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你的手機響了!”
人未到,聲先到。
剛纔跑到樓上看到爹地和媽咪的時候,兩人面色如常,只是手牽在一起。
西西把手機遞過去:“媽咪,是柯林叔叔。”
沈傾清接過來看了一眼,揉了揉小傢伙的腦袋。
“去樓下和哥哥玩吧。”
“哦。”
這意思就是不準聽,西西也沒有非要留下,很乖巧的轉身下樓。
沈傾清這才把手機放在耳邊。
“沈總,有一個壞消息,賀先生把那條項鍊給了寧欣。”
“你怎麼知道?”
柯林聲音裏透着凝重:“我按照您的吩咐一直在盯着賀先生,結果看到他和寧欣見面了。”
他沒有跟得太近,具體這兩個人都聊了些什麼他不知道,不過寧欣離開的時候,手中拿着一個長方形的盒子。
她還在陽光下把那條項鍊拿出來查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沈傾清給出答案:“她一定知道你派人在暗處盯着。”
這個動作是做給她看的。
柯林問道:“那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
他知道那條項鍊對於沈總來說非常重要,沈總一定不願意看到那條項鍊落在寧欣手中。
但是,他們纔剛剛在拍賣會上和寧欣鬧的不愉快,項鍊落到這個女人手中,很難找回來。
柯林嘆氣,“早知道之前在拍賣會上就不那麼耍她了。”
沈傾清心中暗歎,就算沒有拍賣會上的事情,在蛋糕店門口的事也已經足夠得罪寧欣,她淡淡道:“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來解決。”
掛了電話後,傅景疏問她:“發生什麼事了?”
沈傾清將電話裏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訴他,“我現在明白寧欣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恐怕她在知道找到了這條項鍊之後,就已經打上了項鍊的主意,在蛋糕店門口的矛盾,也僅僅只是加快了速度而已。
傅景疏擰眉,但很快又舒展開眉眼,聲音很淡:“也許我們應該去找那個人問清楚。”
沈傾清也覺得這賀先生很奇怪。
明明之前無論出多少價格,對方都不肯賣。
這裏就一定有不爲人知的理由。
“你說的對,我的確是應該找他問清楚。”
沈傾清儘管非常明白一個道理,不瞭解事實真相的時候不要太早的下定論,可此時此刻也對賀先生的舉動充滿了不解。
她轉身要走。
傅景疏握住她的手腕:“就算要去也不是現在去,天都黑了。”
沈傾清這才透過窗戶上被插的,透亮的玻璃看向天空,外面已經漆黑一片。
不知道今天晚上是不是由於天空連星辰和月亮都看不到,只有一片烏雲。
她只能暫且忍耐。
……
賀先生看到沈傾清和傅景疏再度上門非常驚訝,不過這種驚訝也只是轉瞬即逝。
他非常客氣,且有禮貌的將人引進來。
“請坐。”
不僅如此,他還讓人上了那天上來的茶,茶具都是一樣的,可是茶香味卻和上次截然不同。
“爲什麼要把項鍊給寧欣?”
賀先生一滯,似乎是沒想到她會問的這麼直白,“這條項鍊是我的收藏品。”
沈傾清臉色一沉。
她聽出賀先生的言下之意,意思無非就是在說既然是他的收藏品,那如何處置自然也是他的權利。
別人無權干涉。
可事關母親的遺物,沈傾清又怎麼可能冷靜的下來,她心頭有無法言說的煩躁,壓抑着問道:“我之前來找你買這條項鍊,你就應該知道這條項鍊對我來言,有多重要。”
“所以?”
“你之前給我的說辭,可是完完全全拒絕了我。”沈傾清生氣的點就在於這人說話不算話,“你明明說過這條項鍊是你最寶貴的收藏品,你不會將她賣給任何人!”
“我沒有賣。”
賀先生口吻平靜,“只是我一個老朋友的後背想要跟我借去看看,我自然不會拒絕。”
“你知道她是什麼人嗎?”沈傾清臉上隱隱流露出冰冷,她不希望母親的遺物最終變成別人威脅和報復自己的籌碼。
可眼前這個人什麼都不知道。
他有幸能夠擁有母親的遺物,甚至也對那條項鍊愛護有家,可最終還是將它交給了一個最不應該交的人手中。
她揉了揉眉心,“我不應該相信你的。”
她語氣中的失望實在太明顯,賀先生無法裝作視而不見:“你到底是什麼人這條項鍊對你就這麼重要?”
“現在說這些已經不重要。”沈傾清不願意再多說,“我只想知道一個原因,你爲什麼把這條項鍊借給她?”
“你不肯告訴我,很抱歉,我也不能說。”
賀先生眼中是真的含着歉意。
如果是惡劣的不肯告知,沈傾清還能惡語相向,可是現在,她連句過分的話都說不出口。
“行,既然你不肯說,那我也沒什麼好問的了。”
沈傾清冷着臉站起來,準備離開。
賀先生依舊是那副很好說話的樣子,親自送他們倆到門口,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他忽然那麼有一瞬間的恍惚。
彷彿回到了那一年盛夏,他也是這樣站在門口,看着那個人纖瘦的背影越來越遠。
那是他最後一次進行嘗試。
“可以留下來嗎?”
可是女人還是沒有任何猶豫,她只是回過頭,給了他一個笑容,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他永遠也沒有忘記那個笑容,那個時候他有預感,那是這一生中,看到過最美的畫面。
事實證明,的確如此。
他忽然開口:“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沈傾清停下,回頭,陽光從頭頂灑下來,在她身上覆蓋了一層金色光暈,模糊了她的五官,也弱化了她身上那種豔麗的光芒。
恍惚間,他彷彿看到了那個人。
沈傾清忽然笑了,但聲音卻是出奇的冷,“我不會告訴你,因爲你沒有遵守承諾。”
說完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