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頭一臉嫌棄,
大帳內,瀰漫着一股藥味,
王都頭半露着身子,正在讓一個隨軍醫生給他上膏藥,
“哥哥這次剿匪沒成功?”趙燦已經知道答案,可還是明知故問,關心一下王都頭。
“沒成,肩膀還捱了一塊石頭。”
王都頭悶聲道:“奶奶的,相州地方軍五百,加上我這營調去了兩都的禁軍,整整七百人愣是沒拿下一百多人的匪盜。”
“匪盜這麼強?”趙燦詫異,這匪盜要是戰鬥力真這麼強,那自己的鏢局計劃可就要破產了。
“強個屁!”王都頭悶悶不樂道,“他們佔據了山頭,地勢陡峭,人多有個屁用,打都打不上去,要是平地作戰,一波就衝散了。”
“原來如此。”
趙燦心頭一鬆,嬉笑道:“哥哥不要如此喪氣,待弟弟我去看看山頭,保準拿下此地爲你出氣!”
“你?”
王都頭猛地擡頭,不敢置信地看着趙燦:“你要去打匪盜?”
“是。”趙燦笑吟吟道,點頭承認,“我最近弄了個鏢局,第一單買賣就是韓魏王府拿回這批貨物。”
“別去。”
王都頭想都不想立即阻止趙燦,表情嚴肅道:“那地方地勢陡峭,別說七百人,就是再來一千人,也不好使,非大隊人馬困殺不可。”
“你一個小小的.......叫鏢局對吧?,能有多少人?你還年輕,又剛剛中瞭解元,切莫輕易丟了性命。”
“好叫哥哥知道,此事與我事關重大,我想試一試,不行就算了。”
“你......”
王都頭看着一臉正色的趙燦,到嘴邊的話張了張,又吞下去了,悶聲道:“那你且去看看,萬事不可強出頭,我讓老六給你帶路。”
“好,謝謝哥哥,哥哥等我好消息,我必爲你出氣。”
“不需要你爲我出氣,別丟了性命就好了。”
告別王都頭,
在老六的帶領下,趙燦,岳飛,張憲,徐慶,郭進,空你幾哇,六人一犬快步往匪盜地點而去。
北宋末年,朝廷昏聵,各地落草爲寇的百姓一下子多了起來,
現在是宣和二年,情況還算好一些,
等到了七年後,靖康之恥發生,金人大舉南下,在北地燒殺劫掠,落草爲寇的百姓纔會呈現井噴之勢。
但是北宋末年北地的匪盜,又帶着一絲俠義的味道在裏面,
他們自稱義軍,素來不劫掠普通百姓,只對官宦權貴動手,然後用搶劫來的物資招兵買馬,協助北宋朝廷對抗金兵。
岳飛後來北伐成功,北地的匪盜義軍是出了大力的。
要不是九妹趙構和秦檜太給力,大宋完全是可以實現收服北地,趁勢一波收回燕雲十六州的......
相州地理位置重要,北上的南下的都要經過這裏,
每日商隊川流不息,
就連附近的匪盜都多了不少,王都頭協助王知軍剿滅的,就是一夥人數在一百人左右的匪盜。
約莫一個時辰後,
六人一狗來到了匪盜盤踞的高山附近,遠遠望去,只見面前一座高山地勢極爲陡峭,除了一條一人寬的小路外,根本沒有其他上山的道路。
這種地勢,
難怪王都頭會大敗而歸了,別說七百人,就是三千人都未必都打得上去。
趙燦往山頂看了看,只見樹木高大,樹影憧憧,根本看不清上面有多少建築。
老六低聲道:“這夥匪盜的首領是個叫李毅的力工,因爲幾個月前被碼頭那羣商人坑慘了,一氣之下殺了人家全家,帶着幾個苦哈哈在這裏落草爲寇。”
“幾個月下來,已經有了一百餘人。”
老六撇撇嘴,不屑道:“這羣孫子什麼缺德事都幹,不但搶劫商隊,還搶劫過往行人,上次就是因爲殺了幾個來相州考試的學子,王知軍才下公文讓我們協助剿匪。”
“真不是東西。”徐慶一口唾沫吐在地上,“自己也是老百姓,怎麼捨得下這般黑手?”
