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裏。

    沈傾清坐在靠窗的位置,對面坐着一個年輕女人,五官深刻而精緻,她正是從國外來的艾琪。

    打從剛纔一坐下,她臉上就揚起了一抹明媚的笑容,“好久不見。”

    沈傾清微微揚眉,“我真是沒想到你竟然跑到國內來了,我記得你以前不是說過不會離開自己的國家,也不喜歡出遠門嗎?”

    這話還是他們關係好的時候閒聊時說的。

    現在看來也是謊話。

    艾琪跟服務生要了一杯咖啡,等服務生離開,單手托腮說道:“那不一樣,讓我一個人來這裏,我當然是不願意的,但是……”

    她停頓了一下,神色變得微妙。

    “你懂得。”

    沈傾清微微眯起雙眸,“我實在不懂你的心思,畢竟你做的這些事情,我可做不出來。”

    艾琪挑眉,“我做什麼了?”

    “何必明知故問。”這時服務生送上兩杯咖啡,沈傾清端起沒有加糖的咖啡,輕輕抿了一口,苦澀的咖啡一入口就讓人的精神都跟着振奮。

    她放下咖啡杯,發出一聲輕響。

    艾琪看着她的一舉一動,忽然輕笑一聲,“你真的是個行爲舉止都很優雅的女人,難怪他會對你情根深種。”

    沈傾清不置可否。

    艾琪又道:“不過你認爲一個男人會一直喜歡一個女人嗎?”

    “別的男人我不知道。”沈傾清語氣中帶着一股篤定,“但我的男人我是知道的。”

    我的男人。

    這四個字就像一柄利劍刺入艾琪的心口,她臉上的笑容一瞬間消失,用最後的理智維持風度,“看來你對你的男人非常自信。”

    “那是自然。”

    沈傾清回答的毫不猶豫,言語間的底氣十足。

    艾琪冷笑:“那我就祝你能夠一直保持這個自信。”

    這一抹冷笑,算是拉開了兩人之間勉強維持的和平畫面,開始隱隱流露出了敵意。

    沈傾清也不再和她廢話,“既然這樣,我們就開門見山吧,你要什麼條件才能把藥草給我。”

    艾琪臉上緩緩露出一個笑容。

    這個笑容充滿了意味深長,沈傾清只看一眼就知道她想說什麼,於是在她開口之前說道:“如果你是想要人,那就免開尊口吧。”

    艾琪一噎。

    沈傾清冷聲道:“先不說他是我的丈夫,我不可能把他給任何人,其次他是個人,不是禮物,更不是可以隨便推讓的貨物。”

    艾琪面無表情,“那你還想不想要這個草藥,就你外婆的性命。”

    她也不逼迫沈傾清,反正外婆和男人只能2選1。

    她雙手托腮,頗好奇的問道:“我倒是想知道,你會怎麼選,你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很厲害的人,有手段,有城府,面臨這樣的難題,就算是你,恐怕也很難做出決斷吧。”

    沈傾清將桌上的咖啡杯裏最後一口咖啡喝掉,而後看向艾琪,目光裏透着前所未有的冷漠,“我不需要做選擇,因爲我根本不會猶豫,如果這件事被我外婆知道,她也一定會罵我的。”

    艾琪臉上浮現出諷刺的笑容,“現在看來,你也不過如此,還說我爲了一個男人不擇手段,你不也一樣,連自己外婆的性命都不要了。”

    這句話,是在國外,他們倆最後一次見面時,沈傾清說過的。

    艾琪當時無法反駁。

    因爲這的確是她做的,可現在,她覺得沈傾清也不過如此。

    沈傾清拿起桌上的手機和包包,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我不會用我外婆的性命跟我的丈夫來做交易,這種事情你不會懂。”

    說完轉身離開。

    艾琪氣的跳腳,咬牙道:“那你可不要後悔,你外婆歲數那麼大了,本來那種病就不好治,以現在的醫學科技根本無法治癒,我知道你會醫術,不過就算是你,恐怕也無能爲力。”

    沈傾清微微一停頓。

    艾琪站了起來,壓低聲音道:“如果我是你,我就會考慮答應,至少可以成全孝道,保住你外婆的信任,要知道外婆可就只有一個。”

    她記得在華夏是以孝爲天,這個女人不可能會致自己外婆的生死於不顧。

    艾琪很有把握。

    沈傾清只是微微側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很是冷漠,沒有絲毫動搖,然後轉身離開。

    “你真的要走?你最好考慮清楚,如果你走了,我就不會再跟你交易,你真的會失去你的外婆的!”

    艾琪極其不甘心。

    可惜,沈傾清連頭也沒有回。

    艾琪氣的跺腳,甚至引來了周圍客人們的注意,她只能強迫自己冷靜,拿了東西匆匆離開。

    沈傾清回到家裏,面對傅景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索性傅景疏上下打量她一番,竟也沒有問。

    誰知道當天下午,傅景疏就接到了艾琪的電話。

    “傅大哥,好久不見。”

    女孩的聲音雀躍而歡喜,而電話這邊的男人態度就相對冷漠:“你有什麼事嗎?”

    “其實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艾琪聲音裏透着笑意,“我還能爲了什麼事,無非就是你妻子外婆的病。”

    “老公!”

    電話那邊忽然傳來聲音,艾琪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傅景疏單手捂住話筒,聲音低低的應了一聲,“老婆,什麼事?”

    “你有沒有看到我昨天拿回來的那份文件放在哪裏了?”

    沈傾清的聲音響起,帶着懊惱。

    “我忘記自己放在哪兒了,找不到了。”

    傅景疏就道:“放在牀頭櫃的第3個抽屜裏了。”

    “知道了老公。”

    傅景疏轉身,這才鬆開捂着話筒的手,聲音從剛纔的溫柔一瞬間轉變成冷淡,“你有什麼事直說。”

    “你們夫妻倆倒是恩愛。”艾琪的聲音莫名晦澀,叫人聽不出情緒。

    傅景疏淡淡道:“我們夫妻相處一直都是這樣。”

    艾琪被氣笑了,冷聲道:“那我也只說一次,可以救你妻子外婆的藥,在我這裏,如果你想救她,那就離開你的妻子跟我在一起,我可以把藥給她,反正我即便是毀了這藥,也不會便宜了她。”

    艾琪說完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對方答應的聲音,但也沒有拒絕,她心中不由浮現喜悅,“我不逼你,我給你時間好好考慮,不過希望你能快一些,畢竟我能等,沈傾清的外婆可等不了。”

    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

    她現在深知欲拒還迎的方法該如何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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