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麼回事?”
能迴應莫忘疑問的,唯有李缺一。
“掌門,若我算的不錯……”
“三年前天牢劫獄,一片混亂之中魏兄恐怕撤退不及,聖體也被破,雙眼失明不知方向,記憶混亂之中才逃到這升山之上。”
“恐怕是山上良田,喚起魏兄部分記憶,這才讓他留在此山,整日種地。”
魏長生曾和兩人都聊過,他遇到老拳師拜入洛河派之前,本就是一大力農戶。
黑風老劉一拍大腿。
“難怪他一來就佔山,還說是他的地。這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半天都是一家人。”
薛藐走出殿外,直來尋莫忘。
莫忘迎身上,道。
“藐聖,我大哥怎麼樣?”
“掌門,患者身強體健其實傷的不重,也就是這眼病和失憶有些許難辦。要想治好,必須要一二味珍稀藥草,這個季節怕是不好尋。”
“藐聖只管說出,我等自然尋來。”
“好。眼病乃是過勞心火所致,必須以百年份冰枇子磨粉熬製成滴眼藥,可以漸復。冰枇子狀如淡藍荔枝,極易受損切記。”
“至於失憶症則必須猛藥滋補再撞開心關,方能喚起舊憶。依我看……至少也需有五十年火鳳仙,輔料則以十年丹蔘白露上佳。”
李缺一聞笑。
“冰枇子已有,門內也有藥商,可買到十年丹蔘白露。掌門只需費心那五十年火鳳仙即可。”
“哦?百年冰枇可是難得,必須自冰原現採。李少俠確定有嗎?”
“現在無,明日有。”
莫忘記下之後,衆人正午返回太極殿,繼續商討大事。負責搜索清理升山上劉知文等人屍身的弟子回報,卻奇怪了。
“沒有劉知文屍身?”
“老大,兄弟們把山頭找個遍,確實沒有發現。真是怪了……”
“大當家的,二當家的。”
黑風老劉面露難色。
“那劉知文實力不弱,不會真給他逃了去?”
“嗯?哈哈哈哈……”
李缺一與莫忘相視而笑。
“老劉,就是要將劉知文放回去。”
“什麼?爲什麼?”
“萬重嶽心計深沉尤能隱忍,劉知文此次突襲失敗,回去後萬重嶽短時間內摸不清我青華派底細,必然不敢輕易再出兵。”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李缺一神色一正。
“正因如此,我青華派必須抓住眼下寶貴和平時機,全力發育與其他宗派友好往來,等到他萬重嶽再來,必教他割須棄袍!”
“對了,與其他門派來往時放出消息,就說誰有五十年火鳳仙,我派願以高價來換。”
莫忘醒來七天七夜未眠,與衆人商量各類事宜久久不休。
第八日,夏風涼爽莫忘終於走出太極殿,與李缺一閒談一二。
“想當初你我兄弟敗走京城,落得個千古罵名。而今開宗立派,自稱一體終於不用觀誰顏色。”
“是啊。憶往昔,你我在太平湖畔,處處受人脅制,如今可算是潛龍入海,自由自在!”
“好啊。真好。”
莫忘感慨罷,卻望向李缺一。
“李兄神算無虛,想必也早已算出你我宿命。未來誰生誰死,早在胸中。難怪李兄早算到天牢劫獄下場悽慘,卻還是拼命而來。難怪李兄看那潺溪父老無辜死,也能無動於衷。”
李缺一苦笑,望向烈日驕陽。
“道唯一,道萬千。非道易也,實因人非。每個術士都能看到一個未來,但是人人看到的都不盡相同。並無誰對誰錯,根本是心。”
“我心向惡,無刀也殺人。我心向善,快刀切肉烹佳餚。”
“我心向邪,火藥入炮膛。我心向正,可讓火藥燦煙華。”
“我非惡非善,不邪不正。我便是我,天勿命我。”
驕陽下,兩人影逐漸拉長。
道不同,兄弟仍。
“掌門!”
王詩漫跑來,似乎有些好消息。
“王姑娘慢點。有什麼事?”
“火鳳仙,火鳳仙!”
“哦?誰有火鳳仙了?”
“不是,我們山腳下那個封村,有個村民說他月前挖到火鳳仙,但是當時不知是什麼東西,低價出給了武當派人,完全是被騙了!”
莫忘冷笑。
“武當派是這樣的。”
“那咱們怎麼辦?要不要……”
莫忘還未來得及說話,李缺一突然大笑!
摺扇一搖,卡啦一響!
“傳我令,派內半聖以上修爲全部出動,正面突破武當山!”
“啊?”
“啊!?”
不止莫忘震驚,王詩漫也非常疑惑!怎麼平日裏溫文和善的李缺一突然這麼魯莽?
“什麼意思,青華派還未發展壯大,現在去跟武當硬碰硬?”
“一點不錯!”
李缺一和風微笑。
“今日,便是武當小兒滅門之時!”
“啊?這……掌門,您覺得呢?”
莫忘亦笑。
“既然李兄如此篤定,那便出兵!武當又如何,我青華師承兩大絕派,今日爾敢奪我大哥藥材,便與他鬥上一鬥!”
“教世人一聞青華大名!”
李缺一見莫忘雖然與他有分歧,卻還如此支持兄弟,心中感慨,回身敬道。
“掌門英明。我留下坐鎮山門,掌門可帶人前去,只管大鬧一通,叫他敢偷華山百靈丹方!”
“前線開拔,軍師豈能不去?”
李缺一笑離,聲漸遠。
“此戰必勝,何須軍師?”
莫忘許久也未活動,總算可以正式動手。
“青華派半聖以上門人聽令!”
“全部出動,目標武當!”
升山伏海一片赤膽忠聲!
“是!謹遵掌門之令!”
莫忘魔尊鎧甲浮現,邪翅遮天。身後青華派上百半聖,各御器飛天獨佔半邊。
有煉天門支持,李缺一無數想法得以實踐。這些半聖本來不能御空,但是將氣注入這各式各樣的御空器中,便可以產生上升氣流,非常玄奧!
“嗖嗖嗖!”
一連串飛空之聲劃過,無數半聖翱翔天際!
莫忘魔韻滔天流出體表,幻化出巨人虛影飛馳而去,身後升伏大陣陡然張開!
李缺一望着遠去莫忘,手中盤動兩顆灰珠。
“武當小人至極多次針對華山,更趁火打劫盜走華山百靈丹方,堪稱江湖匪幫。掌門前去剿匪,我等更必須全力以赴!”
王詩漫不解。
“我們擔心什麼?”
李缺一遙望北山之羣,青黛留邊。
“萬重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