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一定說實話。”
紅嫂雙手緊緊抓着杯子,指尖都泛白。
沈傾清問道:“你回想一下,昨天王有沒有什麼異常。”
紅嫂極其認真地想了一下,然後搖搖頭,“沒有,昨天王一整天都在忙,說是因爲裴希,有不少爛攤子要收拾。”
“那喫的食物有什麼異常嗎?”
紅嫂一聽就急了,“沒有,食物都是我負責的,我肯定食物沒有問題!”
“你爲什麼這麼肯定?”
“因爲食物被送進去之前,都要有人嘗過。”
“還有這個規矩?”沈傾清還是頭一次知道,之前可沒聽說。
紅嫂說:“其實以前也是有這個規矩的,但後來王覺得沒有人會喪心病狂到給她下毒,就把這個規矩給取消了,後來出了裴希的事兒,王就覺得不安全,將這個規矩重新給提了出來。”
所以飲食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沈傾清微微頷首,“好,那你先回去吧,這兩天不用幹活了,就留在房間,有事我會讓人去找你。”
“是要關押我嗎?”紅嫂聲音都是顫抖的。
“當然不是,是爲了保證你的安全。”
畢竟紅嫂是唯一一個可以證明食物沒問題的人,這幕後之人保不齊就在盯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紅嫂這才安了心,又問了一句,“沈小姐,能找到幕後黑手嗎?”
“一定能。”
紅嫂走後,沈傾清陷入沉思。
傅景疏的目光緩緩落到她瑩白細膩的側臉:“想到什麼了?”
“我覺得很奇怪,毒既然不是下在飯菜上,那是怎麼中毒的呢?”沈傾清轉頭看向他。
傅景疏對毒藥不是很懂,試着猜測,“也許,不是通過食物,不是還可以通過嗅覺?”
“還有觸覺!”
他這麼一提醒,沈傾清倒是想到了這個可能。
傅景疏淡笑着望着她。
“走,我們先去就去查查!”
沈傾清立刻拉着他去書房。
可惜,查了半個多小時,一無所獲,書房裏的擺設和文件等等都沒有任何異常變化。
沈傾清記得當時進來,就沒什麼味道,而且也沒開窗,只是門開了會,後來人都走了後,房間封鎖,一直沒開過門。
門口的守衛可以作證。
事發之後到現在,她是唯一一個進來的人。
最後實在是什麼都查不到,沈傾清只能先離開,但她不願放棄,於是跑去找正在研究毒藥的老頭。
老頭正忙着,看到她很不耐煩,“又幹嘛啊?”
“我有點事情要問你。”
都不用說清楚,老頭就知道她要問什麼了,“是要問我毒藥的事兒吧!不是我說你啊,你這丫頭是怎麼回事呢?”
不等沈傾清繼續開口,他就開始絮叨上了。
“你就說,這件事跟你有什麼關係?你非要管,那王氏不死,隨她去唄,這明顯是有人針對他,你何必管這個閒事呢?”
沈傾清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裏。
老頭說着說着,覺得累了,喝了口水,繼續說教,“你一心急着回去救你的孩子那就應該趕快回家,而不是在這裏浪費時間!”
“怎麼不說話?”
沈傾清嘆了口氣,“你以爲我喜歡多管閒事嗎?”
“原來你不是嗎?”老頭用特別驚訝的語氣問,“我還以爲你特別喜歡呢!不然幹嘛老是管這破事!”
“那你之前也管了。”沈傾清瞪他。
“我那是沒辦法!”老頭振振有詞,“我那個不肖徒弟就在這裏,我當然要來管一管,我要清理門戶。”
現在人死了,他就不想管這破事了。
“可那毒,是他流出去的,也許動手的人是他的幫手。”沈傾清總覺得這樣的人要是留下來就是個禍患。
老頭搖搖頭,“丫頭,那不關我的事。”
沈傾清詫異,“爲什麼這樣說?”
“我這不肖徒弟在外很多年了。”老頭語氣涼薄,“誰知道他認識多少人?將多少毒藥送給別人,也許以前和他做過生意的人,手裏有毒藥很正常,難道每一個我都要去找出來嗎?”
沈傾清竟啞口無言。
老頭語重心長道:“丫頭,你也要學會,不要多管閒事。”
容易惹火上身。
對方既然對王出手,而不是對他們出手,顯然是不打算惹他們,那又何必上趕着招惹呢?
沈傾清豈是也不是爛好人,但是……
“老頭,給我說說毒藥是如何服用。”
老頭恨鐵不成鋼,“就剛纔說的話都是白說了!”
沈傾清嫣然一笑,“我是一個母親,當同樣的母親來求我幫忙,我沒有辦法做到無動於衷。”
這就是她答應幫忙的原因。
老頭頓時啞口無言。
他忽然想起曾經自己教導徒弟的時候,那個時候,他也有爲人父,爲人師的驕傲與責任。
“算了,我不管你了。”
他說的冷酷,可沈傾清只看一眼就知道他是在賭氣,哄着說道:“師父,你就給我說說唄。”
老頭一怔,“你叫我什麼?”
“師父。”
老頭喜不自勝,那一刻的歡喜終於壓過了對丫頭所有的賭氣和怨怒,別看這丫頭的毒術是和他學的,但她從來不肯叫師父。
以前他還能收拾這丫頭,可後來丫頭越來越厲害,他就沒辦法了。
這還是第一次叫師父。
不就是管閒事嘛,愛管就管!
他想笑,卻又想裝深沉,於是嘴角似揚非揚,瞧着就像抽搐了一樣。
沈傾清忍俊不禁,“那你願意告訴我了嗎?”
老頭得到一聲師父,極盡滿足,“可以,這藥是我研究出來的液體,是爲了更方便塗抹在人的傷口周圍。”
藥丸就很不方便,雖然可以入口即化,但藥性發揮不如塗抹來得快。
沈傾清眼睛一亮,“也就是說,不是必須喫下去才能發作。”
“當然不用。”老頭覺得這句話對於他就是一種輕視,“我研究出來的每一種毒,都是服用和撫摸兩用的!”
就在這時,門口有人敲門。
來的是那個目睹查普林公爵的證人,他是跑來的,氣喘吁吁,“沈小姐,我想起一件事,當時我聽到,聽到房間裏傳出東西破碎的聲音,好像是什麼東西被砸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