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洞密藏。
“怎麼變成這個鬼樣子了?”
白修遠與林鴻才進入此地後,見此番風景說道。
當二人進入通道過後,他們猶如進入泥潭一般。
無盡的,各種意義上的負面具顯出來。
莫說是神祕能力方面高超的強者了——
即便是那些擁有絕頂傳承能力的人進來,都得喫席。
但是......
他跟林鴻才都可以頂得住。
這一切的根源,便是天命!
自承難者天命轉給奘啼後,他凝聚出應運者天命。
最直接的體現便是,那些負面能量在即將接觸到他之時,便如喝了假酒一般暈頭轉向,總是與他擦肩而過,那些奇怪的囈語進入白修遠耳朵裏面,也變成自動加裝消音的朦朧話語。
簡而言之,應運者給他的作用便是,在不到他該死的時候——
想死都難。
以至於白修遠還能有閒情逸致的,觀察四周情況。
四周其實什麼都看不見,但又什麼都看得見。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至少它還能動彈,這就是最大的幸運。”
身側的林鴻才這時回了句。
他的狀況現在不大好,承難者天命至多隻是鎖血,並沒有免疫傷害的能力,密藏通道里面現在全是各種比星空畸物還邪門的力量。
在他想來,便是之前那顆大眼珠子進來,保不準也得長几個同胞兄弟。
不過林鴻才另有法門,他雖說狀態不佳,但還能保持風度。
“so...”白修遠瞥了一眼旁人:
“現在你準備怎麼搞?”
聽見老友問話,林鴻才整整衣領:
“往前走,確定密藏情況,嘗試修復。
“說起來,你的應運者是許下什麼宏願?”
這是個很敏感的問題。
至少對應運者的天命來說。
天命這個東西,像個因果律,但又不是絕對律。
簡而言之,如果在知道對方天命,判詞,特性的情況下,只需要塑造出合適的環境條件,死板又靈活卻無主的命運即會被引動。
換句話來說,如果有人要殺死一個天命者,最好的辦法便是塑造出一個合理的劇本,讓對方的天命達成或者進入死循環狀態,這樣自然而然的就會破功。
華域有許多在外行動的天命行者,便是如此針對的。
其中,自然有成功的,順利的。
當然,也有失敗的,在天命進入灰色圖標之後,那些人就好像他媽黑化強三倍一樣,變得更加生猛,對於許多敵人來說,這些披着天命和身份又隱藏很好的人,各個都是盲盒,鬼知道會開出什麼神經玩意兒。
因此,也就熟門熟路,生死之交的林鴻才,方敢做出如此言語。
白修遠對於林鴻才的問題倒是沒有隱瞞:
“很簡單,要想看看你們搗鼓什麼鬼玩意...
“自然要跟上你們的思維嘛。”
老白好像說了什麼,但又好像什麼都沒說的回覆。
但林鴻才卻深以爲然的頷首,已經知道他的意思:
“不過看你現在的情況,和此前的狀態,還有這裏的環境...
“你不會是想當那個吧?”
林鴻才面色平淡的說,他自言自語,自我否定道:
“也不大可能。
“按照各御府的假定分析,假設密藏未潰...
“那便說明,修復大洞密藏和恢復正常狀態需要滿足幾點——
“第一,消除密藏的潛在問題,目前來看這種說不清的負面問題是當務之急,但在這之前華域雖然有猜測,但也沒想到是這個樣子,你肯定不敢許下類似宏願。
“第二,直接掌控密藏之主而後慢慢調理,不管是老白你,還是我,都顯然沒有這份能耐,我們都屬於不被密藏關愛的壞孩子,出入密藏的斬獲也沒相關傳承,即便有相關傳承,現在盡皆出問題,壽命不足以支撐我們。
“那麼就只有第三點了,你許下跟通道有關的宏願。”
林鴻才如是說,他意味深長的看着旁邊的糟老頭子。
那個眼神似說:沒想到你這個濃眉大眼的,竟然是同行?
白修遠嘿嘿一笑,沒有否認:
“那咱走着?”
林鴻才自無不可。
二人相伴而行,走向曾經的福地——
現在的深淵。
或是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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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那個世界
一個無法言說的地方。
一個無法告知的密室。
一個不知過去多久的地方——
早已燭光燃燼的昏暗密室內。
地板下橫七豎八的躺着許多屍骨,早已寒涼。
他們化作骨架,有的漆黑,有的淡金,有的如玉。
被污穢腐蝕的衣物與配飾,依稀可感曾經的他們,來歷不凡。
而在密室最中間,也有一具屍骸。
奇怪的是,這幅身體並沒有腐爛,依然溫潤。
恐怖的是,這幅身體的狀態非常之奇怪。
其身軀如金剛不壞,但又像被某種惡意侵蝕或者說發芽——
以至於除少部分的肉體溫潤正常,大部分都顯得非常邪惡,有的肌膚黑如墨玉,有的肌膚烏紫流螢似乎在醞釀着什麼,更多的是他皮下肌膚佈滿像是某種奇怪紋路,讓人看一眼便感覺頭暈噁心,惡念橫生。
除此之外,他的周身上下爬滿叫不出名字的蟲子。
這些蟲子來回的穿梭與這氣息消絕男子的各竅,不知作何。
倘若有蠱道中人再此便能驚駭發現——
這些並不是普通蟲類...
全是溫養至極的蠱蟲。
這些蠱蟲似乎正在努力的維持宿主的身軀機能。
光陰不曉又過去幾何。
這時候的身軀驀地一震,他的眼皮微顫。
沒過多久,他睜開眼睛。
雙眸如墨水般漆黑,生機依舊斷絕,但卻活了過來。
“我叫左道?”
“嗯,我是左道。”
“但也不是左道。”
“我...”
“是他的惡念。”
“原來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