謙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一屁股在地上坐下,口中絮絮叨叨說:“幸虧我會游泳,否則不是要死水裏了,這死法也太憋屈了,我還沒活夠,還沒看夠大好河山呢……我還有事情,沒完成呢。”

    他前面那一堆廢話,沈傾清都沒怎麼聽,但後面那句話卻聽得清楚。

    “什麼事?”

    趙謙看了她一眼,神祕兮兮道:“現在不能告訴你,不過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沈傾清也就懶得問了,“老公,冷。”

    傅景疏一震,“叫我什麼?”

    “沒聽清啊,那就算了。”

    她這幅樣子,傅景疏是沒有半點法子的,無奈一嘆,“我去找樹枝,給你生火。”

    原本是早就應該做的,但當時那個吻,直接把他的思緒給打亂了。

    滿心滿眼都是妻子,哪兒還想得起來別的。

    趙謙不想不幹活幹享受,就主動提出幫忙,傅景疏自然不會拒絕,兩人找了些幹樹枝,生了火,總算是驅散了自海水中帶來的寒冷。

    趙謙坐在火堆前,伸手解衣服。

    “你幹什麼?”傅景疏眼眸一冷,立刻將妻子擋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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