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燦等人早早起牀,收拾了一下行李準備走人了。
二十多個鏢師有說有笑,帶着行李和兵器,還有王乾的骨灰,準備返回相州。
岳飛親自將衆人送到城門口,
“五郎,不要送了,且在這裏安心等待,等朝廷任職下來,好好爲國盡忠!”
趙燦笑着給了岳飛一拳,
岳飛重重點頭:“永輝兄放心,我知曉的,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
“五郎可要努力啊,早日成爲大將軍!”
“我們相州就看五郎了!”
“哈哈哈哈,文看小郎君,武看五郎,妙哉!”
“說得好啊!”
一個個鏢師打趣道,笑聲遠遠傳遞開來,惹得過往行人頻頻矚目。
“走了!”
趙燦拍了拍岳飛的肩膀,低聲道,“若是在軍中遇到了什麼難處,只管寫信給我,不要一個人強撐,大傢伙都會幫你的。”
“我知道了。”十七歲的岳飛點點頭,此時此刻的他終於褪去了稚氣,臉上帶了幾分成熟與穩重。
“永輝兄,替我轉達給玉姬,就說等我有空閒了會回去看她的。”
“好。”
“還有孫丙,他成親可一定要記得叫我啊,不過我不知道能不能去。”
“放心,我會督促他晚點成親的。”
“還有.......”
岳飛嘮嘮叨叨說了許多話,趙燦也不着急,很有耐性地聽着。
片刻,
岳飛才意猶未盡地抿着嘴,目光緩緩掃過一衆鏢師,抱拳沉聲道:
“大家一路保重!”
“五郎保重!”
趙燦笑着揮揮手,帶着一衆鏢師離去。
清晨的陽光照在衆人身上,拉出一道道細長的身影,
城牆上,
王虎正在帶隊巡邏,一個軍士忽然大步跑向王虎:“王指揮使!有人託我給你送個東西。”
“東西?什麼東西?”
王虎接過軍士遞來的紅布,掀開一看,漫不經心的表情猛地一變,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撼,
紅佈下,赫然是一柄望遠鏡,下面還有一張紙條:
“哥哥,弟弟走了,這東西我暫時用不到了,就贈送給你了,岳飛是我好友,還請多多照顧一下。”
“這......”王虎動容地拿起望遠鏡,他扭頭望向趙燦等人離去的方向,喃喃自語道,“弟弟.....這份禮物太厚重了,哥哥謝了。你放心,岳飛我肯定給你照顧地好好,當親兄弟處!”
“哥哥,這是什麼呀?給我看看?”老六說着就要伸手去抓,
王虎眼疾手快,一把把望遠鏡放入懷裏,瞪眼道:“看看看!看個屁看!你小子給老子打起精神點,都成都頭了,一天天還沒個正形,什麼時候能有老子一半穩重!”
..........
巡邏了一圈城牆,
王虎有些餓了,他帶上老六等十幾個禁軍,又派人去叫了岳飛,準備找個酒樓好好喫一頓。
趙燦臨走前可囑咐他了,務必好好照顧岳飛,
對於岳飛這個武藝高強,即將成爲都頭的後起之秀,王虎是打心裏喜歡,甚至做好了暗中把岳飛調到自己麾下當都頭的準備。
別說照顧了,他巴不得天天跟岳飛睡在一起。
岳飛很快來了,寒暄了一下,一行十幾人浩浩蕩蕩往酒樓而去。
剛走沒幾步,卻看到一個衙役連滾帶爬地找到王虎,大呼道:“王指揮!出大事了!陳制使讓你速速去一趟趙使府上!”
“大事?什麼大事?亂軍都退了還能有啥大事!能有老子喫飯大?”
王虎抱怨了幾句,可命令在身一點辦法都沒有,只好隨便在路上買了幾個燒餅,一邊走一邊啃着。
一行人很快到達了趙約府邸,
此刻這裏已經被三三兩兩的衙役包圍了,任何人不得進出,
王虎帶人進了府邸,走到後院,看到了來回踱步的陳制置使,以及坐在石凳子上,一臉生無可戀的趙約。
“陳制使,卑職來了!”王虎抱拳,好奇道,“這是趙廉訪使的府邸,莫非發生了什麼兇殺案?”
