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清很高興,想要立刻就告訴傅景疏,但轉念一想,人還沒醒,還是等徹底醒來之後再說。

    她沉住氣,對醫生道:“好好照顧他,最近不管有任何變化都要立刻告訴我!”

    “好的。”

    傅庭笙的病有了起色,沈傾清非常高興,但這份高興沒能維持多久,第二天就收到一個壞消息。

    是王警官通知她的,當時在電話裏只說出事了,讓她去一趟,但沒說是什麼事。

    沈傾清也來不及通知還在公司的傅景疏,就獨自去了警局。

    一到警局,就見到了臉色嚴肅的王警官,沈傾清詢問:“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王警官卻只是說:“你跟我來,我帶你去見司馬禹城,路上說。”

    兩人轉身出了辦公室,從這裏到關押室大概需要兩分鐘左右,王警官簡單幾句將事情交代清楚。

    “昨天司馬禹城忽然來到警局,說要自首。”

    “自首?”

    “嗯。”王警官想到昨天的事,還滿腦子問號,“他自首的罪名是,私自扣押辰辰的人身自由,綁架罪。”

    “這不可能!”

    沈傾清想也不想地否決。

    王警官沉聲道:“我也覺得不可能,但是他說的有鼻子有眼的,綁架辰辰的時間和這幾次轉移的時間地點,人物安排……”

    這麼多細節,足可以當做證據了,最重要的是,他有那個保鏢的號碼。

    而且他也去問過那個保鏢,保鏢雖然沒見過僱主的樣子,但卻知道僱主的號碼,那是一個沒有實名認證的卡。

    但現在,這張卡,出現在了司馬禹城手中。

    他對此供認不諱,全說是自己做的。

    沈傾清根本就不信,“這太離譜了,在之前我們都不認識,他有什麼理由這麼做?而且那段時間,他還出國了,哪個綁架犯會真的將綁來的人交給一羣花錢僱來的保鏢手中?”

    簡直處處都漏洞!

    王警官煩躁地扒了一下頭髮,“就算我們都知道事實是這樣,但是沈傾清,你要知道,一旦他堅持認罪,而且對罪行經過十分清楚,又沒有證據認定是別人幹得,那麼這件事,基本上就定下來了。”

    就算暫時不會定司馬禹城的罪,但他們也沒有理由再去追查傅庭易。

    沈傾清咬了咬牙道:“先讓我見見他再說。”

    說着話,兩人到了關押室門口,王警官在來之前就已經聯繫同事,讓他們將司馬禹城帶到問詢室。

    隔着一層玻璃,沈傾清見到了司馬禹城。

    他現在面容憔悴,頭髮凌亂,身上穿着黑色西裝,但看起來亂糟糟的,一雙眼睛泛着紅血絲。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沈傾清,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沈傾清分辨不出來,也不打算分辨,直接拿起話筒,問:“你爲什麼要認不屬於你的罪?”

    司馬禹城慢吞吞地拿起話筒:“你怎麼知道不屬於我?”

    沈傾清冷聲道:“我就是知道,你沒有理由這麼做,我們之前根本就不認識,你說是你綁架辰辰,動機呢?”

    “看不慣傅景疏啊。”

    “他在這座城市是出了名的無冕之王,在商界,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可我們年紀差不多,我就是沒他優秀,連我的父親,都經常誇讚他。”

    司馬禹城慢悠悠地說着。

    可這番話,聽起來沒有任何感情,不滿,嫉妒,豔羨,哪怕是一點憤怒都不存在。

    “你騙人!”

    沈傾清單手撐在桌上,身子往前一傾,拉進了距離,隔着一層玻璃,她眼神中的銳利無比清晰。

    司馬禹城和她對視一眼,移開目光。

    “我沒騙你,我說的都是實話,是我故意帶你去那間別墅,但在去之前我就已經提前告知他們離開,所以你才找不到他們。”

    沈傾清一字一頓:“你知道,上次你威脅我,我爲什麼報警嗎?”

    司馬禹城一怔,下意識搖搖頭。

    “因爲我知道,綁架辰辰的人不是你,你的頂罪毫無意義。”沈傾清眼中冷芒乍現,“那隻會更讓我確定,是他。”

    司馬禹城沒什麼所謂地低下了頭,“隨你吧。”

    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讓沈傾清皺眉,“司馬禹城,你到底是爲什麼才這樣做?他用什麼威脅你的?”

    司馬禹城迅速擡頭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頭。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沈傾清看到,他的表情在一瞬間忽然就變得有些怪異,似乎是有些緊張急促起來,又像是心慌。

    看來,自己猜對了。

    司馬禹城深吸一口氣,迅速說完一句話,就將話筒放下了。

    “我不想跟你說了,我已經認罪了,要怎麼判,都隨你們,但請你不要再來逼我了,我真的聽不懂你的話。”

    他擡頭看向警察,說了一句什麼,警察只好帶着他先離開。

    沈傾清的目光一直追着他的身影,直到王警官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慢慢放下話筒,轉頭看向王警官。

    “真是麻煩你了。”

    她都知道的,對於王警官而言,這件事並不是必須要做的,有人認罪直接判了就好,這麼拖下去,無非是想給她一個交代。

    王警官看她臉色有些不大好,道:“你先回去休息吧,這邊別擔心,我會盡量拖着的。”

    沈傾清點點頭:“好。”

    她轉身離開了警局,站在馬路上,看着烏雲密佈的天空,嘴角抽了抽,這是老天爺也看到她的心情了嗎?

    回到家裏,罕見的發現客廳沒人。

    她抓住一個傭人,還沒開口,傭人就驚喜道:“夫人,你回來啦,你快去看看吧,傅先生醒了!”

    爲了區分開傅景疏和傅庭笙,他們一律稱呼傅庭笙爲傅先生,而傅景疏則是先生。

    沈傾清立刻朝樓上跑去。

    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房間門口,一言不發的高大男人。

    沈傾清慢慢走了過去,傅景疏站在外面,而傅庭笙站在裏面,準確的說是坐着。

    因爲他坐在輪椅上。

    兩人就這麼對視着,傅景疏手中握着手機,也知道平時她和裏面的醫生是靠視頻交流,但他就是沒有撥通電話的意思。

    倒是把一旁的醫生給急得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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