老六嘿嘿一笑:“那你可就見識不夠了,現年頭對老百姓下手最黑的,就是那些出身老百姓的人了。”
岳飛等人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老六也不在意,顧目四盼,隨意道:“趙解元可是看好了?可有什麼破解此地的方法?”
趙燦沉思片刻,緩緩道:“後山有路嗎?”
“不知道。”老六大咧咧道,“不過我們派人去後山找過,你也知道的,山高樹密,就那點人短時間內根本找不到什麼小路。”
“我知道了。”
趙燦點點頭,沉聲道:“先回去吧。”
“好!”
老六又帶着趙燦等人返回了軍營,
王都頭正在大碗喝酒,大口喫肉,看到趙燦等人神情凝重的回來,哈哈大笑道:“弟弟回來了?可有什麼收穫。”
“沒有。”趙燦搖搖頭,“還是哥哥睿智,那地方果然易守難攻,短時間內絕難拿下。”
“可不是。”
王都頭氣呼呼道:“要不是我們軍令在身,絕對拉個四五千人在他們山下蹲着,看他們下不下來。”
“哥哥要走?”趙燦心中一動,聽出了王都頭話裏的意思。
王都頭愣了一下,鬼鬼祟祟地看了一眼大帳外,低聲道:“樞密院的公文下來了,最遲下個月就得全軍開拔,去北地了。”
“北地?”
趙燦頓時猜到了朝廷已經決定調軍北上,聯金滅遼了。
可惜按照歷史走向,即將爆發的方臘起義會拖延大軍北上的步伐,直到幾年後纔會真正北上。
趙燦沒有多說什麼,跟王都頭又寒暄了一會,起身告辭。
“嗚嗚。”
趴在地上安安靜靜的細犬也跟着起身,智慧頗高。
“這東西你拿着。”王都頭忽然丟過一本小冊子,嚷嚷道,“這是我剛剛託人在軍中找的,是訓練皇家細犬的方法。”
“這狗捕獵是把好手,通人性,記憶力強,嗅覺靈敏,你小子可得好好訓練起來,別糟蹋了好東西。”
“行,謝謝哥哥了。”
趙燦拱手謝過。
一行人回到趙家酒樓,細犬看到玉姬,立即嗚嗚叫着撲了過來,跟玉姬打鬧在了一起。
趙燦隨手把小冊子丟給玉姬:“拿骨頭把它訓練起來,我倒要看看這狗有多大本事。”
“哦哦。”
玉姬開心地接過小冊子,摸了摸細犬的腦袋,笑嘻嘻道:“小空啊小空,我來訓練你好不好,等你聰明瞭,天天請你喫肉骨頭了。”
“汪汪!”
細犬喊了幾聲,像是在迴應玉姬。
剿匪的事情暫時拖延了下來,對於如何消滅這羣匪盜,拿回韓魏王府丟失的貨物,趙燦暫時沒有頭緒。
鏢局的事情就此耽擱了下來。
一連幾天,趙燦都沒有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
眼看此路不通,
趙燦準備先擴大鏢局的規模再說。
一個鏢局,自然不可能就岳飛等人就夠了,至少也得有幾十個鏢師,再招募一些身強力壯的鏢手,纔可以勉強運行鏢局。
鏢手好招募,武藝高強的鏢師就難找了。
不過眼下就有一個非常不錯的地方可以讓趙燦招攬到足夠的鏢師,
那就是湯陰縣的英略社。
讓張憲等人在相州招募身強力壯的鏢手,趙燦帶着岳飛,回了一趟湯陰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