陳建欲言又止,低聲道:“趙廉訪使昨夜遭賊了,此事重大,該是手腳不乾淨的軍士所爲,你帶人好好查查看。”
軍士?
王虎撇撇嘴,有些不開心,嘟嚷道:“軍士捨生入死,該不會做出這種行爲。再說了,丟個幾十貫就丟了吧,趙廉訪使應該不會介意這些小錢。”
“要是幾十貫就好了。”陳建嘆息,一副我也心疼的樣子。
“那是多少?”王虎好奇道,
陳建比劃了一個數字。
王虎樂了,低聲道:“一千貫?那確實很多啊!那個混小子乾的,我找到了肯定要踢他幾腳。”
“不是一千。”陳建看王虎這個軍頭還是沒料到事情重要性,乾脆攤牌了,低聲道,“是十萬貫左右,大部分都是銀子和黃金,少量銅錢。”
咯咯.........
王虎瞪大了眼睛,連話都不會說了,“十......十萬貫?這麼多?”
“是。”陳建欲言又止,心想真實數字只會多不會少,只不過趙約沒有細說,他也不好多問,“整座閣樓都被人掏乾淨了,趙廉訪使也被迷暈了,一般毛賊絕對沒有這個膽量,你好好探查下。”
“是。”
王虎不敢怠慢,點頭帶着老六等人在府邸裏面尋找起了線索。
趙約的臥室,後面的閣樓,都被掏地乾乾淨淨,一個銅錢都沒有剩下,一個晚上悄無聲息地搬走幾十個大箱子,確實不像是一般毛賊而爲。
王虎帶人溜達了一圈,沒什麼收穫。
正要彙報給陳建,府邸外忽然有人急匆匆而入,附耳在陳建耳邊說了些什麼。
“什麼?”
陳建大喫一驚,顧不得許多,拉起趙約就往外面跑去。
王虎等禁軍,一院子的衙役,紛紛跟上。
不多時,
衆人來到了城西,這裏是杭州城底層百姓主要聚集的地方,
此刻正有無數百姓喜笑顏開,揹着大包小包的物資往家裏面趕去,時不時還有一個百姓跪在地上,朝上天祈禱着什麼。
陳建沉着臉往前走去,推開了一間緊閉的房門,低頭尋找一番,果然在地上找到了數貫銅錢。
“我的錢!”趙約一把撲了上去,靜靜抓住地上的幾貫錢。
“誒,這地上怎麼有這麼多錢?”王虎好奇道。
陳風面沉似水,瞥了一眼趙約,沉聲道:“昨日有人偷竊了趙廉訪使價值十萬貫的祖傳寶物,然後變賣成了銅錢和銀子,分發給了城西的百姓,地上的銅錢就是證據。”
“王虎!你馬上召集軍士去城西盤查,凡是院子中有銅錢的,統統收集起來,這些都是趙廉訪使的錢財。”
“哦。”
王虎點點頭,拱拱手轉身出了院子。
不多時,
王虎帶着老六和岳飛等人來到了軍營,一頭扎入營帳呼呼大睡了起來。
“哥哥,陳制使不是讓你去召集軍士,蒐集趙廉訪使丟失的錢財嗎?你怎麼還躺在這裏睡覺了。”
老六不解道,不解歸不解,他手中的動作卻是絲毫不慢,已經脫下了甲冑和鞋服,準備睡覺了。
“老六!你的腳又沒洗!”王虎翻了個身,悶聲道,“狗屁的祖傳寶物,糊弄爺爺我呢!?我纔不去,等我睡一覺再說,老子累了。”
“嘻嘻,好的哥哥。”
老六招呼岳飛躺下休息。
一衆人睡到烈日西陲,纔打着哈欠起身。
王虎懶洋洋地帶着衆人又找到了陳建,隨手丟出幾貫錢,道:“回陳制使,忙活了一下午,就找到這麼幾貫錢。”
“就這幾貫?”
“就這幾貫!”
陳建眉頭緊皺,下意識地望向一旁的趙約,趙約正眼巴巴地站着,希望得到一個不錯的結果,
可王虎的話,讓他如喪考妣,面色蒼白地瞥了一眼地上幾貫錢,趙約身軀晃了晃,終於堅持不住,一頭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