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師傅左拐,跟緊前面那輛改裝吉普。”

    從白羊檯球廳出來後,司玢攔了輛車,綴着綁架紀田四人團伙。

    “嗯!我知道,小夥子啊,你可別騙叔。他們以前真綁架過你兄弟?”

    也就差了二十多歲,同是雙胞胎姐妹的‘父親’,司玢稱呼紀田一聲老哥,不過分。

    “我騙你幹嘛!你見過正經人開改裝吉普啊?”司玢一本正經。

    “行嘞,看我的。”司機劉師傅應和一聲,踩了腳油門,綴着改裝吉普,穿越過小半個城市,他嘴巴絮叨個不停。

    濱海市自來水廠門前,這位話癆的嘴巴和車一同停止。

    搖下車窗,司玢看着四人跟看門的保安大爺寒暄幾句,開進自來水廠。

    沒過兒一會兒,這四人走進門口保衛室,跟看門老大爺寒暄幾句後,一位三十多歲體格肥胖的中年男人走向安保室。

    他帶着四人走向自來水廠深處。

    ‘那中年男人的工作銘牌上顯示‘安全保衛部副總經理湯澄’,看來這四個人應聘了濱海市自來水廠安全保衛部的工作’

    泊車的地方離自來水廠的大門不遠,司玢能看清肥胖中年男人佩戴的工作銘牌。

    ‘七具屍體之一的傅信是濱海市自來水廠八號淨水池安全員,這四個不對勁的傢伙先是出現在白羊檯球廳,眼下看起來要在自來水廠上班……’

    司玢略作沉吟,不着痕跡的掃了眼司機劉師傅,喃喃自語着。

    “這是我沒想到,綁架我兄弟的人竟然在這裏上班,看他們的樣子還混到了安全保衛部……”

    不等司玢說完,司機劉師傅冷哼一聲。

    也不知道是話癆屬性發作,還是看穿了司玢的小心思。

    “你覺得這裏邊就乾淨了?”

    司玢捧哏,“您連這些都知道?”

    劉師傅抿了口枸杞茶開口:“自來水廠嘛,他們的水這兩年是沒啥大問題的。至於裏邊嘛,哼哼!你知道那些髒東西的吧。”

    車外雲層密佈,日光正毒,劉師傅膽氣也壯卻把話題扯到其他地方,反而正合司玢想法。

    “小夥你這就有所不知了,我老劉也經常在這兒拉客的,聽在那裏邊上班的老員工講,這自來水廠裏啊,一共有十座淨水池,一到九號。”

    司玢‘訝然’。

    “一到九號,這不九座嗎?”

    劉師傅臉現神祕,自得道:“問題啊,就在那座神祕的零號淨水池。就是那些老員工也是從前一任員工哪兒聽說的,他們自己都沒見過。”

    “自己都沒見過還能知道?”司玢臉色‘不屑’,可詭異遊戲製作人的經驗告訴他,越是神神叨叨的傳言背後,往往都有些貓膩。

    劉師傅臉上得意更甚。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些人沒見過,可他們聽到過……”

    講到這兒,劉師傅壓低聲音,騰開一隻手護住嘴風,彷彿怕給神鬼聽到。

    “沃栽泥,救救我!救救我!我在零號淨水池!”

    司玢目光微眯,據他所知濱海市自來水廠的九座淨水池平行鋪開,如果存在所謂的零號淨水池的話,不可能沒人發現。

    之前,他倒是在論壇上搜集到過關於自來水廠的怪談,其中不乏有匿名網友提到過零號淨水池,相傳在夜晚俯瞰池面的時候偶爾會看到一位穿着白色連衣裙的靚麗女人。

    如果她對你笑,那麼你今晚將平安無事的度過,如果不幸看到‘它’哭喪的臉,那就要小心在夢裏看到‘它’揹着你一步一步接近的身影。

    司玢一直半信半疑,認爲是網友杜撰加工出來的怪談。

    不過現在看來嘛。源頭的怪談是真實存在的。

    正是那些老員工口中聽到的奇怪聲音。

    不過。

    ‘沃栽泥是什麼意思?零號淨水池又在哪?’

