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姬在趙燦的叮囑下吃了一碗飯,原本有些憔悴的臉龐再一次煥發了神采,此刻正拉着趙燦,嘰嘰喳喳地詢問着杭州城之行的經過。
趙燦無奈,只好耐心地給她講述了一下事情經過。
一旁的徐慶,張憲,郭進三人笑而不語,默默地磕着瓜子。
“岳飛哥哥真的參軍了呀?”
當聽到岳飛一箭射退方臘,被封爲都頭時,玉姬捂着嘴巴,忍不住發出歡呼聲。
孫丙更是瞪大了眼睛,讚歎道:“岳飛這小子剛來的時候我就很看好他,早就知道他並非池中之物,沒想到這纔多久,居然就當上什麼頭了,真是厲害。”
“是都頭,管轄一百人。”趙燦笑道。
“這麼厲害?”孫丙誇張道,“那豈不是跟王都頭一樣厲害了?”
“王都頭也要升職了,估計可以弄個準備將噹噹,守衛杭州城這等重城的功勞實在太大了。”
趙燦感慨道。
又跟玉姬閒聊了幾句,
前堂響起一陣腳步聲,唐東來了。
一段時間沒見,唐東胖了不少,臉龐肥嘟嘟的,很有喜感。
“小郎君你回來了!”唐東表情很是欣喜,
“剛到,路上還看到子美兄了。”趙燦隨口道,示意唐東坐下說話。
玉姬和郭芙知道趙燦有要事要聊,非常乖巧地起身去了廚房,搭把手去了。
唐東恭恭敬敬地坐下,孫丙也坐了下來,二人一左一右,端坐在趙燦面前,姿態很是恭敬。
“我這幾日不在,趙家酒樓沒什麼問題吧?”
趙燦率先望向孫丙,
孫丙遲疑了一下,低聲道:“沒什麼問題,酒樓的生意又好了一些呢,現在工人我都安排好了,就依小郎君之前的吩咐,二班倒。”
“每日都賓客滿座,小郎君還得多開幾家呢。”
孫丙笑着開了個玩笑。
趙燦笑了笑,隨口道:“相州市場已經飽和了,省試在即,或許可以去開封府多開幾家酒樓。”
“是,都聽小郎君的。”孫丙點頭應道。
“這幾日收成如何?”趙燦望向唐東,
唐東想都沒想,張口就來:“眼下正是年關,正是百姓大把花錢的時候,昨日五家酒樓收入在二十九貫三百錢,前一日是二十八貫六百錢,大前日是.......”
唐東記憶極好,且算數驚人,對金錢數字很是敏感,大半個月的賬目收入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分文不差。
“小郎君這二十餘日沒在,五間酒樓總共收入了五百七十二貫四百五十六錢!”
“不過年關已經到了,長工和短工的月錢得分發下去了,還得發些米麪給傭工,顯示主家的恩德。”
“這個可以有,小錢,不要省。”趙燦沒把這些小錢放在心上,只有給予工人充足的物質基礎,才能更好地爲酒樓奉獻。
對於底層百姓出身的傭工,他們要的只是賺錢餬口,你跟他們談仁義道德,遠大前程就是他媽放屁,遠不如多發幾斤米麪來得實在。
趙燦手中輕輕敲打着桌面,隨意道:“現在米麪市價如何?”
唐東張口就來,對市場上各大物資的價格都很熟悉。
思忖片刻,
趙燦扭頭衝孫丙道:“那就這樣辦吧,長工給三十斤好米,短工給十斤好米,另外每人再給十斤豬肉,一斤白酒,五個棗素蒸餅。”
指了指徐慶等人,
趙燦笑道:“趙家鏢局的也都一樣,都按照長工的標準發放,一個都不要落下。”
“是!”
孫丙忙不迭記下,準備等會就安排下去。
趙燦拍着膝蓋,想了想,笑道:“孫丙,去張羅一桌好酒菜,今天晚上大傢伙一起喫個飯,地點就選在趙家鏢局。”
“是。”
“另外記得買一些禮物,給韓魏王府還有湯陰的熟人都送一份,此事你和唐東商量着張羅,不要吝惜錢財。”
“是!”
安排一些雜事,
趙燦懶洋洋地坐着,低頭喝了一口果酒,隨意道:“都別瞞着了,我這大半個月不在,相州城都發生了什麼。”
孫丙與唐東對視一眼,齊齊起身,附耳在了趙燦耳邊低聲道:
“這幾日時常有人打探趙家酒樓的生意,是張家的人。”
“我聽說韓魏王府這次好像立了功,官家很是開心,賞賜了不少東西,似乎還想給韓誠安排官職呢。”
“那張家是本地富商,在開封府開了間正店,生意很是紅火,在洛陽還有個當通判的親戚。”
“張家長子張隼拜在安樂先生門下,似乎有意在相州發展,還託人說媒韓青奴,但是韓誠沒同意。”
“劉記布行的劉掌櫃前幾日還來了一趟,神情比往日又憔悴了一些。”
“春節時候,李學正調走了,去開封府國子監當教授了。王知軍因爲處理匪盜得力,已經正式成爲知軍了。”
“城外有個酒坊倒閉了,聽說張家也在接洽,好像是要籌辦一個酒樓。”
“孫知州前幾日.......”
唐東和孫丙壓着聲調,把自己打探來的消息彙報了給趙燦。
孫丙和唐東,兩人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極爲擅長打探消息,孫丙擅長打探各種市井消息,出去走一圈,誰家婦人半夜偷漢子,漢子幾點跳牆走的他都瞭解地清清楚楚。
而唐東的學子身份,讓他接觸了形形色色的人物,時間一久,各種官面消息隨手打探而來,很是靈通。
二人附耳在趙燦耳邊說着,
趙燦閉着眼安靜地聽着,時不時插嘴詢問幾句,
半晌,
趙燦睜開眼,淡淡道:“準備一份厚禮,我明天要上門拜訪韓魏王府。”
“是!”
“此外,城外倒閉的酒坊你跟進一下,價格合適就買下來。”
“好。”孫丙點點頭,詫異道,“小郎君要擴大白酒生意了嗎?”
“是,也不是。”
趙燦笑了笑,把陳建的要求簡單敘述了一下,笑道:“這玩意可比賣酒掙得多多了,軍需物資可是個大金礦,此事要是能成,足夠我們一世榮華富貴了。”
“那敢情好,還是小郎君厲害,又弄個大買賣。”
“別說廢話了,抓緊去幹正事。”
“是。”
孫丙點頭哈腰,一溜煙走了,
趙燦扭頭望向唐東,淡淡道:“少陽兄,你最近費點心,幫我多打探一些張家的事情。另外,準備一份厚禮送給王知軍。”
“好!”
唐東拱拱手,快步離開了後院。
“小郎君。”徐慶湊了過來,低聲道,“那張家好像對我們的酒樓有企圖,要不要我帶人過去.....”
啪!
趙燦拍了徐慶腦袋一下,笑罵道:“好你個徐慶!去了一趟杭州城,倒是激發了你的殺性,動不動就殺人。”
“這事沒那麼簡單,等我搞清楚了再說。你先跟張憲他們去趙家鏢局,把晚上的酒宴張羅起來。”
說着,趙燦緩緩起身。
“小郎君也要去鏢局嗎?”徐慶道。
“不,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趙燦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