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看了看時間,琢磨着馬上就要12點了,就算是開會也要告一段落,乾脆就拒絕了助理要進去通病醫生的舉動,而是坐在會客廳裏等待。

    等了將近半個小時,眼看着12點了,傅景疏都沒出來。

    她決定去會議室看看。

    會議室裏,坐滿了股東和公司的管理層們,傅景疏就坐在最前面,面無表情的看着這羣人彙報項目,遞上資料。

    他一句話都還沒說,光是氣場就讓會議室裏足夠壓抑。

    沈傾清靠在門邊,看着男人冷峻的臉龐,眼底笑意流轉,就在這時,也不知道是誰送上來的項目看得他不高興了,直接將文件扔在桌上。

    她看了一下,是個年輕女人,被文件砸的臉通紅,滿臉窘迫羞憤。

    沈傾清搖搖頭。

    真是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傅景疏站起身,說了幾句什麼,衆人都默默低下頭,然後傅景疏轉身朝門口走來。

    剛走出兩步,看到門口的笑靨如花的妻子,他腳步一頓,眼底迸發出與暗色截然相反的一抹光亮,隨後大步朝門口走來。

    門開,他很自然的牽着妻子的手,低聲道:“怎麼來了也不打電話?”

    他說着冷冷瞥了一眼旁邊的助理。

    助理頓時面色發苦:“傅總,我……”

    “是我不讓他說的。”沈傾清挽着他的手臂,及時出聲解圍,“我知道你現在在忙工作,我就是來看看你,也不是什麼急事,沒必要耽誤會議,讓你出來,再說了,你這不是也開完會了嗎,走,去喫午飯。”

    “下次夫人來,不管我在做什麼,都要告訴我。”

    傅景疏卻看着助理,冷聲吩咐。

    助理立刻點頭。

    對傅爺對夫人的疼愛程度,再度有了一個認知。

    身後的公司高層們看着傅爺和夫人親親熱熱離開,面面相覷,都不由苦了臉,一旁的林默倒是面帶笑容。

    “諸位,奉勸你們,還是趕緊去辦傅爺吩咐的事情,否則傅爺回頭算賬……”

    衆人一聽,頓時如鳥獸散。

    再說傅景疏夫妻倆回到辦公室,沈傾清這纔想起自己的飯盒落在會客室了,就道:“你在這裏等我一下!”

    說完匆匆而走。

    傅景疏無奈搖頭,恰好桌上還有兩份文件沒處理,就打算趁這會兒處理了。

    一會兒才能好好陪妻子。

    不多時,辦公室的門開了,腳步聲響起,傅景疏還未擡頭,臉上冷漠的神情已經如初雪半融化。

    “回來了……”

    身後一雙柔弱無骨的手抱住了他,一股茉莉花般的香味襲來。

    傅景疏臉色微變,猛地起身。

    身後女人壓根沒想到他會忽然起身,沒有半分防備,踉蹌了一下,整個人跌坐在地上,裙襬飛揚,春光乍泄。

    傅景疏只掃了一眼,立刻移開目光,臉上宛若覆蓋了冰霜。

    “誰讓你進來的?”

    “林默!”

    他低聲喝道。

    林默立刻推開門進來,看到的就是傅爺一張風雨欲來的臉,以及坐在地上,滿臉委屈,眼巴巴看着他的寧素。

    林默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你是怎麼進來的?”

    傅景疏陰沉道:“我還想問你,你是怎麼看門的?”

    林默彷彿已經感覺到了龐大的殺氣,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忙不迭解釋:“傅爺,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剛纔去項目部取材料了……”

    他就將看守辦公室的事情交給了助理。

    但沒想到這助理竟然這麼不稱職,將這個女人給放了進來!

    “這是怎麼了?”

    門口傳來沈傾清的聲音,林默頓時後背一僵,宛若被人點了穴道,動彈不得,這下完了,竟然還被夫人看到了!

    他磕磕巴巴解釋:“夫人,這……我……”

    沈傾清卻已經看到了寧素,眼底閃過驚訝:“你不是和寧欣去國外了嗎?”

    寧素聽到這個聲音,彷彿被人潑了一盆冷水,瞬間清醒,轉頭看向她,目光狠厲:“你怎麼知道的?”

    她就是不甘心,不願就這麼離開,偷偷跑回來的!

    沈傾清看到她狼狽的姿態,再轉頭看向傅景疏,他滿臉的冷漠和不耐,甚至還夾雜着隱隱的厭煩。

    他毫不猶豫解開衣釦,將外套脫下來丟到垃圾桶裏。

    寧素微微瞪大眼睛:“你就這麼厭惡我嗎?”

    她碰過的衣服,他毫不猶豫的丟掉。

    沈傾清立刻就明白怎麼回事了,既有些心疼傅景疏潔癖犯了,被女人抱住肯定難受,又有點惱火寧素。

    但她什麼都沒說,只是走到傅景疏身邊,握着他的手,“沒關係,回去之後我給你洗一洗,這麼好的衣服,扔掉可惜了。”

    傅景疏卻擰眉:“髒了。”

    沈傾清餘光看到寧素的臉色變得無比慘白,心中並沒有快慰或得意,只覺得厭煩,更不想在寧素面前展現什麼,“林默,將寧小姐送出去。”

    “林小姐,走吧。”

    林默聽到這句話,彷彿聽到了特赦。

    可寧素不配合,從地上爬起來,雙手緊緊攥在一起:“傅景疏,我問你,看守所裏,是你授意的嗎?”

    她在飛機上,聽到了姐姐和手下的對話。

    但她不相信。

    沈傾清有些莫名:“看守所?”

    傅景疏微微頷首,連個眼角餘光都沒給寧素:“是我。”

    寧素臉色陡然扭曲:“爲什麼?我喜歡你,是我的事,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你爲什麼要這樣傷我?”

    傅景疏終於轉頭看向她,眼底帶着濃濃的厭倦。

    “你的喜歡,打擾到我了。”

    沒有什麼,比這句話更傷人了。

    寧素以前聽過一句話,什麼全世界的謾罵都不如一人的厭惡,她不信,她認爲只要能達到目的,什麼人的厭惡,她都能承受。

    但現在才明白,這句話,是有道理的。

    沈傾清看向林默。

    林默立刻上前,不由分說抓住寧素的手腕:“抱歉了,寧小姐。”

    不顧寧素的掙扎,他將人給火速拉走。

    再拖下去,就怕傅爺要發火了。

    人一走,辦公室裏就陷入一片安靜,沈傾清轉頭看着傅景疏,單手扶在他的肩膀上,“這麼生氣啊?”

    傅景疏依然臭着臉。

    沈傾清噗嗤一聲笑了:“你說換做人家,看到美女投懷送抱,都要開心死了,怎麼你還生氣了呢。”

    傅景疏淡淡道:“回頭扣林默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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