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父親，你騙我們，我父親根本就沒死對吧！”
“你到底爲什麼要騙我們？”
“我們那麼信任你！”
衆人臉上各種各樣複雜表情，沉痛厭惡、質問憎惡，仇恨……
彷彿劉主任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衆人都有些懵，下意識看向劉主任，卻見他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但很快又冷靜下來，反問道：“我不明白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他犀利的目光掃過在場衆人。
尤其是沈傾清身後的一羣家屬們。
“之前你們對我百般感激，怎麼現在受人挑撥，翻臉不認人了？”
學生們都滿臉莫名，有人忍不住問道：“主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難道你綁架了他們的親人？”
劉主任嘆了口氣：“他們的親人，都曾經在我這裏治療，因我負責的科室是傳染病科，但你們身爲醫科生，也知道傳染病十有八九是治不好的，我已經勸我全力去救治他們了，但可惜……”
他的臉上帶着惋惜和自責。
身爲醫科生，當然懂得醫者的無力，紛紛表示理解。
“你們到底來鬧什麼呢？”
“這傳染病不是別的病，喫點藥就好了，需要看自身抵抗力，更何況，凡是生病都要盡人事，聽天命。”
“就是啊，我們是醫生，不是神仙。”
“沒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他們還以爲這些人是來找劉主任麻煩的，一想到以後也要成爲醫生，可能會被家屬這樣找麻煩，他們紛紛感同身受，替劉主任感到憤怒和不平。
劉主任站在那裏，臉上帶着無奈和悲憫。
唯獨沒有憤怒。
衆人更是討厭這些來找茬的人。
家屬們被氣得不輕，怎麼也沒想到這劉主任短短几句話就扭轉局面，還無恥的顛倒黑白！
沈傾清上前一步，口吻淡然：“劉主任，你真的不說實話嗎？”
劉主任滿臉莫名：“你到底要我說什麼？我什麼都沒做，無從說起啊，我從來都沒撒過謊。”
“真的？”她臉上帶着意味不明的笑。
“真的。”劉主任語氣堅定。
沈傾清輕笑一聲，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得越發大聲，“你真是……讓我敬佩啊。”
劉主任一怔。
但下意識覺得，這女人肯定是沒好話。
沈傾清嘴角微揚，諷刺的話脫口而出：“厚臉皮程度讓人震撼。”
劉主任臉色一僵，隱隱帶上了慍怒：“沈傾清，我不管你今天來，到底是打着什麼主意，但你說的，全都是子虛烏有，我一個字都不會承認，這是什麼場合？容不得你們胡鬧，請你們現在立刻離開。”
醫科生們紛紛支持劉主任，站起來怒瞪沈傾清一羣人。
家屬們也寸步不讓，今天既然來了，沒有得到一個結果，就不可能離開，他們一想到家人不知道家人在哪裏受苦，就覺得心痛至極。
沈傾清掃了一眼憤憤不平的醫科生們，淡淡道：“你們還是不要貿然給別人出頭，免得後悔。”
一句話，觸犯了衆怒。
“你說什麼呢？”
“劉主任是我們尊重的偶像和前輩，你們不可以這樣欺負他！”
沈傾清看了眼說話的人，是個面容天真，滿臉義憤填膺的小姑娘，一副不諳世事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涉世未深。
她轉頭看向劉主任。
“既然這樣，劉主任不妨解釋一下，這上面記載的東西是什麼意思？”
她拿出那本賬冊，賬冊上面的字跡密密麻麻，站得遠一些的劉主任看不清，但即便看不清楚，他看到那熟悉的本子，就心中咯噔一下。
他還故作鎮定：“你的東西，我哪裏知道。”
“這可不是我的東西。”沈傾清晃了晃本子，拿出手機，很快連接了上面的大屏幕，紙上的內容，通過手機上的攝像頭，在大屏幕上展示。
衆人下意識去看。
而劉主任心中慌得無法用語言形容，他甚至有種衝動，要將大屏幕上的內容遮蓋住。
那些東西，如果被人看到……
他就完了。
但偏偏那大屏幕就算是四五個人，也很難擋住，更何況臺上就只有他一個，他甚至都不敢去看大屏幕。
醫科生們看到屏幕上的內容，都感到震驚和驚悚。
這本賬冊，竟然把人當成貨物，還寫下了每個人的身體健康，和每個人根據身體狀況定下的價格。
“這是什麼啊？”有人面露驚恐。
“劉主任，你記這些幹什麼？”沈傾清好整以暇地問，“這可都是從你的辦公室裏找到的。”
“你竟然去搜我的辦公室！”劉主任憤憤道。
“別轉移話題。”沈傾清並不上當，硬生生將話題拉回來，“你先解釋一下你爲什麼要把這些病人這樣記下來，就像是一個評估價格的貨物，可這些不都是你的病人嗎？”
她目光犀利，口吻冰冷。
衆人也跟着看向劉主任。
衆目睽睽之下，劉主任強作鎮定：“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這根本就不是我的東西，我臨走時，將辦公室鎖住了，你是不可能進去的，況且我對我的病人有多好是有目共睹的，我不可能記這東西。”
他越說越有底氣，目光掃過衆人，聲音越發堅定有力。
“在我心中，人命是無價的！”
醫科生們到底是把他當成標杆，聞言都有些動搖。
他們還是不願意相信，自己當做信仰的教授會做出這樣匪夷所思，喪心病狂的事情。
“沒事，我既然來了，肯定是帶着完全的證據。”
沈傾清打了個響指。
人羣中走出一個女人，她穿着一身黑色工作制服，身材高挑，皮膚白皙，五官生得精緻大氣，是典型的高級臉。
她帶着眼鏡，看起來十分嚴謹和古板。手中一個黑色包，幹練又大氣。
但這張臉，大家絕對非常熟悉。
因爲她是致命的筆跡鑑定師，甚至幫助警方破過不少案子，但凡是自殺類案件留有遺書的，只要到她手裏，就沒有破戒不了的。
“你怎麼請到她的？”有醫科生不禁問道。
劉主任也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