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拿着簡陋的兵器,扛着雲梯,向杭州城再一次發起了進攻。
亂軍兵器大多數是以長槍爲主,少部分是以朴刀爲主,這種兵器素來是初學者的最愛,非常利於砍殺。
至於弓箭,則是寥寥無幾,精良甲冑更是無從說起。
可就是這麼簡陋的兵器裝備,短短數月,方臘亂軍卻是席捲數州,發展到現在已經擁有了數十萬的部衆。
北宋地方糜爛,由此可見一般。
數萬亂軍,在各自首領的指揮下,士氣高昂,攜帶着對北宋朝廷無比的仇恨發起了進攻。
..........
陳建和趙約得到了亂軍攻城的消息後,急匆匆而來,上了閣樓觀察戰事。
看着外面黑壓壓一大片人頭,
陳建精神恍惚了一下,差點要摔倒,幸好被一旁的趙約及時扶住,
“陳制置使,沒事吧?”
趙約關心道。
陳建擺擺手,心知早日操勞太過,夜御三女已經傷到了元氣,往後萬萬不可如此過度了。
如此想着,
陳建嘆息道:“亂軍圍城,老夫日夜思索對策,導致思慮過度,這幾日精神明顯不濟了許多。”
“唉!陳制置使真是好官啊,大宋朝廷有陳制置使,何愁亂軍不滅。”
趙約恭維道。
陳建謙虛一笑,指着城外亂軍,沉聲道:“亂軍今日兵鋒比昨日又盛了一些,該是賊酋方臘到來的緣故。”
“確實。”
趙約贊同點頭,撫須道:“不過昨日我找城中富商商量了一下,個個慷慨解囊,籌集了一些賞錢,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今日我軍未必不能攔下這股兵鋒。”
“希望如此吧!”陳建嘆息,
忽然,他眉頭一挑,指着城牆上某處,詫異道:“這夥人真是民兵?我看他們悍勇程度不下一般禁軍啊!”
“哦?”
趙約循着陳建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發現城牆上某處防線,有二十餘個民兵格外勇猛,舉手投足間充滿了力量感,隨意一槍一刀,就劈殺了一個個攀城的亂軍。
不多時,
這夥二十餘人的民兵,居然已經斬殺了超過二十的亂軍,而自身無一個傷亡。
“這麼猛?”
趙約嚇了一大跳,心中微微竊喜,果然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區區數貫錢就可以換來如此勇士效力。
可隨着那夥民兵越戰越勇,
趙約心裏又有些彆扭,照他們這麼殺下去,一天下來自己得給多少賞錢啊........
噗——
岳飛一槍刺死了一個亂軍小頭目,
小頭目瞪着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岳飛,他極爲驍勇善戰,登上城牆就一口氣連殺三個宋軍,正是耀武揚威的時候,結果就遇到了岳飛。
他更沒有想到,以自己的身手居然撐不過眼前這個少年三招,魁梧的身軀晃了晃,小頭目重重倒地。
“五郎威武!”
兇悍的亂軍小頭目重重倒地,附近的民兵齊齊爆發一陣歡呼,
短短片刻,
岳飛以他高超的武藝,守衛着腳下這片城牆安危,一次又一次的擊退了敵軍的進攻,也成功拯救了很多民兵,甚至地方軍的性命。
五郎的名頭,隨着這次戰鬥,漸漸流傳開來,成爲衆人敬仰的存在。
嗚嗚嗚——
城外忽然響起了撤退號角聲,亂軍宛如潮水般散去,
“哈哈哈哈!五郎剛剛好威風,我都看到了,不愧是你!”趙燦笑着走了過來,重重給了岳飛肩膀一拳。
岳飛有些靦腆地笑了笑,他還是不太適應這種萬衆矚目的目光。
“這是你的鏢頭?”
王虎手持長刀走了過來,貪婪地看着岳飛,舔舔嘴脣道:“好武藝!真是好武藝!老子年輕的時候都沒有你這麼勇!”
“你可願從軍?只要你點頭,老子直接讓你當十將!”
