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淵政沒得到任何的迴應。
他有點心煩,究竟灼燒着心口,讓本來不怎麼樣的怒意,忽然就跟着燃燒起來,“沒聽到我的話?”
舒念依舊是沒吭聲。
“在跟我較勁?舒念,你擡起頭!”
他起身,直接擡手過來,捏住了她的下巴,讓她擡起頭來。
也就是這個時候,眼角的淚珠滾落。
眼底滿是紅血絲。
那強烈的情緒,瞬間就能穿透人的心臟。
傅淵政的手微微一抖,鬆開了她。
“滿意了?”
舒念冷笑,擡手擦了擦那些淚珠,之後語氣滿是嘲弄,“是不是覺得,我當時被綁架,很蠢?”
“是啊,我居然都不能保護自己,還能被人綁架走,對方用我來威脅你,也是真的打錯了算盤。”
“我以爲啊,傅總是算無遺策,是真的能將這件事做到萬無一失的。”
“沒想到,你只是將我當做了一顆棋子。”
“傅總,你沒想過吧,那些人算是亡命之徒,萬一沒有理智,真的殺了我呢?”
舒唸的聲音哽咽起來。
可馬上,又低低笑出聲,“哦,我忘了,傅總根本不在意,我這樣活着,反而是給你增加了麻煩,畢竟,你還要安慰我,給我升職加薪。”
“可如果我死了,除了能讓張總那邊直接就範之外,還能讓傅氏的人心都向着你這邊,哀兵必勝啊。”
舒念說着說着,覺得自己真的很傻,“當初從秦山回來,你跟傅清明鬧翻,若是這個時候人心聚攏在你這裏,你完全可以更好地離開,即便成立藍圖,也不會被這麼打壓。”
她幾乎是一口氣說完,話音落下,便雙手扶着桌子,大口大口呼吸。
如今的她就像是一條被丟在那邊的魚,就剩下一口氣,卻是沒人管沒人問。
就算有人管,也是在討論是清蒸好,還是紅燒好。
傅淵政覺的,舒念以前最起碼是溫順的,因爲失去了一個孩子變得叛逆變得惹人心煩,這可以理解。
今天舒念臉上的表情以及幾乎迸發出來的恨意,的確是讓他心驚。
他那種的每一根弦,都跟着緊繃起來。
舒念,不是當初的舒唸了。
正常來說,這樣的人,就沒有繼續任用下去的必要。
哪怕只是作爲牀上用品也不合適。
他應該當機立斷,讓她直接離開,或者發配到犄角旮旯。
可是菲薄的脣微微一動,半個字沒說出來。
那一顆顆眼淚,就像是一座座大山,就真不斷地疊加在他的心上。
心頭沉甸甸的,讓他悶的不能繼續呼吸。
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甚至不能理解,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總監,他何必這麼在意。
舒念卻是又開口了,“傅總不解釋,說明我說對了是吧?其實我應該感謝傅總,今天真的教會了我什麼叫做生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