    司玢瞧了眼司機劉師傅,他要是知道的話,就憑這話癆屬性,不可能半晌嘴裏蹦不出來個字兒。

    就在這時,車窗被肥胖中年男人敲響。

    司玢擡頭看時,只見自來水廠的副總經理湯澄站在車門外。

    “劉師傅,又來拉客啊?幫個忙,給我帶到東郊的海天墓園吧!”

    肥胖中年男人示意腳邊的兩隻花圈,還有一紙盒輓聯。

    濱海東郊海天墓園舉行藍天社區公共葬禮的消息已經傳得人盡皆知。

    司玢自己下午三點前也要趕過去。

    司機劉師傅咂舌。

    “你這些東西吧……”

    肥胖中年男人露出副憨厚笑臉。

    “三倍車費,劉師傅行個方便唄。”

    司玢看着司機劉師傅勉爲其難的點頭,心想這湯澄也挺滑頭。

    自身是自來水廠的副總經理,開得車不會太差,怕是這花圈輓聯之類的惹上晦氣吧。

    他這種怪異的謹慎,是自身性格的原因,還是說自來水廠內的事兒,他知道些內情?

    作爲詭異遊戲製作人,司玢敏銳的嗅到些信息。

    他主動下車,熱情的幫這位快四十多歲的大叔把花圈還有輓聯放到後座。

    互相得知,對方都要去濱海東郊的海天墓園後,在司玢的主動引導下。

    這一路上一少兩老嘮得歡樂,幾乎忽視了年齡差,以老兄老弟稱呼。

    見氣氛差不多,司玢問起湯澄。

    “老兄啊,聽說你們自來水廠裏也發生過怪事兒?”

    話剛問出口,司機劉師傅跟湯澄都愣住了。

    前者眼裏倒有些好奇的意味兒,湯澄反而臉色發白,看了眼劉師傅,這才壓低聲音。

    “基本啊,就是你們聽到那麼回事了,廠子裏的員工好多都聽到過,可誰也沒見過那零號淨水池在哪啊!”

    “真要有啊,那也可能是更換淨水設備之前的事了。三年前,我才從分公司調上來的,我不清楚具體狀況。”

    司玢眯眼,在湯澄說這這些話的時候,血色文字在身側車窗浮現。

    ‘獨立製作人,恭喜您獲得劇情收集進度,當前進度來到9.6%!’

    ‘零號淨水池底的她,遍佈整座城市的她,你們還記得嗎?’

    ‘湯澄說自己三年前才從分公司調上來,更換淨水設備要更早。在聽到他的說辭後,血色文字才觸發劇情收集。’

    ‘按照以往劇情蒐集經驗來看,湯澄也是當事人之一!他去過所謂的零號淨水池?或者說他看到過沉在池底的她?’

    司玢心中揣測,餘光卻不着痕跡的打量起湯澄來。

    這個中年男人穿了身深色禮服,面容頭髮整理的清潔利落。

    就在這時,司機劉師傅猛然剎車在紅燈亮起時停下。

    司玢餘光裏,中央後視鏡中的湯澄整個人撞上前排座椅,他突出的肚腩轟然下陷,確定前排兩人沒人注意到自己後。

    湯澄雙手攏着肚腩恢復成飽滿弧度。

    司玢按下眉心的右手不着痕跡的挪開,掃了眼窗外。

    他對着不斷嘀咕‘明明我看到還有十秒綠燈的,怎麼突然變紅燈’的司機劉師傅開口道。

    “到前面的公交站臺下車,我要等我朋友一塊過去。”

    端正坐回副駕駛座,司玢長呼一口氣。

    ‘七屍中,自來水廠員工傅信的肚子中空,湯澄的狀況跟他一般,而在後者身上,靈視視野中,一道青灰色的人型影子附着。’

    ‘還有,視野最後窗外斑馬線外的血淋淋的馮參。’

    那本原本約好今晚跟自己見面的網約車鬼,正孤零零的站在十字路口中心。

    付過車費,在公交站臺下車,司玢伸手。

    下雨了。

    無需靈視視野,他知道馮參站在自己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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