“咳咳.....”趙燦輕咳一聲,附耳在王虎耳邊低語了幾句,王虎虎軀一震,一臉讚歎,“好志向!男兒就該如此!不過老子的話還是有數,你隨時可來找我!”
“那就謝謝哥哥了。”
趙燦笑嘻嘻地送走王虎。
戰鬥結束了,三三兩兩的民兵和地方軍就地休息,一些百姓擔着食物和淡水走上城牆,開始爲守城的士卒補充體力。
也有百姓擡走了受傷和陣亡的士卒,準備去後方醫治。
二十多個鏢師,沒有人員傷亡,倒是有些小傷,
趙燦拿出了殺毒酒精,開始爲衆人細心地處理傷口,然後敷上金瘡藥,包紮傷口。
殺毒酒精的作用,這些鏢師都知道,
在包紮完成後,一個個心結盡去,又生龍活虎地蹦躂了起來,這一幕看得附近民兵和地方軍羨慕不已。
“此乃何物?”一道聲音在趙燦身後響起,
趙燦扭頭望去,發現一羣官員簇擁着陳建和趙約走來,剛剛開口之人正是兩浙路制置使陳建。
趙燦起身,拱手笑道:“回陳制置使,此物是殺毒酒精,噴灑在傷口後,可大大減低傷口感染髮膿的概率,從而挽救士卒性命。”
“當真?”
陳建語氣頗爲驚奇,“你可不要誆騙老夫,小心老夫治你個欺騙之罪。”
“學生不敢!”趙燦不卑不亢道,“此物乃是我偶然發明,已經經過無數次的實驗,效果絕對如我所說,貨真價實。”
頓了頓,
趙燦又道:“陳制置使若是不信,可去喚來王指揮問話,此前我曾已經賣於他幾壇,效果應該不錯。”
陳建挑了挑眉,擺擺手,自有隨從官吏去叫王虎。
“你是學子?”陳建對趙燦剛剛的姿態很是欣賞,此時他已經認出了趙燦,正是昨日率衆走上城牆的少年郎,且在剛剛奮勇殺敵,表現不俗。
“是,學生是相州人士,晝錦堂學子。”
“晝錦堂啊.....韓魏王府門下......出了不少人才。”陳建撫須一笑,“你今年學業如何?”
趙燦微微一笑:“僥倖中瞭解元。”
“解元?嘶——”陳建倒吸一口冷氣,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趙燦,就連身後的趙約等官員也是一個個表情錯愕。
相州解元......這麼勇的嗎?
文能科舉中解元,武能持刀護杭州?
陳建目光有些懷疑,他準備等王虎過來後仔細詢問一下,正好他數月前曾經駐紮在相州,對此事應該有所瞭解。
踏踏,
恰在此時,王虎急匆匆而來,
陳建詢問了一下殺毒酒精的作用,又從王虎口中得知趙燦是他生死與共的好弟弟,正是相州新科解元,妥妥的才子後,
終於忍不住大笑一聲,
拍了拍趙燦的肩膀,笑道:“好!很好!你很好!老夫非常欣賞你這樣的後起之秀!”
陳建目光寵溺地看着身形挺拔,風度翩翩的趙燦,笑道:“此物既然有如此效果,那自然要被軍中所用。”
“等此間事了,老夫自會上報朝廷,請求採購此物。”
“謝陳制置使栽培!大宋朝廷有陳制置使,杭州百姓有陳制置使,何愁亂軍不退!”趙燦及時送上吹捧,
陳建呵呵一笑,望向趙燦的目光越發滿意,會說話,不是個榆木疙瘩,跟聰明人溝通就是舒服。
視線轉移,
看到了趙燦身側傲然而立的岳飛,笑道:“此人可是剛剛力斬亂軍小頭目的五郎?”
“是!”
趙燦指向岳飛,笑道:“好叫陳制置使知道,此人名飛字鵬舉,乃是相州人士,自幼苦讀詩書,一心參軍報國。”
“哦?”
陳建聞言將目光望向岳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