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談不上英俊,但是眼神堅毅,炯炯有神,給人的氣勢非常足。
頗爲有趣的是,
在趙燦的近距離觀察下,面前年輕人的眼睛似乎一大一小,有些奇特。
“這位兄臺......何故喚我?”年輕人開口了,抱拳詢問,
“你就是五郎岳飛?”趙燦擡頭笑問,岳飛小名叫五郎,這是因爲他曾經有過四個哥哥,但是都沒保住。
“是!”岳飛點點頭,“敢問兄臺如何稱呼。”
“我叫趙燦,字永輝。”趙燦不動神色地站上臺階,恰好與岳飛平視,“我來自湯陰,拜在周師門下學習刀術。”
“離開湯陰之時,周師曾告訴我,你是他得意弟子,若有不懂之處,可來學你。”
說着,
趙燦從懷裏掏出周同的書信,遞給岳飛。
“是周師的書信?”
岳飛頗爲激動,急忙伸手接過,匆匆看了一遍,大喜道:“確實是周師的筆跡,你既然是我師弟,這個自然不難,等我有了空閒你便可隨意來找我。”
“今日不行?”
“今日我還要做工。”岳飛面露難色。
趙燦打量了一下岳飛的穿着,這才發現岳飛的穿着乃是一身貼身的麻布粗衣,這種衣服隨處可見,價格低廉耐用,但是穿起來不舒服,只有最貧苦的百姓纔會穿着。
由此可見岳飛經濟情況確實不好。
見狀,
趙燦心中一動,他笑道:“我來相州之前,周師曾經囑託過我,若是有餘力,要接濟一下你。”
“不瞞五郎,我剛剛好在相州開了間酒樓,眼下正是缺人的時候,五郎若是不嫌棄,可以去我那裏當個長工,工錢好商量。”
“酒樓?長工?”
岳飛遲疑,他在韓魏王府打短工,未嘗沒有希望得到韓魏王后人賞識的想法,可眼下一家幾口嗷嗷待哺,都等着他拿錢喫飯,生計頗爲艱難。
面對趙燦的邀請,岳飛一時兩難。
趙燦察言觀色,很快猜到了岳飛的想法,微微一笑,又加了些籌碼:“包喫包住,日錢一百五十錢,五郎覺得如何?”
“當真?”岳飛眼前一亮,語氣驚喜。
“自然是真,我還能騙五郎不成?”趙燦笑容坦蕩,讓人極生好感。
岳飛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點頭:“你且等我一下,我回去說一聲。”
“好!”
看到趙燦點頭,岳飛很快轉身又入了韓府。
不多時,
岳飛提着一個包裹走了出來,
趙燦也沒有廢話,帶着岳飛徑直往酒樓走去。
一路上,
趙燦發揮自己前世商人的本色,故意找了些跟湯陰和英略社有關的話題,跟岳飛閒聊了起來。
偶爾摻雜着一些學業討論,
一來二去,趙燦和岳飛的感情迅速升溫,
不多時,
二人已經是談笑風生,宛如多年好友,而岳飛對趙燦也完全沒有了戒備。
此時的岳飛,不過是一個十七歲的青年,比趙燦還小了一歲,最是心性坦蕩和赤子之心的時候。
在趙燦這個老油條面前,根本沒有招架之力。
等到了酒樓,
岳飛已經一口一個永輝兄喊得親切無比了。
“這就是永輝兄的酒樓?”岳飛看着二層高的酒樓,爲趙燦的財力感到暗暗咂舌,又爲自己接下來的穩定生活感到慶幸。
岳飛欣喜地點點頭,
“小郎君回來了!”看到趙燦帶着一個魁梧的青年進來,孫丙急忙迎了過來。
“這是孫丙,我手下一個夥計。”
趙燦簡單介紹了一下孫丙,又帶着岳飛去了後院,介紹了一下正在釀酒的徐慶和製作滷味的玉姬。
簡單介紹一下後,
岳飛對酒樓的情況基本已經瞭解了。
小院子已經住滿了人,擠不下第五個人了,趙燦索性把岳飛安排到了二樓睡覺,白天做工,晚上休息。
“謝小郎君!”岳飛很是欣喜,並無一絲不滿,在二樓休息,可比他在當韓魏王府柴房睡覺好多了。
“不......以後你叫我永輝兄即可!”趙燦笑着擺手拒絕,開玩笑,岳飛什麼人,豈能與他以主僕關係相處?平輩即可。
安排妥當,
以後岳飛就在前堂做工,偶爾協助下徐慶。
“五郎,不着急幹活,先品嚐下本店的獨特美食!”
“嘶——又鮮又辣,回味無窮!”
“哈哈哈哈!”
...........
“徐慶,你說這個五郎到底是誰,小郎君好像對他很是在意?”孫丙是個人精,他一眼就看出了趙燦對岳飛的態度很不尋常,可比自己熱情多了。
他剛剛偷偷問了,這個五郎的工錢居然跟自己一樣,都是一百五十錢!
哼!自己可是老人了,陪着小郎君東山再起也一百五十錢,他憑啥也一百五十錢!?
難道這小子是個人才?
除了高一些,壯一些,面容堅毅一些,沒看出什麼不同之處啊?
孫丙有些疑惑,
徐慶沒搭理孫丙,他只是饒有興趣地看着岳飛魁梧的身材——剛剛趙燦說了,岳飛的武藝很強,以後可以讓他指導自己。
這幾日跟隨着趙燦練武,眼下徐慶心思最是火熱的時候,恨不得無時無刻不再練武,偏偏趙燦要去晝錦堂,時常不在。
這讓徐慶心中頗爲鬱悶。
現在好了,來了岳飛,他就有伴了,往日空閒時間就可以多多練習武藝了。
“五郎!且坐,我給你弄點酒來喝喝!”
“我叫玉姬,是小郎君的侍女哦,不過我很能幹的,酒樓的滷味都是我製作的哦。”
岳飛有些拘束,他本以爲自己只是長工的身份,可是看衆人的樣子,分明是把他當朋友了,態度很是和藹。
岳飛望向趙燦,他知道這一切都跟趙燦有關。
趙燦笑道:“莫拘束,我與其他掌櫃不同,爲人和藹可親,你既然入我店中,以後就是一家人,只需好好幹活即可,其他不需要擔心。”
“好......謝永輝兄了。”岳飛笑道,神態放鬆了不少。
一行三人圍着岳飛,有說有笑,氣氛好極了。
這把一旁的孫丙看得眼熱極了,他心想這都什麼跟什麼,一個剛來的半大小子,就這麼輕易奪走了他孫丙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
是可忍孰不可忍!
孫丙惡向膽邊生,一咬牙,快步走向岳飛:
“五郎這身衣服料子不錯,哪裏買的?我看着很眼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