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清也不催促,就耐心的等着小傢伙回答。

    辰辰一擡頭就看到媽咪眼中滿滿的溫柔,心中的鬱結慢慢如同散了氣的氣球,在逐漸消失,只剩低落。

    “我之前給弟弟打電話了,電話都通了,他給我掛了。”

    辰辰一臉的不開心。

    沈傾清微微蹙眉,“不應該啊,你弟弟不是那種會掛人電話的人,除非在接電話時遇到了什麼事,你後來有沒有再給他打?”

    辰辰悶悶點頭,“打了,可是後來就打不通了。”

    他覺得可能是弟弟不願意回家,又不敢面對最討厭別人說話不算數,和撒謊的媽咪,索性就不接電話。

    沈傾清摸着下巴,沉吟片刻,揉了揉小傢伙的腦袋,“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不要瞎猜,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辰辰撇過臉,一臉不情願。

    “那你在家裏呆着,媽咪去接你弟弟回來。”

    沈傾清也不勉強他。

    小傢伙這纔不情不願的點頭。

    沈傾清於是將小傢伙交給老夫人和父親,上樓洗了個澡,獨自一人去了賀家。

    雖然不知道兒子有什麼計劃,但是都這麼久了,她還是想先把兒子接回家再說。

    甚至剛停下車子,就看到從賀家別墅裏進進出出的保安和園丁們,每個人的臉上都透着焦急。

    這是出了什麼事?

    沈傾清降下車窗,下一秒就看到管家腳步匆匆回來,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打透。

    一旁的傭人問道:“管家,還沒有找到小少爺嗎?”

    “還沒有,先生還在那片樹林尋找,我回來換件衣服還要繼續去,你吩咐廚房弄些喫的,一會兒我一塊兒拿去給先生。”

    管家一邊脫掉身上的衣服,一邊往大廳走。

    傭人應聲,連忙去了。

    小少爺?

    沈傾清記得賀家並沒有孩子,這棟別墅裏也只住着賀先生和管家,以及一些傭人。

    哪來的小少爺??

    她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也顧不得許多,推開車門就下了車,大步朝賀家別墅走去。

    恰好在門口遇到了折返回來的賀先生。

    兩人面對面站着,都沒有說話。

    直到樓上傳來腳步聲,是管家換完了衣服,看到站在門外沈傾清,他頓時僵住了。

    賀先生抿了抿脣,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你是來找西西的吧,先跟我進來吧。”

    沈傾清一言不發,跟着他進屋。

    但是目光一直在打量他,她總共就見過賀先生兩三次,但是每次見面,賀先生都穿着得體,舉止優雅,就像是來自於中世紀的紳士。

    可今天卻截然相反。

    頭髮凌亂,衣服上沾染着灰土,甚至褲腳還有些破爛,像是被什麼尖銳的物體給刮出來的。

    如此狼狽,簡直就像是從山野中剛出來一樣。

    賀先生進屋脫掉外套,讓傭人拿了一雙適合在山野裏行走的鞋子,坐在沙發上換鞋。

    “既然你都來了,我也不瞞着你,西西一個人跑進樹林裏去了,我已經派出別墅裏的所有人去找,但現在都沒有消息。”

    他之前穿着皮鞋就進去找人了,但是這樹林是沿着山峯生長,越往後走就越陡峭,穿着皮鞋實在不方便,他不得不回來換鞋。

    穿好鞋,他站起來,眼睛裏有一些紅血絲,但更多的還是堅定,只是細看之下會發現一絲愧疚。

    “很抱歉,我沒能保護好他,但是請你放心,無論如何我一定會把他找回來的。”

    沈傾清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此時此刻她什麼都不想說,只想儘快找回自己的兒子。

    至於責怪或者遷怒,那都是找到兒子之後的事了,找不到孩子,什麼都免談!

    賀先生一怔,連忙跟了上去。

    管家也緊隨其後。

    兩人來到樹林入口,就瞧見沈傾清一言不發的朝樹林裏走去,其餘的搜救隊人員們紛紛阻攔。

    這支搜救隊是賀先生組織起來的,其中都是青壯年,體力極好,而且都擅長攀爬和林中生存。

    看到有這麼個嬌滴滴的女人跑進來,當然是不贊同的。

    “如果要找人,你把這件事情交給我們就好,你一個女人體力不夠,而且也沒有在這裏行走的經驗,就不要進去了。”

    “是啊,這林子裏飛禽走獸什麼都有,甚至還有可能會有毒蛇蟲蟻,你要是被咬了,我們還要救你。”

    “那豈不是更浪費我們搜救的時間了?”

    衆人七嘴八舌的阻攔,試圖讓這個女人放棄進入危險的山林。

    沈傾清目不斜視,輕而易舉的就將這些阻攔他的男人們給推到一邊,她的臉色絲毫沒有變化,好似推的並不是百來斤的男人,只是一個輕飄飄的麻袋。

    男人們都愣了。

    這哪來的怪胎,力氣怎麼這麼大?

    賀先生緊趕慢趕追上來,一把抓住沈傾清的手腕,“你聽我說。這山林裏真的非常危險,即便是男人想要爬上陡峭的山峯,都需要極強的體力,你真的不能去。”

    沈傾清沒有動,也沒有看他,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在金色陽光的照射下,卻仍然被濃密的樹枝遮蓋,宛若黑洞的森林。

    “那是我的孩子。”

    她怎麼可能不去找?

    賀先生一怔,抓着她手腕的手,忽然變得無比沉重,他有什麼權利阻止一個母親去救自己的孩子?

    他鬆開手,看着沈傾清纖細的背影邁着堅定而沉穩的步伐,一步一步朝森林裏走去。

    在這一刻,那纖細的背影卻給人一種無畏的勇氣,那是一種一往無前的堅毅。

    彷彿爲了自己的孩子,她什麼事情都能夠做。

    管家跟上來,不贊同道:“先生怎麼放她進去了?”

    孩子已經在樹林裏走丟,如果母親在出什麼意外,那他們真就成罪人了。

    賀先生微微咬牙,“罷了,他是孩子的母親,我們攔不住,先跟進去好好保護她。”

    然而做起來卻並沒有說的那麼容易,這裏的樹木又高又粗,頭頂的枝繁葉茂,遮天蓋日,別說要找人了,他們能勉強在樹林裏看清前方的路,就算是眼神好了。

    管家一把撥開差點戳到臉上的一根樹枝,“這下完了,孩子沒找到,連孩子的母親都弄丟了!”

    賀先生咬着牙,順着最後看到沈傾清背影的地方去找,他們沿途過去都有做記號。

    可這片樹林實在太大。

    他們已經找了一天,卻還僅僅走了不到四分之一。

    沈傾清扶着樹幹,她一口氣走了好遠,因爲知道在森林的外圍肯定都被他們搜過了。

    現在也才進入森林中心,他不得不先休息一下,恢復大量流失的體力,忽然,她目光一定。

    樹根下有一個奇怪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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