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來都來了,也不能帶着老婆孩子再回去,於是還是進去了。
高企一看到他們,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消失了,態度變得冷漠,只和一旁得沈傾清說話。
“這次多虧你了。”
沈傾清搖搖頭:“不客氣,我也是爲了我自己。”
高先生帶着高夫人和孩子站在旁邊,一時有些尷尬,等兩人說完話,才清了清嗓子開口道:“阿企,我來看你了。”
高企垂下眸子,全當沒聽見。
高先生有些尷尬,但是看到兒子額頭上的紗布,心裏一軟,脾氣也就發不出來了,“之前你媽做的事情……”
“我媽已經死了。”
高企終於擡頭,聲音冷的能結出冰碴。
高先生忍了忍怒火:“阿企,你既然知道你媽已經去了,那現在曉雯就是你的母親。”
“她不是我母親。”高企一字一頓。
這滿臉的桀驁和倔強,讓高先生怒從心中起,語氣有些差:“你到底要執迷不悟到什麼時候?”
高企冷笑:“是誰執迷不悟?”
高先生怒道:“你是說我執迷不悟嗎?你就是這麼跟父親說話的嗎?之前我念在你受傷,百般忍讓,你別得寸進尺!”
“老高!”高夫人在旁邊勸道,“你別這樣說話,孩子還病着,身體不舒服說話自然就沒有顧念,你別生氣,阿企心裏肯定是有你這個父親的,只是他一直都不善言辭,不會說話而已。”
看似哄勸,實則字字拱火。
反而讓高先生想起這個兒子一直以來的叛逆,他臉上難掩怒意:“人家的孩子雖然也有叛逆期,但叛逆期過了,就沒事了,怎麼到你這裏,就沒完了?從你母親離世開始,你就一隻虎腦,總是看我不順眼!”
他喘了口氣,接着說道:
“尤其是曉雯進了這家門,你弟弟出生之後,你的這種邪火就更加嚴重,你到底想要幹什麼?難道你就這麼看不得我過安生日子嗎?”
“你難道就要我一生孤獨終老嗎?!”
這控訴可就有點嚴重了。
高企定定地看着高先生,面無表情:“我什麼時候說過,不讓你找幸福了?”
“那你整天在鬧什麼?你到底想要什麼?”高先生現在也看不懂自己的這個兒子了。
從前一任夫人去世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正常過。
高企眼底閃過一絲失望:“如果你真的找一個一心一意,願意和你過安生日子的女人,我會不同意嗎?”
高先生一怔。
高夫人眼眸閃爍了一下,捂住嘴,帶了些震驚:“阿企,你這意思就是說我不夠安生嗎?”
她彷彿收到了打擊,踉蹌後退一步。
“爲什麼要這樣說我?我對你還不夠好嗎?我對這個家付出的還不夠多嗎?你不在家的時候,我照顧你爸爸,他夜裏難受,想你的時候,可都是我在陪伴他,而你呢?”
她彷彿說不下去了,一度哽咽。
“你卻只知道和你爸爸鬧脾氣,一點都不懂孝順……”
“別聽他胡說,你怎麼樣,我心裏清楚。”高先生安慰了一句,轉頭看向高企的目光全是失望,“我不奴知道你爲什麼要這樣說,但是高企,你太讓我失望了。”
高企沒忍住笑了出來。
高企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笑的前仰後合,笑到最後肚子都開始疼了。
高先生怒道:“你夠了!”
“你纔夠了。”
忽然,一道清冷帶着不滿的女聲響起。
高先生下意識看向沈傾清,臉色有些難看:“這是我們的家事,沈小姐要是探望夠了,就可以離開了。”
言下之意,不要多管閒事。
沈傾清冷哼一聲:“我不想管你們的閒事,但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你看不下去?”高先生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我們的家事到底和你有什麼關係?”
沈傾清搖搖頭:“你真是……”
她看了一眼高企,看在他的面子上,那個蠢字還是嚥了回去。
可高先生也不是傻子,知道她停頓的肯定不是什麼好話:“沈小姐,你是不是閒的沒事做了?”
高企臉色瞬間冷下來:“這是我的客人,也是我的恩人,高先生,請你們說話客氣一些!”
高先生一愣,隱隱流露出不可置信:“你叫我什麼?”
高夫人也有些詫異,沒想到高企竟然……
她立刻開始添油加醋。
“老高,你別生氣,孩子是跟你賭氣呢,就是想用這種方式引起你的注意,多讓你關心關心,你就讓着點,別跟阿企生氣了。”
高先生卻不理她,只是看向高企。
沈傾清拍了拍要開口的高企的肩膀,看向高夫人:“這位夫人,如果今天你不跟來,大概他們父子說話也會和諧一些。”
高夫人擰眉:“你什麼意思?”
“我能是什麼意思,就是說你這煽風點火的功夫,還沒到家。”沈傾清雙手環胸,“你明知道高企不歡迎你,裝模作樣來幹嘛呢?你也知道,只要你來,高企必然對你沒好臉色,可即便如此,你也還是來了。”
高夫人狡辯:“我只是想來給高企道個歉,之前隱瞞他生病的事,是我做的不好,但我當時是有理由的。”
“什麼理由?”
“當時老高身體不好,我擔心說了之後,老高會受到影響,我承認,我對高企是有些疏忽,因爲對我而言,老高才是最重要的。”高夫人看向高先生的目光裏充滿了柔情與愛意。
高先生心頭一陣澎湃,原本他對曉雯是有些不滿的,但是……
說到底,她也是愛他。
沈傾清嘖了一聲:“你算了吧,你要是真的愛他,就應該知道高先生一直都有想念高企,爲什麼不去試圖修復關係?你也知道高先生有多擔心高企,當時我先生可跟你說了,高企隨時有性命之憂,你爲什麼不說?”
高先生一怔:“有性命之憂?”
自從來了之後,這孩子一直和他對着幹,除了臉色有些憔悴以外,真的看不出來這孩子曾經受過那麼重的傷。
沈傾清頷首:“要看病例嗎?”
高先生眼中浮現濃濃的愧疚。
“老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你擔心,怕你身體受到影響。”高夫人急急忙忙的解釋。
高先生去沒理她。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沈傾清的那一句,隨時有性命之憂。
高夫人臉上的血色慢慢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