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武夫和武將有很深的芥蒂,
偏偏大宋沒有延續歷朝歷代的重農抑商政策,整個宋朝商業極度發達,很多普通百姓都從事着手工業,收入大大增加,
終宋一朝,在趙宋皇室潛移默化的影響下,百姓但凡家裏有口飯喫,都不會選擇去當兵。
以至於宋朝的兵源,很大一部分是起義後招安的難民,沒有土地流竄的流民,以及犯法後被髮配軍中的犯人,
故而軍士常被人蔑稱爲‘賊配軍’!
這樣的兵源,可想而知大宋官軍的戰鬥力和紀律性,
惡性循環之下,百姓對軍士越發地不待見,練武也成了避之不及的事情,
在這種風氣下,一個讀書人蔘加英略社習武,幾乎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而今天,
英略社的武夫們,就看到了第二個來習武的讀書人。
“你....莫不是來尋我們開心?”胸肌跳動的大漢惡狠狠道,大有一言不合就開揍的趨勢。
對此,
趙燦微微一笑,很是從容淡定,他笑容誠懇:“我不是來尋各位好漢開心的,也不是說說而已,是真心來習武的。”
“當真?”大漢不放心地又問了一次。
“是真的,若有謊言,就讓我這輩子一直名落孫山,金榜不中!”
這話顯然很有殺傷力,趙燦話音剛落,四周一衆大漢紛紛咧嘴一笑,神態都放鬆了不少。
“哈哈哈!我們這又來了一個讀書人!”
胸肌跳動的大漢熱情地拉着趙燦往裏面走去,前頭已經有幾個大漢嗷嗷叫着跑到內院,似乎是去通知某人去了。
“坐坐坐,讀書人喝點什麼?”大漢熱情地招待趙燦,順帶自我介紹道,“我叫周豹,沒字,你就叫我豹哥好了。”
“好的,豹哥!”趙燦拱拱手,笑道,“我叫趙燦,字永輝,豹哥以後喊我永輝即可。”
“永輝?好字啊!”豹哥咧嘴一笑,“還是你們讀書人講究,有兩個名字。”
“不是兩個名字,字是對名的補充和解釋。”
“補充?解釋?”
豹哥瞪着一對大眼睛,他健碩的胸肌瘋狂跳動,彷彿在進行着某種激烈的思考。
踏踏——
一陣腳步聲傳來,
只見一個腳步沉穩有力,面容卻有些蒼白的中年人大步走到前院,
他目光一掃,就鎖定了端坐在院子中,正被一羣大漢圍着的趙燦。
“都圍着他幹什麼?身體打熬好了?”
中年人一頓呵斥,四周圍着趙燦的漢子一鬨而散,嘻嘻哈哈地打熬身體去了。
周豹更是心虛地一縮脖子,想要偷偷開溜!
不料卻被中年人一把掐住脖子,跟老鷹抓小雞一樣又抓了回來,按在原地。
“這位公子,可是真心要入社習武?”狠狠瞪了周豹一眼,周同這才拱手衝趙燦微笑。
“是,請師傅收我入社。”趙燦笑道,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名與字,
“永輝?好字!”
周同滿意一笑,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身材修長,氣度不凡的趙燦,緩緩道:“收你入社可以,你若是有天賦,自可學習我一身武藝。”
“不可醜話說在前頭,習武很苦,你若是熬不住,錢我可不退。”
“請師傅方向,我能熬得住。”
“也許吧。”周同搖搖頭,欲言又止,不是很相信趙燦的話,
若是表現合格,到時候再談學費不遲。
“周豹!”
“父親!”
“以後由你負責帶永輝,先學習下如何打熬身體。”
“是!”
周同吩咐完畢,衝趙燦點點頭後,再次返回了內院。
“嘿嘿,師弟,跟我來打熬身體吧!”周同一走,周豹頓時又恢復了生龍活虎的狀態,他抖動着胸肌,一邊帶着趙燦前往院子一角打熬身體,一邊隨口介紹英略社的情況。
英略社,全稱叫周氏演武英略社,
乃是周同早年所創,教人拳腳,棍棒,箭術,尤其是箭術,堪稱周同一絕。
因爲周同本人實力不俗,故而教出的弟子個個武藝不凡,在湯陰縣乃至相州都是有名的存在。
英略社常年有四十餘人在此習武,弟子大多是農民或者家中沒出路的破落戶,像趙燦這樣的讀書人,周豹只見過兩個。
“豹哥,我看這裏不像是有四十餘人啊!”趙燦指指四周,懷疑周豹說的話有水分。
“嗨!不是哥哥誆你,有些人回家幹農活去了,也有人去相州打短工去了,過段時間就回來了。”周豹大咧咧道,“到時候給你介紹一個跟豹哥我一樣的青年才俊!”
“青年才俊?”
“是!我們都喚他五郎,一個讀書人,是我父親門下資質最高,武力最高的徒弟,連豹哥我都不是他的對手!”
“是嗎?”趙燦沒什麼大反應,因爲他到現在爲止,都不知道周豹的武藝如何。
周豹也沒有露幾手的樣子,
他帶着趙燦來到院子一角,指着地上一堆石鎖道:“你看看,單手能舉起幾斤的?”
“好!”
地上石鎖有五斤,十斤,二十斤,三十斤,五十斤。
趙燦一一試過,最終傲然鎖定十斤!
沒辦法,他的前身是個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讀書人,除了氣度不凡,身體素質並不出色。
能舉起十斤石鎖,已經很不容易了。
“十斤?”周豹不屑一笑,冷冷道,“果然是讀書人!我現在終於相信了!尋常農戶人家,誰不是舉個二十斤,三十斤的。”
“當年五郎第一次來,就舉起了五十斤的石鎖,直接被我父親收入門下,成爲親傳弟子。”
“小子,你的底子太差啦!”
示意趙燦把石鎖放下,周豹怒喝一聲,彎腰屈膝紮了個馬步,然後將十斤的石鎖舉起,先是左手拋接三十下,緊接着是右手拋接三十下,
做完這一套,
周豹又單手舉起石鎖,上下緩緩移動十次,左右手各十次,
從頭到尾,周豹都是馬步半蹲,身形宛如鋼鐵,一動不動。
如此高強度訓練,周豹一口氣訓練了足足兩刻鐘!
砰!
石鎖被重重丟下,周豹渾身是汗的起身,胸肌瘋狂跳動,傲然道:“剛剛的動作都看清楚了嗎?照着這個做。”
“豹哥厲害!”趙燦豎起大拇指誇獎道,“這就是打熬身體的辦法嗎?”
“誰跟你說這是打熬身體的辦法?”
周豹一臉詫異,扭頭望向趙燦,道:“剛剛是熱身,下午我再教你打熬身體。”
“熱身?”
趙燦眼角瘋狂抽搐,忽然有些後悔自己踏入英略社大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