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無法從地下設施裏大大地撈一筆的無限遺憾,凌霄接受了接下來的二十四小時要在前線醫院中繼續觀察的命運。
雖然不能撈點黃金時代的寶貝,但至少自己這次牆外試煉拿到了二十五萬賞金。
凌霄如此自我安慰道。
傍晚六點半,正在病房內專心研究真題的凌霄忽然聽到有人敲門。
得到請進的許可後,葉瀟然提着飯盒走了進來。
她將飯盒放在凌霄手邊,笑吟吟地坐到一旁:“感覺好點了沒?”
凌霄將手中的筆放下,無可奈何地說道:“本來就沒啥事,硬要把我關在這裏觀察,就像那次從蟲巢裏出來之後一樣,簡直了……”
“哎呀,這些規矩背後都是血的代價,你就忍一忍嘍。”
“誒,話說你不是應該繼續跟着他們進行地下探索嗎?”
聽了這話,葉瀟然非常無奈地攤開手:“出了這麼大事,還探索個毛線啊,要是再出了什麼事,鬧出輿情事件來可就完蛋了。”
“咳咳,我們這種貧民窟裏的學校應該沒這麼大能量吧?”
“穆崇陽有啊,我沒記錯的話,他可是給過你推薦信的。”
“說到穆家,我怎麼一直沒見到穆唸白啊,我看之前你倆可是形影不離,當時你被那蟲骸抓走當壓寨夫人……痛痛痛!”
“好你個凌霄,居然敢調侃我,你才被蟲骸抓去當壓寨丈夫呢!”
葉瀟然毫不留情地揪着凌霄的耳朵。
凌霄疼得呲牙咧嘴:“錯了錯了,我開玩笑的啊……我只是……只是想說穆唸白在乎你,要拖着傷軀去和那蟲骸拼命……”
葉瀟然這才放過了凌霄。
她拍拍手:“很簡單啊,她有別的任務唄。”
“這樣啊……”
凌霄揉着隱隱作痛的耳朵。
葉瀟然笑嘻嘻地說道:“怎麼,想她了?”
“想個鬼,就見過幾次而已,我和她的關係甚至比不上寧芙。”
“你還認識寧芙啊。”
“不僅認識,還差點被她當成漢薩間諜打死在黑牢裏。”
凌霄聳聳肩,打開了飯盒。
甲種部隊的伙食一如既往地好。
喫着噴香的糖醋魚和醬牛肉,凌霄滿心歡喜。
葉瀟然則拿出了臺帶有安魂曲部隊標識的個人終端,看着屏幕漫不經心地說道:
“話說,認真考慮一下加入帝國軍隊唄。”
“嗯?”
“我的意思是考中央武裝力量大學的飛行專業。”
“這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吧,中央武裝力量大學的飛行專業……而且我現在受過這種傷,應該不適合飛行吧?”
“你有那封信啊,這點小傷完全不用在意,交給帝國就行了。”
“這……”
凌霄又想起了秦嗣遠的話。
拿着那封信去了首都,就相當於昭告天下自己是穆崇陽的人,等着被他在朝中的敵人打壓就行了。
思考了片刻,凌霄還是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
“說實在的,我不是很喜歡依靠別人,特別是在這種人生大事上,而且我都不知道爲什麼穆崇陽要給我這封信。”
穆崇陽,秦嗣遠,還有自己那素未謀面,但絕對不是什麼靠譜人的老爹,這三者之間絕對有過什麼故事。
但每每想到這裏,凌霄就想不通了:秦嗣遠和穆崇陽的年齡都能當自己爺爺了,怎麼可能和自己老爹是戰友呢?
見凌霄不知在思考什麼,葉瀟然將手中的個人終端放下:
“我真的很認真,加入帝國軍隊真的沒壞處。”
“行吧,那我再好好考慮考慮……”
氣氛一度陷入了沉默。
過了幾分鐘,葉瀟然忽然說道:“對了,我聽說你們北方人有出生時就定下婚事的傳統,所以你有未婚妻了嗎?”
“我有個毛線的未婚妻啊。”
凌霄翻了個白眼。
“而且我根本不是北方人,是被我師父從靖海市帶到致遠市來的。何況就我這家庭條件,誰願意跟着我受苦啊!”
“噗……哈哈哈哈,沒有就沒有嘛,臉紅什麼!”
“我……我哪裏臉紅了?!”
“還說沒有,還真是斯文小奶狗啊。不過,我聽白說你修古物的水平挺高的,發達也只是時間問題。”
“呃……這個問題麼……大概在你們這些貴族子弟有這點破手藝,發達只是時間問題,但對於我這種出身的來說,基本沒什麼可能。”
凌霄乾脆地聳聳肩。
誰成想此言一出,葉瀟然又拿出了加入帝國軍隊這套說法。
凌霄覺得有些無語。
這葉瀟然也不是徵兵處的人,怎麼這麼熱衷於拉自己入伍呢?
好在葉瀟然聰明,見凌霄有些厭倦後,她便將話題扯開,聊起學校裏的趣事,以及凌霄在維修古物時遇到的各種困難。
很顯然,葉瀟然是個很棒的傾聽者。
時間在二人的歡笑聲中飛速流逝着。
凌霄擡頭看了看錶,驚訝地說道:“你今晚沒有任務嗎?”
葉瀟然扮了個鬼臉:“我本來就是借調到這裏,現在借調期已經滿了,馬上要歸隊了,還能有什麼任務讓我出。”
“這樣啊……”
“而且在這次借調結束後,我就要回首都了。”
“哦……那……那我以後還能再見到你嗎?”
不知爲什麼,凌霄對這個古靈精怪的姑娘頗有好感。
他覺得她和自己身邊的異性都不一樣,有着獨特的魅力。
這種魅力很危險,但同樣異常迷人,如同帶刺的玫瑰般。
同時,作爲經常把自己封閉在工作間裏的人,凌霄能聊得來的異性實在少之又少。
如果以後再也見不到的話,可就太遺憾了。
“應該可以吧……如果你來首都的話倒是經常有機會,但是在別的地方可能就……畢竟我已經轉成正式軍官了,分配單位是皇都警備隊。”
“你不在安魂曲部隊了?”
“這個不可以說哦,除非你加入帝國軍隊~”
“哦……”
凌霄沉默了。
離別的話題一起,氣氛忽然變得略有些傷感了起來。