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言一出,自然有人不滿。
“憑什麼啊?”
“你們會所難道沒有規矩嗎?這還能插隊的?”
“是啊,誰不是有自己想要的東西,都等了這麼久,憑什麼你現在說換就換?”
衆人不滿的聲音越來越多。
主持人卻依然淡定,他主持過這麼多場子,自然早就面對過各種各樣的困難與刁難,根本不帶怕的:“大家請稍安勿躁,大家應該知道,我們這裏有一條規矩,拍賣按照順序來,但這順序也不是不可打破的,只要你拿出足夠的錢,就可以讓我們爲你們進行順序調整,各位要是覺得着急想要得到自己中意的拍品,也可以花高價,來進行順序調整。”
此言一出,衆人都安靜了。
他們雖然非富即貴,但來拍賣會,都是要做預算的,畢竟這裏的東西基本上都是天價,誰也不能拿出全部身家來進行拍賣。
可要是花錢打亂順序,那就必然要超出預算。
這怎麼看都不划算啊。
主持人耐心的等待了一會兒,見沒人開口,這才笑着說道:“拍賣繼續。”
這一次,沒人再提出異議了。
沈傾清白皙的指尖在窗臺上敲了一下:“這大廈的主人是誰?”
柯林搖搖頭:“我不知道。”
他再知道拍賣會的時候,就令人調查了,但查不到,大廈的主人非常神祕,從來都沒有露過面,只知道,這座大廈存在的時間很久很久。
這裏的拍賣會和其他地方不一樣,自成一派,所有的規矩都是他們定下來的,沒有人可以改變。
但就是這樣離譜的規矩,卻沒人會質疑。
這本身就是一件很離譜的事情。
沈傾清看向傅景疏,用眼神表達疑惑。
傅景疏捏了捏她的指尖:“不清楚,我沒查過。”
在此之前,他從不來這種地方,對這些拍賣品都不感興趣,就算是需要上面的東西,那也是讓林默來拍。
他是從來不會親自過來的。
下一件拍品,出來了。
沈傾清只得轉頭去看,這件是一幅畫,是一個知名作家所畫,極爲珍貴,而且在這世上僅有一個,因爲那名作家已經作古了。
傳聞,這幅畫中藏了一個寶藏,但沒人知道真假。
柯林說起這件事,還有些唏噓:“這麼多年,這幅畫一直下落不明,現在忽然出現,恐怕又要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了。”
畢竟當年剛出世,這幅畫就被很多人爭搶。
沈傾清瞥了他一眼:“你真信那所謂的寶藏?”
柯林乾巴巴一笑:“我也不知道真假,就是傳聞都是這麼說的,我覺着,肯定是有什麼依據的吧?”
沈傾清嗤笑一聲。
柯林還以爲自己說錯話了:“難道您知道這件事的真相?”
沈傾清單手放在窗戶上,眼眸一轉,看向傅景疏,“景疏,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傅景疏搖搖頭。
沈傾清嘴角微揚:“撒謊。”
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
“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了。”
沈傾清感覺他略有些粗糙的手心,指尖輕輕撓了一下。
傅景疏眼眸一沉,那感覺就像是一根羽毛在心上輕輕掃了一下,留下一陣麻癢,他緊緊抓着那隻手不放,伸手一扯,就將人拉到懷中。
微微低下頭,薄脣逼近,像是威脅,像是誘哄。
“快說。”
妻子每次講起故事來,都面色紅潤,眉宇飛揚,那模樣十分賞心悅目,每每都叫他看得移不開眼。
沈傾清終於不再賣關子了。
“其實這幅畫裏,根本就沒有什麼寶藏,最初也只是一個愛而不得的老人,試着將自己所有的愛意和遺憾,都通過這幅畫表達出來。”
“沈總,你是不是認識這個作者?”
柯林敏感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沈傾清望着底下的那幅畫,已經開始叫價了,她直接按下按鈕,給出了五百萬的價格,口中徐徐說道:
“這位老人,其實也沒什麼特別,就是個普通老人,一個喜歡畫畫,因爲年輕時的衝動魯莽失去了愛人的老人。”
她是在m國認識的老者。
當時他已經垂垂老矣,臥病在牀。
兩人可以算得上是忘年交吧,老頭很喜歡她,還打算將自己所有的畫作都給她,可沈傾清卻覺得,那麼多畫,還是要找到喜歡他們的人。
她沒有要。
卻沒想到這幅畫竟然又流露出來了。
柯林疑惑:“沈總,您爲什麼要拍?您要的也不是這個東西……”
傅景疏瞥了他一眼。
柯林莫名覺得渾身發冷,下意識閉了嘴。
沈傾清沒有回答,而是望着對面窗戶,那扇窗已經被關上了,看不到裏面的場景,但是窗戶邊上的鈴鐺卻晃了晃。
拍賣行的規矩,不開價格,就默認加一百萬。
“六百萬。”主持人的聲音透過話筒傳到全場每個角落。
沈傾清按下按鈕。
主持人聲音更歡快了,“七百萬。”
對面再加。
沈傾清不甘落後。
對面的窗戶開了,露出寧欣一張精緻的臉,她看了眼沈傾清,微微一笑,擡手按下了桌子上的按鈕。
“八百萬!”
“九百萬!”
“……一千萬!”
兩個女人的無聲較勁,看得衆人都下意識屏住呼吸。
不光是這兩人長得美,還因爲這兩人坐在三樓包廂,三樓包廂所坐的人都是非富即貴,身份和他們不同。
他們根本沒權利去三樓的。
沈傾清繼續按按鈕,寧欣也不示弱,緊接着又響起四次鈴鐺聲。
價格被擡到了一千四百萬!
整個會場當中,就只有沈傾清和寧欣在互相較勁,其他人一聲不吭,甚至都悠閒自在的有種看戲的感覺。
看兩個美得各有千秋的女人如此競拍,別說,還真有點好看。
等到價格飆升到了兩千萬,沈傾清將手放在按鈕上,臉上浮現出掙扎之色,目光定定地看着那幅畫。
似乎是在權衡,又似乎是在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